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朱由校

北城二千

历史军事

“父亲!!!”
五更天、漆黑的月空下,秋日紫禁城中、一声悲戚的喊声出现,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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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投石问路

家兄朱由校 by 北城二千

2023-11-19 16:12

  “他娘的!老子在辽东吹风吃雪,朝廷就这样对老子?!”
  “叫杨总兵上疏评理!凭什么裁撤山西三镇和山西的卫所!”
  天启元年十月二十九日,伴随着叫嚷声,数以百计的山西援辽兵马军官,集结到了沈阳总兵官府门口。
  他们叫嚷着,但很快这种叫嚷就换来了回应。
  忽的、甲胄声出现,紧随其后小巷中开始涌出身着布面甲的白杆兵,以及穿着甲胄的辽兵和蓟兵。
  只是一刻钟时间,他们便被上千兵马围困起来,而这时总兵官府的大门也打开,秦邦屏一马当先走出,身后是贺世贤、尤世功、杨肇基、鲁钦、张继先等人。
  “干什么?!你们是要造反吗?!”
  秦邦屏对着数百军官怒叱,浑然不顾及杨肇基三人的面子。
  他们三人站在秦邦屏身后,而他们三人的身后则是贺世贤和尤世功。
  站在中间、张继先额头冷汗直流,他毫不怀疑一旦自己敢怂恿兵马,贺世贤和尤世功就会对自己拔刀。
  张继先三人没有轻易开口,这让被呵斥的三百多山西军官胆气失了半分。
  十月底的辽东大地,已经下起了小雪,但此刻的三百多山西军官,却觉得面红耳赤,气血上涌。
  他们本来想着挟兵自重,以势压人,却不想秦邦屏早就准备了人马,等他们许久了。
  “娘地……李大眼,放响箭叫人和他们拼了!”
  军官之中,一个人小心开口,但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将领却面露难色。
  他们只是想要讨个说法,给朝廷一种他们敢造反的假象罢了。
  但问题是,这只是假象,如果玩真的,又有几个人敢玩?
  这不是山西、如果在山西,反了还有人供应粮草,但在这里、辽东百姓哪里会管他们的死活?
  投靠努尔哈赤?别开玩笑了,沈阳城中除了他们近三万的山西兵马,还有近两万的川辽兵马呢。
  城门都是川辽兵马看守,只要他们守着城头、哪怕想要破城,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从沈阳到辽阳不过百里的距离,如果他们一个时辰攻不下沈阳城,那辽阳的二千多浙兵骑兵就会兵临城下,而一万多浙兵也会在四个时辰后陆续抵达。
  更别提近来满桂带领大宁三卫的兵马,在西边百三十里长城外屯田了。
  况且真要造反,他们就要做好孤注一掷,抛弃山西所有妻儿的准备。
  因此造反是不可能的,从陕西往山西打还好说,从辽东往山西打就是说笑。
  北直隶的十六卫军和十二拱卫营可不是吃干饭的。
  “山西三镇和卫所裁撤,是万岁下的旨意,所裁撤卫所官员,官职具发田亩保留,其余卫所田亩充公。”
  “当地营兵并入山西外二十八拱卫营,军饷十五两!”
  秦邦屏说出了留在山西的营兵和卫所的消息,而这话让一些职位较低的军官听到后眼前一亮,躲在人群中吆喝道:
  “那我们呢?”
  “是啊,我们呢?”
  “总不成我们成了没娘的孩子了吧!”
  一人开口,瞬间大量营兵军官就跟着问起了他们的安置问题,而对此,秦邦屏也对他们开口道:
  “根据万岁旨意,尔等编与沈阳、镇江、辽阳、金州、凤凰城、宽甸等城,编为辽东二十八营。”
  “尔等将与沈阳兵马打乱,调往奉集堡、王大人屯、武靖营堡、威宁营堡、海州、盖州、复州等地,军官饷银翻五倍,士卒军饷涨至十五两。”
  秦邦屏一席话,瞬间让原本闹腾的三百军官不闹了。
  军官饷银翻五倍,也就是说、参将的年俸从八十八两军饷,涨到四百四十两了,游击也有三百多两。
  最低的队长,按照从九品官的待遇来算,也有九十五两的军饷,这简直……
  一时间、三百军官之中的两百多人骤然不说话了,只因为他们的官职是哨长,每哨统辖一百二十五人,山西这二万七千的援辽兵中,也不过二百来人罢了。
  他们此前的军饷,每年不过十九两银子,哪怕吃空饷,也不过只有六七十两银子罢了,而眼下忽的合法涨了五倍,突然年俸就近百两了,自然是不愿意跟随造反了。
  这么一来、可就急坏了剩下的百来号中高层军官。
  他们吃空饷可是能一口就吃上千两银子的,职位越高,分的越多,自然不会满足这四百多两银子的俸禄,因此他们瞬间就看向了秦邦屏等人。
  “来人!”
