第247章 壓歲錢、采薇

　　放爆竹，寫福字，貼春聯，掛紅燈籠。
　　年三十的黃昏，張家院裏喜氣洋洋，紅紅的春聯和福字，紅紅的燈籠，處處洋溢著喜慶。
　　“餃子好了，吃餃子啦，三郎？”
　　蘭兒丫頭笑著過來對張超喊道。
　　“餃子就好了？再等我壹下。”
　　張超依然奮筆疾書，張家貼上了春聯福字，這新奇的變化，很快就引來了村民們的圍觀贊嘆。然後就有人也來求福字了，大家都想討壹張回家貼著，也沾點喜慶。
　　對於這樣的要求，張超自然是笑著答應的。
　　不過張家也有好幾十戶人家，張超不可能只給寫個福字，可若是把大門的橫批春聯還有房門上的福字都寫上，張超又有點忙不過來。
　　最後張超把馬周也拉了過來壹起寫，說好給每戶壹副春聯橫批，再加兩個福字。
　　“五谷豐登！”
　　“栓子，把這個貼咱們家糧倉上去。”張超發現家裏還有好些地方沒寫，於是又補寫。
　　牲畜興旺。
　　“柱子，把這個貼咱們家的牲口棚去。”
　　財源廣進
　　“把這個貼我們家作坊去。”
　　吉星高照
　　“把這貼竈頭去。”
　　……
　　村民們看了，又來討要這些，張超只得給大家又加寫。
　　雖然張超字寫的差，可偏偏來討他字的人卻更多，他面前排著長長的隊，馬周字寫的好，但大家更願意求張超的字。
　　張超因此還有點小得意，這讓馬周有些郁悶。
　　張超又寫下壹張貼在碗櫥上的‘美味佳肴’，壹邊問蘭兒，“今天餃子有哪些餡的？”
　　還不滿十歲的蘭兒，還在換牙，說話漏風，卻很認真的跟張超稟報，“有豬肉韭菜餡的，還有雞肉冬筍餡的，魚肉韭菜餡的，蝦仁餡的，白菜餡的，芹菜餡的、胡蘿蔔餡的，還有麂子肉餡的！足足八種餡的呢，每種都包了好多。嫂子說，今天除夕，讓家裏人都吃餃子，人人有份。”
　　“還包了餛飩。”
　　過年吃餃子餛飩，這也是唐人的壹種慶賀方式。
　　這種傳統，讓張超很喜歡，以前每年過年時，他家裏也都吃餃子。大個大個的餃子，壹家人團團圓圓。
　　“告訴妳嫂子，多包點，壹會給每家送兩碗。”
　　張家溝有五十多戶人家，壹家送兩碗，也不過壹百碗，張家花的起這點錢。學校和工坊也都幾天前就放假了，工人們和學生也都各回了各家。
　　村子沒以前那般的熱鬧，但也不冷清。
　　麂子是莊戶們下陷阱獵到的，送來張家。現在張家溝雖然還是個村子，可已經不弱於白鹿鄉上那麽熱鬧了。
　　許多附近的村民們甚至都慢慢習慣了把張家村當成了壹個新集市，砍了柴往張家溝送，捕到魚捕到野豬麂子兔子什麽的，也壹樣往張家溝送，甚至就是采了些蘑菇挖了冬筍，都往這裏送。
　　送到這裏來，比在鄉上還容易賣出去，就算壹時沒人買，也可以直接拿到張三郎家，張家總會買下大家的東西的，特別是那些山珍野味，不管獵物還是山貨，而且價格總給的公道。
　　這讓張家溝越發的熱鬧同時，其實也給張家增長了許多好名聲。鄉野百姓，弄到些獵物山珍不難，可難的是賣掉。小地方肯買這些的人不多，賣不起價還難賣，送去長安路途遙遠的也不方便。時間稍長點，還容易壞掉。
　　因此很多時候，其實打到頭野豬麂子什麽的獵物，能換錢的也就是皮子，肉什麽的很難及時的賣出去換錢。
　　而現在張家，卻對鄉民們送來的獵物來者不拒，妳就是頭三百斤大野豬也好，幾條新鮮河魚好罷，壹只野兔或者壹只野雞，甚至就是村民們自己養雞下的蛋，張家都是收的。
　　反正張家本來就人多，而且還有作坊和學校，那邊工地裏也是壹直很多人，每天夥食消耗的肉蔬也不少，收下鄉民們送來的這些並沒什麽影響，還能經常償償鮮。
　　寫好福字，天都已經擦黑。
　　外面的雪還在下，張超忽然孩童心性起來，抓了把雪，捏了個雪團，然後壹團雪砸在柱子身上。
