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第十四章 越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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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德森给袁登候打电话催促：“立即派警察和市府干员出动，执行炸毁学校、煤矿、电厂、水厂、车站和报馆之‘殇墓计划’。”
　　“俺不同意。事势累卵，所惜者一城百姓。若能化干戈为玉帛，策之上也。”
　　“少跟我酸溜溜摆谱，立即执行‘殇墓计划’，我已经派邵子伯上校去督办。”
　　教育局长胡翰之问：“咋？”
　　“非天欲亡民国，自取灭亡而已。国民党失民心必失天下。”
　　“奏是唛，老蒋捣干人，尽缺(坑害)老百姓咧。”他直言不讳说：“袁市长，改换门庭投向共产党阵营尚为时不晚。”
　　袁登侯摇摇头，心里有苦难言。他说：“俺签字杀害和逮捕的地下党人不在少数。估计共产党将来得天下了肯定饶不过俺们这类人。”
　　“在战场起义、投诚归附人民阵营的新八军军长高树勋、184师长潘朔端、60军军长曾泽生和96军军长吴化文，哪个手上沾共产党的血都比你多，共产党不是都宽恕和重用他们了吗？”
　　“日子过咧糟心呀。”袁登侯隔窗遥望练兵场，暗思：想当年，吴佩孚站在阅兵台上检阅几万军队，必定是意气风发。可惜他只是个军阀，难有大作为，“八方风雨会中州”只是昙花一现罢了。他对市府秘书长交待说：“紧急通知各部委负责人立即回家躲藏，等待共军入城后发落。遣散警察局的消火警和刑侦、保安警察和税警、狱卒。”
　　邵子伯率兵乘卡车在市政府门口下车，一个排迅速包围大楼，另一个排由邵子伯带领闯进大门，门警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解除了武装。士兵按事先规定的4人一组，不顾阻拦冲进一楼、二楼的各个办公室，枪口对内吆喝：“不准动！”
　　市府职员目瞪口呆，不敢稍动。邵子伯纵兵将大楼搜了个底朝天朝天。
　　“俺是省绥署副专员。”白寿才拦阻。
　　“滚开，别阻碍公务。”
　　“你敢犯上！”白专员气得两手抖瑟。
　　邵子伯挥手枪将白专员拨到一边，手持名单问：“谁是张保佐？”
　　“俺是！”
　　“抓起来！”邵子伯下令，士兵扑上去动手抓人。
　　张保佐转身就往门外走，在走廊上狂跑狂呼：“不得了啦！军队乱抓人！”
　　袁登候气呼呼拦住士兵，质问“咋？邵团长找出啥共党嫌疑人木(没)？”
　　“林牧局长卢舍那还有煤炭管理局长宋边章有通匪嫌疑。教育局长胡翰之被捕后潜逃。我奉上峰命令前来缉拿。”他挥手对士兵说：“带走！”
　　“捉奸捉双，拿贼拿赃。你今天无凭无据率兵擅闯市府，俺向南京国府告你个纵兵祸乱之罪！”
　　邵子伯没搭话茬儿，态度强硬说：“袁市长，肖参谋长命令你召集警察、官员落实‘殇墓计划’。”
　　“除了被恁抓走的，其他人全被吓跑了。另外，肖德森也无权给市长下令炸毁全城的民生设施。”
　　“走！”邵子伯把几人抓走，扭头威胁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有市府官员叹息：“日暮途穷，国军还在倒行逆施、自掘坟墓。这样下去，国民党还有什么希望。”
　　“在古代，这种擅入督衙、硬闯辕门，是要被斩首的。”
　　邵子伯走后不久，市长办公室两部电话机响个不停。袁登候知道这肯定是林荫卿、肖德森和顾汴生打来的。
　　“不接！”他制止秘书。“共军快攻城了，不值得玉石俱焚。大丈夫立世，各有本事，俺绝不颜事之。大不了辞职不干！你也快回去躲躲吧。”
　　“嗯！”秘书佩服袁市长那股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概。
　　袁登候提笔写了一封痛斥国民党祸国殃民的信，留在桌子上。他锁上门溜出市府去北陈沟村姐姐家躲藏起来。他特别交待市警察局长抵制破坏古堡城的“殇墓计划”：“警察及保安队，非有俺的命令，其它行动指示一概不予执行。”
　　林高参见袁登候留信后，立即发出逮捕令。
　　“抓捕成就地击毙！”
　　顾汴生有不同看法：“俺敢以性命担保袁市长不是共产党。说实在的，俺见过的政府官员多是男盗女娼，让人恶心。像他这样敢为老百姓干点实事、有好口碑的人不多。”
　　林荫卿听后黑沉着脸，好像谁欠他二斗谷子没还。”
　　肖德森说：“袁登候之留函不过是声东击西耳，他一定躲在城内某个角落，准备与地下党接洽投降事宜。”
　　林荫卿老奸巨滑，污陷说：“袁登候是滥捕擅杀学生的凶手，其伪造文书，浮报贪枉、草菅人命，僭越公务员职权，目前在逃，饬令全市军民一体缉拿。”同时，他又以市政府名义下令派军队执行“殇墓计划”。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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