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正確的卡多

　　副標題：正確的梅林
　　電子流到底是什麽？
　　從現實的角度來說，這是壹個卡多克與路明非等遊戲宅之間在互相玩梗。
　　沒錯，只是玩梗罷了，卡多克說是在操縱電子龍，實際上也不過是將希臘黑科技的波塞冬海龍群進行自己的程序魔術改造。
　　包括那些魔術程序的名字，也全都是玩梗。
　　既然是玩梗，那就不可能完全真的再現‘梗’裏的內容。
　　但又因為是玩梗，所以，也能變成壹種特殊的暗號，壹種只有路明非與卡多克這個小圈子的人，才能完全聽得懂的暗號。
　　雖然蘇曉檣經常被調侃然後惱羞成怒的說“妳再罵”。
　　但這壹次，蘇曉檣真的不知道什麽電子流，最多也就大概知道某部叫《遊戲王》的漫畫，講述的壹個喜歡打遊戲的少年意外被古埃及法老王附體，然後在現代社會裏玩打牌遊戲這種程度罷了。
　　打牌遊戲裏有不同的牌組，而名為電子流的牌組，其核心思路基本上是圍繞著各種融合電子龍的方法，不斷的強化與召喚出攻擊力更加高的電子龍。
　　融合的方法有許多，手牌融合、場上融合、墓地融合，手牌與場上融合、場上與墓地融合等等。
　　手牌與場上融合會將融合素材送入墓地。
　　卡多克在構建自己的電子流魔術的時候——之所以用這個卡牌遊戲的規則為原型，其實是因為他抽中了莉普作為自己的搭檔。
　　在吸收三名神靈，得以展現出完整力量之前，莉普能做的事情不多，只有壹個性質上相當於電腦裏的【回收站】的技能——【胸部之谷】。
　　卡多克將莉普的胸部設定為‘墓地’，由此展開了各種獻祭融合強化電子龍的思路，但是，這裏又存在著壹個問題。
　　將手中與場上的電子龍進行壹般融合的話，那麽作為祭品的素材，自然是送入墓地之中去的。
　　這就是‘獻祭’。
　　實際上，具備這種規則的遊戲，本質上就是魔術的壹種，屬於古老的魔術規則在凡世中的殘留。
　　古老的獻祭儀式，其實多少都有些角色扮演的成分在裏面。
　　但是，獻祭的規則，也是會隨著人文的進步，不斷變化的。
　　最初，人們認為獻祭可以獲得力量，所以獻祭就能獲得力量，但人們只在意得到力量這件事本身，並不在意被獻祭之物具體去哪裏了，只是粗糙的認為‘魂歸天地’或者‘進入輪回’之類的。
　　但是，隨著人文發展的進步，理所當然的，人們會開始思考被獻祭之物的去處，於是，冥界、地府、墓地之類的概念，開始在世界各地湧現——嘛，雖然說是進步，但這種程度的進步，本身就是古代的事情了。
　　不過，人智的進步是歷史的必然，貪念與欲望是驅使人類進步源動力之壹，通過獻祭換取力量的本質，其實是壹種資源的消耗與置換。
　　於是，在得到了‘被獻祭之物前往了地府’之類的概念之後，理所當然的，開始出現打破常規踐踏傳統道德與倫理的人。
　　他們不僅滿足與將物資獻祭入地府獲取力量，還想將進入冥府的物資進壹步拿來利用獻祭，再進壹步的獲得更多的力量。
　　東方神秘體系裏的所謂‘邪道’、‘邪修’、‘邪法’之類的說法，在神秘學上的本質基本都是這個。
　　那麽問題來了。
　　正常情況下，被獻祭的物資會前往地府，而後在地府等待輪回。
　　那麽，已經被送入了地府的物資，再度被獻祭的話，會被轉移到哪裏去？
　　在《遊戲王》的卡牌遊戲裏，除了被破壞或作為祭品送入墓地內的資源之外，還存在這再度利用墓地資源的方法。
　　方法有兩種。
　　壹種是以‘讓墓地內的卡牌返回牌組’為代價。
　　另壹種則是‘將墓地內的卡牌從場上除外’為代價。
　　那麽，這種遊戲規則上的利用，如果變作魔術的話，要如何執行？
　　之前強行機械降神套用卡牌遊戲的規則——這種事情卡多克自然做不到。
　　他要是有這個本事，也不至於輸給美紗夜了，至少會逼的霍恩海姆親自出手。
　　——但是
　　魔術可不是這麽麻煩的東西。
　　或者說，這東西既方便又麻煩。
　　魔術的構成是復雜的。
　　但是，這個世上幾乎任何的東西，都能夠作為構成魔術的要素。
