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第二十八章　费舍尔(3)
　　孙如金不好意思地笑笑，没说话。转过脸看着美国飞行员，说道：“Listen! They are the pilots of the Chinese Air Force, many of them had shot down US aircrafts more than once!”
　　费舍尔惊讶看着他俩片刻，咕哝了两句：“Impressive! Impressive!”
　　孙如金说道：“我告诉他，你们是中国空军的飞行员，击落了很多美国飞机！他说‘失敬，失敬！’”
　　陈大龙狠狠地说道：“美国佬对中国人应该放尊重点儿！”
　　苏瑞不屑地问道：“你们F－86是不是老干这偷袭的事儿？”
　　孙如金不解地：“F－86？”
　　陈大龙：“他被击落的那个飞机的机型！”孙如金点头翻给费舍尔听。
　　费舍尔听了，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没说话。
　　陈大龙一见他这个样子，又火了：“他妈的！当了俘虏还摆什么谱！”掏出手枪，拉了下枪栓。
　　费舍尔又惊惧地叫道：“Wait! Wait! what do you want to do?”
　　孙如金：“他说你要干什么？”
　　他把手枪指着费舍尔：“老子要教教他怎么老老实实地说话！”
　　孙如金严肃地说道：“Answer the questions!”
　　“Yes! Yes!”然后果真老实地说了一大通。
　　“他说他属于美国空军41联队36大队，这个大队有一个猎航小组，他是其中的一员，任务是偷袭中国空军的米格－15飞机。”
　　苏瑞与陈大龙对视了一下，说了一句：“难怪呢？”
　　费舍尔被带到了机场指挥所。
　　房师长、徐成寿审讯他，孙如金做翻译，陈大龙、苏瑞等在一旁听着，何玉雯拿着相机对着他左右拍照，照相机的闪光灯晃得他有些紧张，不知所措。
　　审讯结束了，费舍乐结结巴巴地说道：“May I ask who shot me down?”
　　孙如金：“他说他想见见把他打下来的那个飞行员。”
　　房师长笑了，看看徐成寿，说道：“可以！”对齐参谋说道，“让小陆来！”
　　一会儿功夫，穿着飞行服的小陆浑身英气地进来，敬礼：“师长，政委！”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费舍尔。
　　徐成寿对费舍尔说道：“认识一下吧！就是他！你的空中对手！”
　　费舍尔看到小陆后，不相信地连连摇脑袋：“No，No，not him. This must be a joke. He is just a boy！”
　　孙如金非常生气地翻译道：“他说你们这是开玩笑，说他还是一个孩子！”
　　徐成寿根本不生气，笑了笑对小陆说道：“没关系！那就让这个孩子跟他说说空战的过程！”
　　小陆看了一眼这个空中的对手，用手跟他比划着在空中的飞行动作，一边比划一边说着。
　　费舍尔虽然听不懂他说的中国话，但是却能看懂他的手势。从这些只有飞行员才能读懂的手势上，他惊诧地发现，把他打下来的竟然是面前这个长着一副娃娃脸的中国飞行员，他张大了嘴巴不说话。
　　何玉雯自豪地插话道：“Our pilots are all young!”
　　费舍尔又听到一个人会讲英语，友善地看看何玉雯。
　　房师长：“问问他飞行了多少时间？”孙如金问费舍尔。
　　费舍尔这时显然老实多了：“One thousand two hundred and eighty hours。”
　　“1280小时。”
　　苏瑞小声地问何玉雯：“老婆，你跟他了说什么，他变得这么老实了？”
　　“我告诉他，中国空军飞行员都很年轻！”
　　房师长：“小陆，告诉他你飞了多少个小时？”
　　“240小时！”
　　“Two hundred and forty hours!”孙如金翻译道。
　　房师长：“比你要少1000多小时！”
　　费舍尔不敢相信，重复道：“Two hundred and forty hours?”
　　何玉雯理直气壮地说道：“Yes! The average flight time of Chinese pilots is no more than 200 hours！”
　　孙如金给翻译了过来：“中国飞行员平均飞行时间不超过200小时！”
　　费舍尔顿时肃然起敬，老实的对房师长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孙如金翻译道：“他说他是美国空军的双料王牌飞行员，经过严格挑选，才进入36大队的猎航小组，被你们年轻的飞行员击落，他服了！中国空军厉害！中国军人厉害！”
　　房师长和徐成寿也很惊讶，想不到这个家伙竟是个双料王牌飞行员。陈大龙和苏瑞也非常惊讶。
　　孙如金不解地问道：“双料王牌，什么是双料王牌？”
　　陈大龙欲解释，何玉雯抢着解释道：“美国空军规定，击落5架是王牌飞行员，击落10架就是双料王牌了！”
　　孙如金羡慕地看着陈大龙、苏瑞和小陆：“你们真不简单！”
　　费舍尔“啪”的一声，向小陆立正敬礼，说道：“I lost！You are the true Ace pilot!”