　　柱子被雪團砸中，結果卻只是嘿嘿的沖張超傻笑。
　　無聊，打雪仗都不會。
　　洗手，吃飯。
　　大廳裏，燈火明亮，張家壹家人圍坐壹張大桌子，菜很豐盛，有燉豬腳，紅燒肉，還有大鯉魚，燉的老鴨，燒的雞和鵝。
　　“年年有余，吃魚。”
　　八種餡的餃子也端了上來，張超每樣都吃了壹個，大餡餃子，十分有料。
　　“爹，我敬妳。”
　　張超端起酒杯，向老爹敬酒。老爹很高興，壹家人團團圓圓，其樂融融。端起酒杯，老爹也是壹飲而盡。
　　人心情好，酒也味道更好。
　　團圓飯，吃餃子，壹家人都很開心。
　　廚房裏，今天也另外擺了壹桌，管家、牛獸醫、馬周，還有柯鄭兩木匠，以及鄭管事等十來個張家管事們，都圍坐壹桌。
　　這桌也是張家感謝他們過去這壹年為張家的辛苦付出。
　　張超過來，這邊吃的挺高興。
　　“給大家添條魚，黃河大鯉魚，八斤多。”張超笑著讓栓子把那大盆魚端上桌。
　　栓子很聰明的在放菜時把魚頭對準了馬周，張家的大賬房，白鹿書院的副山長，還當過幾天東宮六品文學，這滿桌子人，就他是個讀書人。
　　“賓王，魚頭對準了妳，沒的說的，三杯魚頭酒。”張超呵呵地笑道。
　　馬周倒也豪氣，站起來，拿起酒杯，連飲三杯。好在今天大家喝的是甜酒，這是還沒有發酵好的水酒，甜甜的，壹點也不醉人。
　　管家給張超讓了個坐，張超坐下。
　　拿起筷子先把魚眼給挑了出來，給了張管家和鄭管事壹人壹個。這兩人，壹個是張家的管事，張家最早買來的壹家，老人。鄭管事呢，崔鶯鶯帶來的，辦事也很牢靠。
　　“張管家，鄭管事，這叫高看壹眼，我希望以後二位如夠好好合作，打理好張家裏外事務。明年呢，還是那個分工，張管家管好家裏的日常事務。鄭管事呢，妳主要負責管理外面的莊鋪等往來事務。妳們兩個，壹個管內，壹個管外，好好幹。”
　　兩人連忙站起來，“謝謝三郎，我們壹定不辜負妳的期望。”
　　等兩人吃了魚眼，張超又把魚骨給夾了起來，夾給了馬周。
　　“賓王啊，這叫中流砥柱，妳是我們張家的大賬房，這個得歸妳。”
　　馬周笑著接下。
　　張超又把魚尾壹分為二，給了柯八叔公和鄭老木匠，“這叫委以重任，我不在家這段時間，妳們學徒也已經招齊了，聽說學徒們帶的很不錯，非常好。明年，咱們再招二百個。”
　　張超又把魚肚、魚鰭、魚腚給了其它幾人，魚肚叫推心置腹，魚鰭叫展翅高飛，魚腚叫定有後福。
　　反正壹條魚，人人先分到壹塊，張超還各叫出了名堂彩頭，這些話讓大家都非常高興。
　　栓子他們等仆傭，今天也都賞了餃子和酒肉，在那邊屋裏擺了壹桌。
　　家裏的仆婦丫環，也都得了酒菜餃子。
　　杜十娘身份是通房丫頭，比壹般丫頭地位高點，但又算不得主人，她和紅線壹樣，都站在張家的飯桌邊上，侍候真正的主人們吃飯。
　　添飯，倒水。
　　聞著飯菜的噴香，看著張家人飯桌上有說有笑，杜十娘差點又落淚了。
　　這頓飯吃了很久。
　　飯後，十七娘給老爹和張超、崔鶯鶯每人壹套新衣。
　　崔鶯鶯也給老爹七娘還有蘭兒蓮兒壹人壹套自己親自縫的新衣，張超也得了壹套。
　　過年穿新衣，這也是壹般人家的習俗。不過多數時候，新衣也只是每年過年拿出來穿壹次就要收藏起來的，壹般的人家，並不能年年做新衣。
　　張家現在有錢，天天穿新衣都沒問題，平時也經常做新衣。但過年的時候，給家人壹套親自做好的新衣，這也是主婦們的責任，和壹份認可成就，相當於壹份榮譽了。
　　紅線和杜十娘這個時候，也拿了自己的作品出來，她們是張超的妾侍，因此給七娘和十三娘這兩個張家的女主人做了新衣，另外壹人給張超也做了壹套。
　　“三哥，我們也給妳做了壹套新衣。”
　　蓮兒也給老爹和張超做了壹套衣服，蘭兒年紀還小，只是幫忙剪剪線頭之類的，此時卻也向張超邀功。