  忽的、秦邦屏指向了那百来号中高层军官,开口道:
  “一炷香后还不离去的军官,纷纷缉拿入狱,交由兵科处置!”
  “是!”围攻的官兵纷纷回应,这让只有百来号人的中高层军官坐立难安。
  至于那两百多号哨长,已经后退了数步,只有少数二十几个战锋哨长留在了他们身边。
  晚明的家丁制,即便是营兵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战锋队基本都是将领的亲信担任,待遇最好,分的银子最多,自然不愿意抛弃自家将军。
  不过即便他们不愿抛弃,但面对白杆兵白晃晃的长枪,大部分军官还是咽了咽口水后,跟着退后了。
  这么一来、便只剩下了三十来个顽固的军官。
  “呼!”
  忽的、四周的白杆兵上前一步,瞬间让这三十多人后退数步,慌张之下,便有人打了退堂鼓。
  而这一退、便是所有人都退了个干净。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这句话可不单单指总兵,对这些参将的指责更多。
  若是山西三镇的参将都悍不畏死,骁勇善战,也不至于让俺达汗在山西边墙嚣张数十载了。
  骁勇的不是死了就是高升,剩下的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他们。
  连兵变都做不到的一群家伙,就这样被秦邦屏打乱编制,将沈阳城的九千永平蓟兵,七千辽兵混入他们之中,又找由头裁撤了最顽固的三十多名军官,让蓟兵将领和辽将上位。
  白杆兵脱颖而出的一些将领也被安插其中,最后两万七千山西兵,就这样和一万九的川辽蓟兵合并为十五营兵力。
  按照朱由检的王令,其中七营兵马被调往了奉集和海州等地,最后只剩下了八营驻守沈阳城。
  即便如此,算上辅兵,沈阳依旧有近三万兵马驻扎,远不是努尔哈赤能硬碰硬吃下的地方。
  山西三镇的后续结束,但朱由检的布置却让一些人警惕了起来。
  但这样的警惕,伴随着冬月初一的一则消息而被吞没。
  李如柏、李如桢、杨镐三人被赦免了。
  不仅如此、李如柏被复起为固原镇总兵,李如桢担任副总兵,杨镐被委任礼部侍郎,开春后前往朝鲜巡察。
  这一消息传开的时候,首先觉得不可能的就是广宁的熊廷弼,因为他知道李如柏和李如桢两人是因为党争才被卷入的。
  但是没想到、眼下皇帝居然没有杀他们,而是放了他们之后,还委任为官。
  “依我看,不如趁眼下,将朱万良等人调往固原如何?”
  广宁经略府内,袁应泰正在对坐在旁边的熊廷弼献策,而熊廷弼闻言,也有些惆怅。
  朱万良、姜弼等和李家有牵连的兵马,他指挥起来是比较费力的。
  在眼下喀喇沁安分守己、炒花安心放牧,长城外还有满桂麾下大宁三卫的局面下,广宁的重要性大大下降。
  可以说、目前他们只有两个职责,那就是保护辽西走廊,以及支援辽沈。
  这么一来、在辽河以西的七八万辽兵就有些过多了。
  尤其是在齐王设立辽镇二十八营后,辽镇的兵马已经高达十六万。
  这种时候、与其留下朱万良等人,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他们调给李如柏前往西北。
  调走朱万良等人的三万兵马,接下来就可以裁撤五万多混吃等死的普通辽兵了,都不用朱由检下手,就可以减轻辽镇军饷。
  按理来说、调走朱万良等人,对熊廷弼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但他却十分惆怅。
  因为如果调走了朱万良等人,那他还需要再募兵马。
  因此、他需要重新招募两三万兵马来拱卫辽西走廊和广宁,而他不想在辽东募兵,所以才惆怅。
  面对袁应泰的献策,熊廷弼起身渡步,过了数秒后才开口道:
  “这件事情,我需要问问齐王,如果齐王愿意在山西和蓟镇为辽镇再募兵三万,那就可以调走朱万良等人。”
  “齐王明事理,又一直在裁撤卫所,想必会同意飞白你的上疏。”袁应泰安抚着熊廷弼。
  不过他这么一说、熊廷弼也突然自信了起来,留下一句“我去写信”后,便离开了会厅。
  倒是他一走,袁应泰反而难受了起来,因为摆在会厅的,还有辽东大小事宜的上百事务。
  无奈、他只能埋头处理了起来,而熊廷弼所写的信,也在五天之后送到了朱由检的面前。
  ——
  “殿下,熊经略来信了,另外营门来了一队自称是李如柏家丁的人,特来求见殿下。”
  “李如柏的家丁?”
