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烽火岁月 by ly2160046
2018-5-28 18:50
第十一章 战地交换(1)
“大龙,陈大龙呢,你小子躲哪儿去?”一听这大嗓门就知道是苏瑞,他边喊边进了院子。
陈大龙从屋里出来:“哈哈,老苏,人没见着就听到你的大嗓门了!”
苏瑞举手敬礼:“教导旅三团三连连长苏瑞前来为你陈大连长保驾,奉命听从你的指挥!”
他连忙还礼,上前去握手:“行了吧你,老苏,出我洋相?”
苏瑞跟夏长富打招呼坐下后,说道:“我说大龙,你小子真有那神仙命,竟然抓住了小日本的皇姑,还跟日本人搞什么交换,害得老子大老远的跑来给你保驾,说吧,你打算怎么犒劳犒劳我这个护驾使者?”
“狗肉!知道你小子好这一口儿,早给你准备好了。”
“老子不白吃你的,我特意带来一箱景芝老白干,这是半个月前打沂北据点的缴获,一直都不舍得喝,就给你留着呢!外加两箱日本罐头,我还要感谢你送给我们连的粮食呢,部队都已经断顿两天了,你那可是雪中送炭啊!来而不往非礼也,”从兜里掏出两盒日本香烟,“哪,专门为你搜罗的!”
“哈哈!知我者,苏大连长也!”他接过烟,打开抽出一支,点上,美美地抽上一口,又晃晃脑袋:“日本烟,不怎么的,太不给劲,比不上我那老卷烟。”
“没听说过嫌人家送的礼不好的?”苏瑞驱赶着烟雾,“反正不象你那破玩艺儿,烟味能把人呛到几里外去,里面不知掺了多少干树叶子?”
这时,彭敏从外面进来,军装整洁,带着一股春风。陈大龙和苏瑞都直直地盯着她看,陈大龙还不忘了把烟偷偷掐了,这个小动作没逃过苏瑞的眼睛。
彭敏被他俩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看看自己,笑道:“怎么了?这位。”
陈大龙连忙介绍道:“师部医院的彭敏医生,这位是教导旅的苏瑞连长。”
彭敏举手敬礼:“苏连长,听说过,在沂北一带很有名气。”
苏瑞连忙起身还礼:“过奖了,彭医生!”
趁彭敏进里屋放医药箱,苏瑞小声地问陈大龙:“怎么回事,你这儿还金屋藏娇呢?”
“说什么呢?师部派来验收鬼子药品的。”
“前两天我给国民党孙西墨团送去一些战利品,那个孙小姐还向我问起过你呢?”
“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彭敏从里屋出来,问道:“哪个孙小姐?”
陈大龙连忙岔开:“没有,没什么孙小姐,今天咱们几个难得一聚,我尽地主之谊,为二位接风!”
连部的桌上摆着狗肉、花生、大葱、煎饼、几听日本罐头,还有一瓶景芝老白干。
陈大龙、苏瑞、夏长富、彭敏四人各坐一面。
陈大龙先端起碗:“来,欢迎彭医生,欢迎苏连长,干!”几人都喝了一口。“吃之!”他首先夹起一块狗肉放进嘴里。
由于彭敏的在场,局面有些尴尬,一贯能说的陈大龙、苏瑞现在好象不知该说什么,眼睛也不知该看什么地方。
夏长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下筷子呀!这狗肉可是你们俩的最爱,老陈经常跟我叨咕你呢,说跟你就象一对知己兄弟,他喜欢什么,你也喜欢什么?”
苏瑞脖子一梗:“这话应该这么说,我喜欢什么,他也喜欢什么?”
“异曲同工,这就叫英雄所好略同!”陈大龙也不示弱。
夏长富:“彭医生,你也动筷子,甭管他们,他们俩到一块就免不了斗嘴。”
彭敏大方地拿过酒瓶,给每个人倒上,端起碗:“来,我敬二位连长和指导员,祝你们多打胜仗!”喝了一大口。
陈大龙和苏瑞瞪大眼睛看看,干咽了口唾沫,不得已也喝了一大口。陈大龙不胜酒力,脸红扑扑的,与平时的白净脸更有一番豪气,彭敏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这时,通讯员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连长,村西李大嫂的孩子肚子疼得厉害,想让彭医生去给看看?”
彭敏急忙起身:“我这就过去!”从里屋拿了药箱跟通讯员走了。
苏瑞有些喝多了,含糊不清地说道:“夜袭浮山煤矿,擒得日本皇姑,接着远途奔袭浮山火车站,三天连打两战,战术构思巧妙,出其不意,不过我最佩服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愿闻其详。”
“还是你在姚村设计的让鬼子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那一次,这可是一步险棋,两路鬼子到达的时间差算计得恰到好处,部队撤出的火候把握精准,非胆大心细能够做到。”
“你小子在沂北打得也不错啊!特别是大白天攻打沂北据点,选点准确,出敌意料,干得漂亮!你苏连在沂北一带名气可不小。”
“你们特务连到处给鬼子留纸条,我也得让小鬼子知道我们连的厉害,老子承认,我个人刺杀的小鬼子没有你多,可我们连杀的鬼子不一定比你们连少,你承认不承认?”
