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对决

河南王平

玄幻小说

内容简介
48年下旬,解放军368团在开封、郑州战役胜利后尾追国民党残部至黄河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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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喋血对决 by 河南王平

2018-5-28 18:50

第十二章 城防图(12)
  赵济民回来,遽然发现诊箱被人动过。他斜睨看见魏晋源正注视这里,肯定是他翻动的。赵济民掩饰地说:“谢谢参座照看俺吃饭的家伙什。”
  “乐意效劳!”
  刘云翰正给几人讲解命理:“老蒋到太原视察,阎锡山与幕僚讨论在哪里接待。有人建议在运城,阎老西心想,‘运城’和‘运成’谐音,让你老蒋‘运成’,那我不是要倒霉了吗?他就改在一个叫‘介休’的地方接待。专让老蒋‘介石’在此‘休矣’。”
  他从背后窥觑一眼刘云翰的折扇,扇页上密密麻麻写满天干地支奇门遁甲。
  “哈哈哈!”
  “算命是玄之又玄的事情,命运无常、捉摸不透,算命人却要在无常中寻出一种可推敲之规律。其实,‘谶语’指的就是对人未来命运的一种预测。人力不可为时,总有人想把一切交给老天,仿佛一切归于命运,便能推卸个人的责任。”刘云翰口沫横飞,仿佛真能掌握天机。
  卫士陆续端菜上桌。
  过油肉,溜肥肠,葱段鸡块,蒜汁大白菜。红辣椒绿葱叶白蒜片黄姜丝,五颜六色,香气扑鼻。厨子知道朱奎嗜荤,又单做了梅菜扣肉、回锅五花肉两道荤菜。
  卫士端上一盘表皮金黄的新安县锅贴。赵济民咬了一口,猪肉白菜馅,外焦里嫩,浓郁的汤汁流入两腮,吃得满嘴生香。
  金倪彪挽起酱色杭纺长袍袖口,赞说:“好!家常菜可比吃排翅,麻鲍大宴席舒服。”
  “还有更好的呢。新厨子的拿手小吃,炸咸食,又称作赛螃蟹、狗枝叉。”
  邱善庆挟了一块塞嘴里,尝味后问:“啥材料做哩,吃着可美!”
  “哈哈哈!吃着老得劲吧?”朱奎如有人在背后挠痒似的开心,笑说:“是用冬天地窖里糠罗卜做的。”
  “好!香!堪比山珍、海味。”邱善庆献媚说:“有些劣绅显阔,非海参、鲍鱼;干贝、虾球不席。妈的,他干脆直接炒金子吃呗。”
  金倪彪嘴里哈喇子直打滴溜,他倡议:“无色路断人稀,这无酒可不成礼仪哟。”
  “对!无酒不成宴。”魏晋源向卫兵招手道:“去拿一提老泥瓶的陈年杜康酒来。各位今天一醉方休。”
  朱奎嗜戏保嗓子不沾酒,一手端碗,一手提筷,也不管汆焖涮蒸,风卷残云般朵颐大快,把两大碗饭菜一气扒进肚里。他手拍胖肚皮,轻轻放下筷子。
  赵济民看呆了:“胃口真中啊!”
  “能吃不好吗?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呃!”朱奎打了个饱嗝,掸衣襟拱手说:“各位请便。”他自顾自离席,扎马唱起坠子戏《朱买臣休妻》“一旦间拆散了好姻缘,崔氏女未把七出条犯。只为寒儒手无钱。”
  邱善庆进来向阖座打个招呼。
  “恁不喝两盅,窜来窜去的弄啥咧?”
  “美着哩,再不叼菜都疙淹(蔫)了”
  邱善庆没理金倪彪,俯身对魏晋源耳语几句。
  “抱歉!失陪一会儿。”魏晋源脸色阴沉地起身走出门。
  赵济民观察四周,奇怪,咋没见冯庸的身影。
  刘云翰与金倪彪划拳猜枚:“两相好呀,五魁首。六六大顺,八匹马呀。”
  魏晋源进来又与朱奎耳语一阵,然后诡异笑着说:“今晚,我给诸位摆场好戏以助酒兴。”
  朱奎点燃一支吕宋雪茄,手抚凸肚,仰笑说:“俺看木(没)人有恁大咧胆子,敢在警备森严的司令部盗城防图。”
  赵济民心里格登了一下,叼一筷子菜塞进嘴,掩饰说:“烫!”
  邱善庆眉宇间掩不住兴奋劲儿,笃定说:“就有个人认为他有窝瓜恁大的贼胆儿。”
  “哦?魏参谋长,怀疑俺们?那就别卖关子,把你导演的剧情先透露一下。”刘云翰怨魏晋源有事瞒着,他仗恃朱奎宠信酒气醺天地将了魏晋源一军。
  一人向隅,满座不安。空气凝固起来,赵济民思绪紧张的好像沸腾的脑汁霎时凝固成一盘豆腐脑。