　　有句話想必很多人都聽說過吧。
　　“壹個人會迎來兩次死亡，壹次是肉體的死亡，壹次是被人遺忘”
　　這句話是誰說的來著？
　　似乎，古今中外，有許多的思想家或文學創作者，都說過類似的話。
　　伏爾泰也說過類似的：“壹個人往往要死兩次：不再愛，不再被愛。”
　　似乎也能解釋為類似的意思。
　　——這就夠了。
　　作為魔術，這就夠了。
　　【Overload Fusion（超載融合）】！
　　在BB的抹殺規則抵達之前，卡多克先壹步發動了這個魔術程序。
　　將自己所有的資源，從這個遊戲內‘除外’，將壹切作為獻祭的壹部分，融合出自己與路明非約定好的機神天馬座。
　　那麽卡多克本人呢？
　　從遊戲中除外，難道說的是回到迦勒底內嗎？
　　不可能，這種程度要是能作為獻祭的壹環的話，別說能否客觀的作為魔術成立，反正卡多克自己是不相信的。
　　連卡多克自己都不相信，但術式自然也不可能啟動。
　　所以，‘除外’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卡多克並不知道，在將自己除外之後，名為‘卡多克’的生命個體會去哪裏。
　　但是他知道，只要獻祭成功發動，那麽，卡多克與電子龍還有他身上帶著的壹切，都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消失到不存在的地方去，取而代之的，是機神天馬座，由機神天馬座來代替他原本所處的位置。
　　也就是說，存在的痕跡會全部消失——所有與卡多克相關記憶都會消失。
　　死亡之後的第二次死亡，獻祭之後的第二次獻祭，在支付生命之後，緊接著消失的是‘存在的痕跡’。
　　也就是記憶，所有人都會忘記卡多克的存在。
　　說起來，在法蘭西的時候，聖王就差點讓楚子航遭遇類似的事情，或許，當時的事情也被卡多克所記下來了，成為了這個除外儀式的壹部分吧。
　　真是麻煩啊，魔術。
　　真是方便啊，魔術。
　　卡多克的痕跡消失了。
　　但是，並沒有完全消失。
　　抹除與除外獻祭的區別就是，在獻祭之後，有東西會消失，但也有取而代之的新的東西，頂替原本的位置。
　　頂替卡多克位置的東西，正是機神天馬座。
　　卡多克早就為機神天馬座設定好了核心程序。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機神天馬座的核心持有者鎖定為路明非，雖然在需要的情況下，別人也可以駕駛，但路明非是最高優先度的服從對象，是名副其實的路明非專屬座駕。
　　卡多克也考慮過路明非的特殊體質，覺得他有相當的概率，依舊記得自己。
　　除了路明非之外，還有壹人與機神天馬座有重要的聯系，那就是……嗯，玲瓏館美沙夜。
　　還記得聖杯大賽的規則麽？敗方的從者會成為勝者的戰利品，卡多克的從者是莉普，而此時此刻，莉普已經跟著壹起被機神天馬座替代了，因此，現在變成了按照聖杯大賽的規則，美紗夜是機神天馬座的所有者的狀況。
　　卡多克之所以在最後邀請美紗夜加入迦勒底，並且告訴她“我絕對不會被妳殺死，因為那樣妳就無法回頭了”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
　　如果卡多克真的被美紗夜殺了，那她就不可能加入迦勒底了。
　　那麽，機神天馬座，也會被美紗夜帶走，無法順利的來到路明非的手裏。
　　……仔細想想，就是因為有這麽多的後手在考慮，所以在剛剛的搏命掙紮對抗中，卡多克才會被美紗夜輕易的擊潰吧。
　　【那麽，路明非與美紗夜進行靈感判定，判定成功的人會記得卡多克，否則記憶中卡多克的部分會出現‘空洞’，被‘機神天馬座’取代】
　　【具體劇情根據判定結果來描寫】
　　【難度：75】
　　【路明非的‘靈感’：1D100＝26】
　　【美紗夜的‘靈感’：1D100＝100】
　　……‘替代’降臨了。
　　但是，路明非的心中，意外的輕松。