　　“蘭兒乖，三哥有賞。”
　　張超掏出幾個錢袋子，紅色的綢布做成的錢袋，十分的喜慶。
　　這是張超特意準備的紅包，裏面裝的是給家裏人的壓歲錢。
　　“爹，娘，給妳們發個紅包，祝妳們越活越年青，萬事如意，新春大吉。”
　　老爹笑著接過，打開錢袋子壹看，哇，裏面居然黃的白的都有。倒到手上細壹看，居然是兩枚金錢三枚銀印錢四枚銅錢，九枚錢幣上，刻的全是福祿富貴，這是和洗兒錢壹樣的喜錢。
　　七娘的紅包裏，則是兩紅寶石三藍寶石四珍珠。
　　“謝謝三郎。”七娘笑著收下。
　　給蓮蘭兩個丫頭的則是壹人十三粒珍珠，珠子不算大，但買來可不便宜。兩姑娘打開壹看，都十分高興。
　　給崔鶯鶯的也是寶石和珍珠。
　　紅線給了金錢，杜十娘和兩胡姬給了銀錢。
　　老爹也給大家發了紅包，不過只是用紅繩串起來的壹百枚新銅錢，黃澄澄的，壹如他的樸實觀念，沒有那麽多金銀珠玉，簡單樸實。
　　不過大家收到了還是挺高興的。
　　“時間不早了，三郎也早點休息吧。”
　　聊天到挺晚，老爹對張超道。
　　老爺子發了話，守歲也就結束，大家各自回房。
　　時隔半個月，張超又回到了自己舒適溫暖的房間，躺上了那暖炕，爽。
　　“鶯鶯！”
　　張超脫下外衣，扔到旁邊衣架上，壹把拉過崔鶯鶯。
　　低頭望著那張明顯銷瘦許多的臉龐，張超低頭將嘴巴吻住她。
　　崔鶯鶯閉上眼，任由丈夫的肆意愛撫。
　　親吻其實也是壹種本能，洞房那天，兩人第壹次接吻的時候，崔鶯鶯完全不懂，十分生澀，不知道回應，只是被動接受。但婚後，崔鶯鶯在張超的教導下，也是在不斷的進步。
　　現在她已經能很好的配合張超了。
　　主動的打開唇齒，舌頭在回應。
　　崔鶯鶯的舌頭是最好的催情之物，張超喘息變的急促，他的手也覆上了她的胸口，揉捏起來。
　　吻到窒息。
　　兩人直到要不能呼吸了，才終於戀戀不舍的放開對方。
　　喘著粗氣，崔鶯鶯瞪著張超，那眸子明亮無比，閃著誘人的火花。她低頭看了眼張超還沒收走的那只大手，臉上全是嫵媚。
　　張超忍不住要把她推倒。
　　崔鶯鶯壹把抓住張超的手，“三郎，今天不行。”
　　張超手停住，“怎麽了，還生我氣呢？”
　　“不是，只是我今天來月事了。”
　　張超有點氣餒，感覺像是壹盆冷水澆到了頭上。
　　“算了，我們睡覺吧。”張超無奈的躺到壹邊。
　　崔鶯鶯喊紅線，“紅線，妳還在外面幹什麽來。”
　　紅線進來，崔鶯鶯對她道，“今天我不舒服，晚上妳侍候三郎。”
　　“我，我那個身子也不舒服。”紅線郁悶道，原本她跟十三娘日子不是在壹起的，她應當早兩天就幹凈了身子，可現在十三娘身上來了，她身上卻還沒走。
　　張超只得道，“算了，好好睡覺吧。”
　　崔鶯鶯卻對著門口那喊道，“采薇，還醒著沒有？”
　　采薇是杜十娘的名，在這屋裏，崔鶯鶯對這杜十娘也是很冷淡的，平日裏也只叫她名。聽到大婦喊，杜十娘連忙應聲。
　　披了衣走到這邊暖炕邊來。
　　“三郎，今日我跟紅線不巧都身子不適，不能侍候妳。妳今晚上就到那邊床上去睡，讓采薇服侍妳。”
　　杜十娘原本以為崔鶯鶯是叫她來端茶倒水的，卻不料居然還主動讓她來服侍三郎，心裏意外，卻十分高興。
　　崔鶯鶯對張超道，“妳帶她回來，不就是要收用的嗎，如今我也讓她做了這屋裏人，今日我們身子恰不舒服，正好讓她服侍，妳若是覺得她不好，那妳去隔壁那兩胡姬那裏也行。”
　　聽她這麽說，張超倒也不矯情了。
　　“那妳們兩個早點睡，我過去了。”因有紅線這個經歷，因此張超直接下了炕，拉了杜十娘的手就往那床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