  魏晋源忌惮刘云翰,落座把已吸了半截的纸烟揿灭在烟缸里,抬头说:“诸位当然都是司令信得过之人,卑职岂敢猜疑。”他挥手让卫士和厨子回避后才说:“我不仿把今晚设局布陷要套出内奸的事讲给你们听。”
  “哦?好啊!”
  魏晋源讲起案件的来龙去脉:“两天来,作战指挥室有二次触铃报警,外窗框有明显卸动痕迹,显然内部有人觊觎城防图。我怀疑内部有鬼,并未声张以防打草惊蛇。根据交通抖赵德成检举,我们昨天已经抓获了打入司令部的匪谍翟明仁,但他死不开口。邱处长怀疑副官冯庸也是地下党,但苦于并未发现其有可疑之处。经司令同意,我‘欲擒故纵’把他调进容易接近城防图的机要处。当然,他时刻处在邱处长布置的眼线严密监视下。”他笑说:“今晚,邱处长在军官俱乐部举办内部舞会,已邀请各处室人员参加。我特别准许警卫营和指挥室的军官全放假。也就是说,今晚七点以后司令部除门岗警卫外,机要室、作战室全部不设防,城防图就挂在墙上,门窗微开。撒网抛钩设下圈套,只等鱼儿咬饵上钩。”
  “这次不会落空。”邱善庆很有把握。
  魏晋源的话犹如滚油锅里泼凉水,皆座哗然。
  金倪彪手抹油嘴说:“乖嘚呀!俺说咋觉得能闻到这屋里有阴谋的味道呢。恁闻到了吗?”
  “切!俺只闻到恁刚才放屁的臭味。”
  朱奎牛眼瞪圆,肥胖折叠的下颏抖瑟,质疑说:“可别见脸红非说是熟猪头。”冯庸即是心腹也是亲戚。他假牙发酸。
  魏晋源陪笑说:“司令,需要考察的不仅是冯庸一人。谁是细作,今晚立见分晓。”
  朱奎两颊皮肉松弛下垂,仰靠在藤椅上,哈哈大笑说:“妈的,魏老弟总是故弄玄虚,难道也怀疑俺和在座诸公中有人是匪谍?”
  魏晋源双手下压,说:“诸位少安毋躁,慢慢享受美酒佳肴。”
  赵济民曲起食指轻叩桌边,他已经确定冯庸就是隐藏在暂51军内的“老道”。
  “变戏法瞒不过敲锣的!”邱善庆说:“每个狐狸都有掩藏尾巴的方式。别看冯庸平日寡言少语、模样忠厚,可俺感觉到他城府深、心机重。今晚这场‘折子戏’里跳出来的主角有百分之八十把握是他。”他得意象爪子下按着一只刚抓到老鼠的猫。
  “呵呵,我倒不是完全这么想。”魏晋源拱手说:“抱歉!我先去布置一下,诸位静听佳讯。”他走到门口,貌似叮嘱卫兵实侧敲打在座人:“为防有人通风报信,诸位席间除可以去走廊北侧的厕所外,不准许随意下二楼走动。”
  “砰!”刘云翰将酒杯一礅显示不满。
  “见鬼!”赵济民遽然一惊下意识咬破了舌头,咸咸的血腥味在口腔弥漫。他已经觉察到走廊的异常,以往卫兵定时来往巡逻,今晚机要室、作战室过道上却空荡荡。赵济民趁人不备时将诊箱里的手枪拿出掖在腰间。
  主客都已对满桌美酒佳肴提不及胃口了,全在侧耳静听。餐厅、走廊弥漫着紧张和令人不安的诡异气氛。
  赵济民倒吸一口冷气,脑筋急转:“必须快给‘老道’报警!”
  “设法通知地下党,不行!硬要外出肯定引起怀疑。直接找冯庸?也不行,太冒险怕弄巧成拙暴露其身份。跳楼,以死给隐蔽在敌人内部的同志报警。”他不动声色,却绞尽脑汁。
  刘云翰对魏晋源考查内部人员这件事瞒着自己很是恼火,但他城府很深,只是好奇问:“老邱,筹措如此精细,不可谓不老练。但你就不怕共党分子潜逃?”他建议:“在后墙根儿设伏兵,以防狗急跳墙。”
  “哈哈,闷底脑(闷头)逮晕鸡儿咧!”邱善庆得意说:“宋朝诗人黄庭坚诗曰‘蛄蜣转丸贱苏合,飞蛾赴烛甘死祸。’参谋长料定匪谍不会逃,只因为城防图没得手。”
  “‘老道’咋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赵济民满脑袋都充斥着:“赶快报警!快报警!”
  “依卑职之见”,邱善庆接着说:“共产党纪律性、目的性极强,匪谍不拿到城防图绝不肯罢休,甚至不惜生命。俺已经安排警卫营明松暗紧设伏。司令部每个重要房间都安装了警报器,一旦异动,会警铃大作。伏兵会冲出来抓获疑犯。”他似乎就等邀功请赏了。
  万籁俱寂,一阵焦躁的旋风在一楼走廊左突右冲斜窜上二楼。街道上传来打更人的敲邦子唱更声,平添几分凄凉和恐怖。拐角落地自鸣钟滴嘀嘀嗒嗒的走动声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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