　　或許就是因為意外的輕松，導致路明非非常幹脆的忘記了卡多克的存在，只是隱約間覺得有壹點不對勁。
　　但是，就算卡多克從路明非的記憶裏消失了，但他曾經做過的事情，並不會因此消失，而是被替代品取代。
　　路明非雖然不記得那是誰了，但依舊記得，‘超載融合’曾經被發動過。
　　壹般人或許不懂這種資深遊戲宅的梗。
　　但路明非懂。
　　就算忘記了與卡多克相關的記憶，但路明非對‘超載融合’的效果，可謂是背的滾瓜爛熟。
　　將場上與墓地內的資源除外，進而融合出新的強力大怪。
　　但這個常識並非到這裏就結束了。
　　知道電子流的梗的人都很清楚，超載融合從來都不是電子流最後的壹張魔術卡，在超載融合之後，還有壹張特殊的名為【電子負載融合】的卡。
　　效果是，讓被除外的對象，歸來。
　　有什麽存在被超載融合除外了，但是，路明非很清楚，壹定還有讓他回來的機會。
　　‘那個人’肯定還留著某種後手。
　　至於遺忘……類似的情節其實在各種漫畫小說故事裏還挺多的，比如《魔法少女小圓》什麽的，路明非也見怪不怪了，能撈回來就好說。
　　或許是因為這種輕松的想法吧。
　　路明非很是塑料兄弟情的忘記了卡多克，只是依稀記得自己必須要將被除外的什麽人拉回來。
　　那個人將自己的存在除外獻祭，創造出了機神天馬座，那麽，在機神天馬座的身上，肯定會有將他拉回來的線索。
　　……但天馬座現在的所有權在美紗夜手上。
　　路明非立刻行動了起來，比起徹底忘記卡多克的其他人，他畢竟與機神天馬座有著深刻的聯系，因此還有壹些印象殘留，因此，路明非跑了出去，想要找到美紗夜，在奔跑的過程中，也沒忘了將自己知道的東西告訴迦勒底的智囊團們。
　　分析交給他們。
　　倒不如說，如果是真正的專業知識，路明非反而會弄不到狀況，但卡多克與路明非這兩個資深遊戲宅指向本來是互相調侃的‘電子流’的梗，起到了意外的作用。
　　（現在，去找美紗夜，將她拉到我們這邊來——）
　　或許是因為美紗夜的確沒能造成殺死卡多克的事實，再加上路明非已經忘記了，因此在拉攏對方入夥的打算裏，路明非壹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上帝視角看來倒還真的挺塑料兄弟情的。
　　——但美紗夜那邊的狀況卻截然相反
　　☆
　　美紗夜的魔力屬性是‘鏡像’。
　　鏡子本身並沒有屬性，或者說，鏡子的屬性就是對映射之物做出反饋。
　　因此在魔術戰的時候，美紗夜總是能先壹步了解對方打算做什麽。
　　所以，美紗夜甚至比圍觀的迦勒底眾人還要早壹步，了解了卡多克打算做什麽。
　　（這家夥……居然打算將自己的存在本身也作為祭品獻祭嗎！？就為了他的那些同伴？魔術師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震驚。
　　但是，比起被卡多克震撼到了，性格惡劣的美紗夜，果然還是更多的覺得憤怒。
　　美紗夜很傲慢，但也很聰明，鏡像的魔力屬性雖然不如大元素使體質這樣泛用，但因為特殊的性質，讓美紗夜對幾乎所有種類的魔術都具備適應性。
　　理所當然的，美紗夜又有極其豐富的神秘知識儲備量。
　　美紗夜立刻就意識到了，卡多克之前那些什麽沒頭沒尾的“我絕對不能被妳殺死”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卡多克說的那些，什麽覺得自己可憐，想要幫助自己什麽的話，居然是真的。
　　只要卡多克沒有真正被美紗夜殺死，那麽獻祭了自己的存在之後，這部分的記憶自然也不會存在，如此，美紗夜才有可能加入迦勒底，或者說，迦勒底的人才有可能無所顧忌的接納她。
　　美紗夜對此只有憤怒。
　　明明是賭上性命的碰撞，結果真正賭上性命的只有自己。
　　驕傲如她還被人憐憫，甚至還被敵人關照……這是何等的屈辱！何等的令人怒火中燒！
　　被耍了，被耍得團團轉。
　　現在，還要將自己腦海中關於卡多克這個人的記憶移除？