  正在军营里烤火的朱由检看着陆文昭掀开大帐门帘,并见他双手递出了一封书信。
  接过信的朱由检询问道:“那群家丁是什么意思?”
  “下面的人没问,但他们带来了一车金银,应该是要感谢殿下。”陆文昭回应。
  “既然这样,就让他们领头的人进来吧。”朱由检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信。
  陆文昭见状,便让人去叫来李如柏的家丁,而朱由检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信。
  熊廷弼的想法被他所知,不由觉得有些惊喜。
  如果真的按照熊廷弼他们的想法,趁着这个机会把辽东三万兵马调往陕西固原,不仅能让李如柏对河套的鄂尔多斯部进行打击,还能借机解决辽东的事情。
  这怎么看,都是一个好买卖。
  想到这里、朱由检脑中盘算着这件事情的实施难度。
  不过一炷香过去,他还没想到怎么解决,就听到帐外响起了声音。
  “辽东铁岭李氏李明杼,求见齐王殿下……”
  “进来吧!”听到帐外的声音,朱由检回了一声,而这时帐帘也被门口的骁骑卫士卒拉开。
  只见一个三旬左右的中年将领走来,随后在门口交出了自己的佩刀,又摘下了兜鍪,随后走入军帐内。
  “李氏李明杼,参见齐王殿下!”
  李明杼单膝下跪,拱手作揖,而朱由检微微颔首:“起来吧。”
  李明杼站起,而朱由检看着他道:“说说吧、李如柏叫你来干嘛。”
  “家父闻此次能赦免,是齐王殿下美言,因此让末将前来送些小玩意,这是礼单……”李明杼从怀里拿出了青色的礼单,递给了陆文昭。
  陆文昭接到后,上前两步放到了朱由检的案上。
  他瞥了一眼,是三万两银子,还有东珠和珍珠等各类珠宝,只能说不愧是盘踞了辽东半个世纪的李氏军门。
  “家父还想麻烦殿下一件事情……”
  李明杼继续行礼开口,这倒是让朱由检好奇道:“说说看。”
  “家父闻殿下麾下大将满桂扫平巴约部,抓到了巴约部大妃……”李明杼有些不自然道:
  “实不相瞒殿下,家父第七妾是舒尔哈齐之次女,而巴约部的大妃是其同父同母的妹妹,因此想请殿下放大妃归李氏。”
  “你不说我倒是还忘记这件事了……”朱由检这才想起了,当初满桂抓了巴约部的大妃。
  不过由于舒尔哈齐这个人当初密谋联合李氏分裂后金,因此被努尔哈赤囚禁致死。
  这所谓的巴约部大妃,对于努尔哈赤来说可有可无,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是死是活都没关系,因此朱由检和朱由校也不上心。
  这么想起来,事情都快过去半年了,也不知道人是死是活。
  因此、朱由检看向了陆文昭道:“巴约部的大妃现在何处?”
  “回殿下、两个月前就被满桂送到了京城的明时坊给囚禁起来了。”陆文昭作揖,而朱由检闻言也对他道:
  “既然还活着,就把她放了吧。”
  巴约部的大妃叫做荪岱,虽然被用来和亲了,并且也十分年轻,但长得并不漂亮,朱由检也没有其他心思。
  他一摆手,就让陆文昭安排人把她给放了。
  这女人毕竟是舒尔哈齐的女儿,日后或许还有些用处。
  “多谢殿下。”李明杼作揖感谢,而朱由检则是道:
  “你父亲对前往固原怎么看?”
  “家父说必然要为大明戍边,以感谢万岁和殿下的恩情。”李明杼回应道:
  “如果不是因为要联系之前的家丁,家父本来想亲自前来阳曲拜访殿下的。”
  “不必了……”朱由检微微皱眉,他可不想和李氏牵扯的太深,他要利用李氏,而不是和李氏结盟或者从属。
  对此、他靠在了椅子上,对李明杼道:
  “我听闻固原的兵马不堪大用,又听说铁岭被破后,李氏家丁大多战死。”
  “所以我准备调广宁后屯卫总兵朱万良,靖东营游击祖大寿领兵前往固原,你以为如何?”