　　孙如金：“他说，我输了！你才是真正的空中王牌！”
　　房师长：“你是不是什么双料王牌我们还要进一步证实！但是，不管你是双料王牌，还有其他什么的王牌，在我们面前统统都是废牌、死牌！”孙如金底气十足地翻给他听。
　　徐成寿：“在朝鲜的地面战争你们没有打赢！企图依仗其空中优势得到在地面上得不到东西！你们所谓的空中绞杀战，也没有把我们的后方交通运输线完全切断！中国空军现在虽然还很弱小，但是也照样能把象你这样的所谓双料王牌打下来了！同时我也要告诉你，中国空军迟早会壮大起来，到那个时候，你们在空中称王称霸的日子就彻底结束了！”
　　费舍尔听完孙如金的翻译，恭恭敬敬地说了一通。
　　孙如金翻译道：“他说，这场战争不该打！我们也打不赢！我年青时看过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写的《西行漫记》，不可思议的红军长征，我很同情中国的革命。美国同中国打仗是一个错误！我们美利坚民族有一句谚语，打不过的敌人就是朋友!”
　　听了他这一番话，在场的人都笑了。
　　徐成寿：“我也可以告诉你一句话：我们中国人不希望打仗，但是有人想把战争强加在我们头上，我们也不得不奉陪到底！”
　　房师长：“齐参谋，把他带下去继续审讯，要进一步搞清楚美国空军的活动特点、规律和技战术，特别是那个什么猎航小组的情况，苏瑞和大龙你们也参加一下。孙校长，还要辛苦你一下了，帮助做一下翻译工作，可以吗？”
　　孙如金爽快地答应道：“可以！义不容辞！”
　　徐成寿：“谢谢了！齐参谋，照顾好地方上的同志！”“是！”
　　审讯完了费舍尔，陈大龙、苏瑞、何玉雯、孙如金等从指挥所里出来，何玉雯对孙如金说道：“孙校长，你的英语说得真好！谢谢你的帮助！”
　　“你说得也很好！咱们部队上人才就是多！”
　　“我这只是半瓶子醋！在大学学的专业是新闻，英语就会那么几句。”
　　“已经相当不错了！”
　　“没有你说得纯正流利！”
　　孙如金对苏瑞说道：“苏大队长，学校的孩子们对你们这些空中英雄非常崇拜，开课以后，我们想请你们给孩子们讲讲空中战斗故事，好不好？！”
　　苏瑞：“英雄谈不上，给孩子们讲战斗故事责无旁贷！随叫随到！不过，一定要请陈大队长，他的战斗故事很多！”
　　“说什么呢你？”陈大龙白了他一眼。
　　孙如金笑道：“那是当然了！你和他都是我们邀请的对象！”
　　苏瑞悄悄地对陈大龙说道：“唉，给你俩留点儿空间，说说悄悄话吧！我有事先走了！”
　　陈大龙推了他一把：“什么悄悄话？胡扯！”
　　苏瑞笑着对孙如金说道：“孙校长，我还有事，先走了！”敬礼，握手，见何玉雯还想跟孙如金说些什么，急忙把她拉到一边，然后冲着陈大龙坏笑笑，俩人走开了。
　　一步一回头的何玉雯奇怪地问苏瑞：“你这是搞什么呀？”
　　“你知道这个孙校长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就是当年他陈大龙被绑了去成亲的那个国民党团长的妹妹！”
　　“真的？这真是无巧不成书了，太不可思议了！”
　　“你又一惊一乍的？这还成了你的新闻点了？”
　　“那倒不是，只是想知道他们这会儿说些什么？”回头看看不远处的陈大龙和孙如金，“不过她人长得很漂亮！”
　　“一会儿你单独采访他们吧！这会儿让他们好好叙叙旧，说说悄悄话吧！”
　　“你安排的好事！彭医生知道了不骂你才怪呢？”
　　“不会！他那点儿事彭敏都知道！”
　　陈大龙和孙如金单独站在那儿，两人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孙如金首先打破了尴尬：“苏大队长这人真有意思！”
　　“我们两个是老战友了，在一起不是互相捏架，就是互相开玩笑。”
　　她感叹地说道：“你们的工作、生活都是那么令人羡慕！永远充满了血性、生机和活力！”
　　“你现在的工作也令人羡慕啊！”
　　“到了你们的军营，又让我想起了当年在山东的抗日根据地，看你们连队的训练、生活，和你们一起渡过的那个晚上，我们的军队永远都是那么火热、激情、朝气蓬勃！我时常恨自己，当初没有下决心留在根据地，跟你们共同生活战斗。”她低下头，紧咬着嘴唇。
　　他小心地问道：“你，还是一个人？”
　　她抬头，眼睛看着别处：“我的心已经给了一个人了，不会再给别人了！”
　　他劝慰道：“你是个好人，应该有好的生活！也一定会有好的生活的！”
　　孙如金摇摇头，有些忧伤地：“我的家庭？我也不想因此而连累了别人！”
　　“你哥是你哥！你是你！这话你说过的？”
　　她苦笑笑：“能够认识你是我一生最愉快的事！不过，我有孩子们，跟学校的孩子们在一起我也很快乐！”
　　“真心地希望你永远快乐！”
　　她微笑地问道：“听何记者说，你爱人要生孩子了？”
　　“啊，是！就这个月底！”
　　“你真幸福！”
　　一辆吉普车开过来了，停在他们的旁边，齐参谋从车上下来：“大队长，我要送孙校长回去了。”
　　孙如金主动伸出手：“我该走了！大龙，再见！”
　　他伸出手去：“再见！”
　　她上了车，挥手向陈大龙告别。齐参谋：“大队长，我们走了。”转身要上车。
　　他叫住他：“等等，齐参谋。”
　　“有事儿吗？”
　　“照顾好孙校长！”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