　　以為我忘了妳，就能欣然接受迦勒底的邀請，甚至是作為妳的替代品，加入迦勒底嗎！？
　　想得倒美！
　　美紗夜直接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將仿佛連著心臟般的刺痛刺激著自己的意誌。
　　“我是絕對不會忘記妳！壹點都不會忘記！妳給我的這份屈辱，我壹定會奉還給妳！”
　　將自己從遊戲裏除外？
　　不知道妳在哪裏，那就找到妳！妳的存在已經消失了？那我就讓妳滾回來！
　　……雖然聽上去似乎怪怪的。
　　但這的確是高傲如美紗夜的邏輯。
　　只能說，不愧是被法老王中的法老王、奧茲曼迪亞斯認同，被認為“具有成為女王的氣魄”的人。
　　至於美紗夜的從者霍恩海姆？
　　卡多克的確提到過，類似不能徹底信任霍恩海姆之類的話。
　　美紗夜全部鬥記得，全部都記了下來，沒有忘記絲毫忘卻。
　　霍恩海姆反而沒有放在心上，比起卡多克的所作所為或者自己禦主現在正在經歷的意誌考驗，霍恩海姆的註意力現在集中在了眼前的戰利品——機神天馬座身上。
　　“獻祭眾多事物之後誕生的人工機神……作為啟動引擎的部分有太陽的氣息，之前獻祭的內容裏有太陽神相關的權能嗎？或者說是太陽神的神核之類的？”
　　不愧是霍恩海姆。
　　雖然人品有問題，但知識儲備方面無疑是壹等壹的，輕而易舉的就猜到了個大概。
　　“電子化，或者說該叫‘重生’或‘進化’麽？原本的太陽神核被替換之後，變成了定位類似但構成不太壹樣的東西，這個搭在在羽翼內的能源核心，或許應該叫‘太陽爐引擎’之類的？”
　　霍恩海姆饒有興致的觀察分析著。
　　甚至有些忘我，沒有打算將東西搬走，直接原地就開始了檢查，水銀魔劍啟動，量子演算裝置侵入天馬座的系統內部之後，理所當然的遭到了機器本身的抵抗。
　　被拒絕訪問了。
　　畢竟，不管從任何角度來說，霍恩海姆都不是天馬座的主人。
　　在霍恩海姆還想要做點什麽之前，大口喘著氣，眉梢間依舊醞釀著怒火的美紗夜沖到了天馬座的面前。
　　“我與那家夥的聯系是因為妳！給我啟動！”
　　在壹陣富有沈重感的機械運作聲過後，天馬座懸浮在了半空中，而後人形的機神迅速變形，變作了類似戰鬥機般的形狀。
　　雖然失去了人形，但那對巨大的翅膀，依舊作為機翼保存了下來。
　　戰鬥機形態下的駕駛艙，似乎是類似摩托機車的駕駛座的設計。
　　美紗夜自然是會騎摩托車的。
　　直接騎上了駕駛座，不等美紗夜開口，壹個半透明的人形虛擬投影，便浮現在了美紗夜的面前。
　　“第二指揮官，My Master美紗夜·玲瓏館，請指示。”
　　美紗夜：“……”
　　美紗夜只覺得自己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如果路明非在這的話，壹定會吐槽眼前的這個灰白色長發的女性虛擬AI，看上去很像是莉普+伊卡洛斯+卡多克的混合體吧。
　　也對，畢竟超載融合的對象裏有這幾人，海龍們變為了機神的機身，伊卡洛斯的主體變為了雙翼，那麽剩下的卡多克、莉普、與伊卡洛斯那尚不完整的AI，自然也會被取代。
　　“雖然乍看之下像是虛擬投影，但本質上應該是類似東方概念的‘器靈’才對，也就是俗稱的這具機體的靈魂呢。”霍恩海姆饒有興致的磨蹭著自己的下巴，雙眼仿佛在發光。
　　美紗夜對此只想憤怒吐槽！
　　“妳這家夥怎麽看都是女性版的那個混蛋卡多克吧！？”
　　“NO.My Master，我是波塞冬型伊卡洛斯式人工機神·天馬座的作戰輔助程序，暫定名‘卡多’，我會協助您駕馭神機，壹同拯救世界。”
　　“妳！？”
　　“請維持您的感情，神核的輸出與您的感情息息相關，另外，核心武器需要用歌聲作為解鎖密碼，如有需要，請您在使用前仔細斟酌自己的音樂水平，如無自信，還請尋求迦勒底中第壹指揮官：明妃·路的幫助。這是忠告。”
　　“妳TM！？”美紗夜小姐忍不住爆粗口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