“这可不好说?”
“不过,跟日本人的战争不会太长了,来日方长,以后还有的仗打呢,走着瞧!”
“走着瞧!”
饭后,三个人都有些摇晃地走出屋,由于刚才有彭敏在,谁都不好意思喝多。
明朗的夜空,星星闪烁,微风煦煦,皎白的月光照在院子里,随树叶摆动着,似水银泄地。
夏长富笑道:“一瓶酒都没喝完,看来喝酒你们俩也是半斤对八两啊!”
“他老苏是有所保留的,下一次,我一定要把你给喝得倒也、倒也!”
苏瑞不服地:“酒风看作风,喝倒的还不一定是谁呢?部队刚驻下,我还要检查一下,告辞了。”
“慢走!”
陈大龙看着他走出了院子:“醉翁之意不在酒,老夏,你还没看出来吗?”
“这小子对彭医生也有点意思。”
“且慢,且慢!什么叫也有点意思,你老夏这是话里有话啊?”
“我还不知道你,你是不是也有点意思?看你们俩刚才那个架式,傻瓜都看得明白,再说了,你肚子里的那点儿蛔虫我还不知道吗?”
“我就知道,这种事瞒不过你党代表,我主动坦白。”
“现在可不是时候,你们条件也不够,你也就在心里边搔搔痒痒吧!”
他脖子一梗:“什么你们?他老苏这事儿也要跟我争,就没有们儿!”
凉风吹来,陈大龙把香烟点上,酒有些清醒了,看着明朗的夜空,来了兴致,有感而发,轻声地吟道:
“凉月似水洒农家,
淡饭清醇惹诗发。
老友相聚论事功,
笑谈几多倭寇杀!”
夏长富:“你小子又拽上了,不过,倒是一首好诗。”正在这时,彭敏跟通讯员回来了,刚要走进院子,听到他们俩的谈话,彭敏放慢了脚步,问通讯员:“你们连长还喜欢作诗?”
“不经常,有时看他写一些古诗。”
彭敏进了院子,看到他吐着烟雾,还沉浸在诗情中,面带笑容地:“陈连长好诗兴啊!”
他顿时一惊,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掐灭烟卷:“信来胡诌的,不过是酒后消遣罢了。”
彭敏是那种张嘴说话就带着笑容的:“呵呵! 酒后消遣各有不同,陈连长在酒后能有这样的消遣,还真有些罗曼谛克啊!”
夏长富不解地:“罗什么曼?”
陈大龙解释道:“罗曼谛克,浪漫的意思。”
彭敏慢慢地品着:“凉月似水洒农家,淡饭清醇惹诗发。老友相聚论事功,笑谈几多倭寇杀!是一首不错的诗!”
他有些吃惊地:“彭医生好记性,过耳不忘啊!”
她仍是笑着:“雅诗共赏吗, 它符合此情此景,既文雅又豪放,有点煮酒论英雄的意味。”
“过奖了,过奖了,英雄还谈不上,我和苏连长只是暗中较劲罢了,互相不服气。哎,李嫂的孩子怎么样了,什么毛病?”
“可能是肚子里有蛔虫,给他吃了打蛔虫的药。”
夏长富一语双关地:“彭医生竟能知道孩子肚里的蛔虫,真不愧是医生,那你知道不知道陈连长的肚子里有没有蛔虫?”
陈大龙:“别瞎扯,我肚子又不疼。”
彭敏认真地:“小孩子平时不注意卫生,容易闹蛔虫,我们部队很注意个人卫生,一般不会有。”
他打着哈哈:“医生的话就是权威。”
彭敏走了,陈大龙若有所思地:“老夏,是不是让人觉得我有意在姑娘面前卖弄了?”
夏长富举起左手:“我可以作证,不是!有一点我倒很想知道,你怎么跟她说彭先祖的事?”
陈大龙发愁地:“这可是难煞我也,只好装聋作哑了,老夏,你可不能把我给卖出去了?”
“我是那种人吗?”
与日本人进行交换的现场安排在村口的大路旁。陈大龙、苏瑞、夏长富、彭敏等军容严整地站在距离公路不远的树林边,旁边站着和田夫妇。负责警戒的部队军装干净整洁,枪枝擦得锃亮,刺刀闪闪发光。村口挤满了乡亲们,争先恐后地要看看日本的皇姑长得什么样,同时见证与日本人进行交换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