  朱由检一句话,便是要调走辽东三万兵马。
  这样的军令,便是内阁和六部、六科都要经过几次协商才能决定,而他只是一句话。
  李明杼不知道这是不是试探,因此只能艰难道:“末将需要返回京城,询问一下家父。”
  “嗯、也是,既然这样,那你早些去问吧。”朱由检微微颔首,随后便起身对李明杼道:
  “孤今日还要巡营,便不留汝等留宿了,若有需要,可让人安排阳曲县内留宿。”
  “多谢殿下厚爱,京城事情繁杂,家父已经几次催促末将回去了。”李明杼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回答让齐王不是很满意,所以没有真的以为可以留宿。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送了。”朱由检笑着开口,而李明杼作揖回礼:
  “末将告退……”
  说罢、他后退出帐,领了兜鍪和兵器后便离去了。
  朱由检走出了大帐,而陆文昭也跟了上来。
  等李明杼的身影消失,陆文昭才开口道:
  “殿下、您是想调辽镇的正兵前往陕西?”
  “嗯……”朱由检颔首道:
  “若只是我将他们调走,他们不一定会走,或许会上疏要死守辽东。”
  “但如果借助李如柏和李如桢的李家威势和恩情,恐怕他们就不得不走了。”
  说到这里、朱由检看向陆文昭道:
  “让承恩和化淳再募六营新卒。”
  “是……”陆文昭作揖应下,而这时远处快步走来了一名锦衣卫千户,在见到在大帐门口的朱由检和陆文昭后,他远远的就作揖。
  “怎么了?”朱由检开口询问,而对方也送上来了一封乙等军情。
  朱由检皱眉接过后拆开,一目十行之后稍微眯了眯眼睛,将信递给了陆文昭。
  陆文昭接过一览后才发现,这情报居然是朱燮元那边的。
  信中的内容十分简单,浙党派人去找了朱燮元,而找朱燮元的目的也很简单。
  朱国祚想要利用奢安之乱,为浙党官员谋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的具体就是,放大奢安之乱的规模和范围,然后派大量浙党官员前往西南五省,以守土的功劳为他们博取晋升的功绩。
  不过朱国祚派去的人跑了一个空,在守住泸州,甚至反攻后,朱燮元已经将总督府移往了石虎关。
  按照两地的距离,还有这份信的时间,朱燮元应该已经见到了朱国祚派去的人,现在就不知道朱燮元面对朱国祚的提议会怎么做了。
  看完信中的内容,陆文昭抬头道:“殿下、这朱国祚所做的这件事,完全可以将他扳倒,要不要……”
  “不必……”听到这话,朱由检摇了摇头道:
  “眼下内阁刚好保持住了各党之间的平衡,如果朱国祚被扳倒,下一个上位的阁臣,一定是东林党的韩爌。”
  “东林党的阁位有一个就足够了,再让其壮大,恐怕也不过就是下一个浙党罢了。”
  “朱国祚这件事情先存档,日后要弹劾他时再翻出来。”
  “你要做的就是让北镇抚司盯紧了朱燮元的态度,如果他同意了朱国祚的想法,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陆文昭应下,而朱由检见状也心中百感交集。
  朱国祚所做的事情确实触碰了他的底线,如果是没有爆发淮北大饥,或者下一个阁臣不是东林党人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扳倒朱国祚。
  但问题是、眼下浙党无人,其他党派更是如此。
  扳倒了朱国祚,便是韩爌上位,到时候恐怕要重新上演东林党在历史上的荒唐新政。
  目前大明的政局,尽管是皇权占据上风,但地方话语权依旧是文官的天下。
  别看皇权的兵力已经布置在各地,一副能直接掀桌子的模样。
  但只要皇权掀桌子,地方立马就敢自治。
  兵马再多,终究不是无限的。
  只要漕粮一断、再加上江南赋税和山东、湖广等地的赋税断绝,便是朱由检手上有近三十万兵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荡平天下。
  从顺天到应天,便是一路畅通无阻都需要走二十多天。
  如果有了城池死守,恐怕需要半年,甚至一年、两年的时间才能打到。
  仅凭御马监和山西、北直隶、辽东的财力,朱由校和朱由检根本就供应不起三十多万大军人吃马嚼的征战。
  更别提努尔哈赤还在辽东虎视眈眈,牵制了十余万兵力了。
  眼下不能直接暴力掀桌子,政治上的皇权实力还是太弱了,必须得等燕山所形成规模才可以。
  想到这里、朱由检对陆文昭询问道:
  “燕山所的学子多少了?”
  “回殿下,第二批学子已经入学,相较于第一批只有四万七千人,第二批一共入学三万五千余人。”陆文昭作揖回应,随后又迟疑道:
  “不过、八万多学子的规模,燕山所那边确实难以消化。”
  “让你的人在应天国子监和顺天国子监再找一些符合标准的人。”朱由检皱眉开口道:
  “另外、叫承恩拨十万两,五十万石粮前往燕山所。”
  “命豹韬卫指挥使洪方域招募民夫,在原石匣营一带,再扩建一个燕山所。”
  “是……”陆文昭作揖应下,而朱由检也转头眺望天穹:
  “八万多学子……不知道他们走出燕山所后,天下会是个什么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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