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奥斯卡黑人影帝】

　　要拍摄《肖申克的救赎》，主角肖申克的扮演者非常重要，因为这个角色对演员的要求非常之高。
　　如果马龙·白兰度再年轻一点的话，王梓钧一定会选他。
　　拉齐姆有一份帮王梓钧物色的演员名单，王梓钧看了一眼就甩到了一边，那些次要角色可以照上面的来，但肖申克这个角色，他已经有中意的人选了。那就是刚刚在去年出演了《出租车司机》的罗伯特·德尼罗。
　　罗伯特·德尼罗在《出租车司机》中的表演，可以说用惊才艳艳来形容。特别是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你在跟我说话吗？你在跟我说话？”的镜头，让人印象深刻，即便是过去了几十年，依然让人记忆犹新。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动。
　　罗伯特·德尼罗可不是一般的演员，后世某些人评出的影史十大表演艺术家名单里，罗伯特·德尼罗排名榜首，之后才是马龙·白兰度、保罗·纽曼、阿尔·帕西诺等人。
　　不过嘛，现在的罗伯特·德尼罗才红起来没几年。按照华语娱乐圈的说法，如今的罗伯特·德尼罗与达斯汀·霍夫曼、阿尔·帕西诺、杰克·尼克尔森三人，算是好莱坞的四小天王。
　　当初在金球奖颁奖典礼上，王梓钧还跟罗伯特·德尼罗拥抱过，不过没怎么过多交流。当时德尼罗还是个准一线演员，跟科波拉一起出席典礼，也是站在稍微边缘的位置。
　　试镜还在安排中，王梓钧找到拉齐姆，问道：“罗伯特·德尼罗现在有档期吗？”
　　“你想找他出演肖申克？”拉齐姆惊讶道。
　　“有什么问题吗？”王梓钧问。
　　“没什么问题。”拉齐姆说，“只不过他现在没空，他在拍马丁·斯科西斯的《纽约，纽约》。那可是部大制作，投资900万美元。”
　　“要多久才能拍完戏？”王梓钧问。
　　拉齐姆耸耸肩道：“这个我要去问问。《纽约，纽约》是在去年圣诞节后开镜的，拍了三个多月了，估计快拍完了。不过这也说不一定，多久完工导演说了算。”
　　王梓钧说：“帮我联系一下他的经纪人。”
　　“你等等。”拉齐姆拿出一个电话薄，翻了一阵便拿起电话，接通后说道：“喂，你好，请问是卡洛斯先生吗……我是D&T电影公司的拉齐姆……是的，扎克利·王准备拍一部电影，想请罗伯特出演男主角……我知道，德尼罗先生正在拍《纽约，纽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拍完……你也不清楚？那能够帮忙问一下吗……你想先看看剧本？好的，我会给你送过去……再见！”
　　挂掉电话，拉齐姆对王梓钧道：“他们要先看剧本，不过晚上才有空。今晚，明晚都可以。”
　　“我亲自去送剧本，其他演员的选择就交给你了，你是这部电影选角导演。”王梓钧说。
　　拉齐姆欣然接受这个任务，不过很快提出自己的疑虑，说道：“瑞德这个角色你有中意的演员吗？我是说，他是男二号，又要演技好，又是上了年纪的黑人。这个可不好找。”
　　王梓钧说：“好莱坞的演员群体你比我熟悉，你认为谁最合适？如果实在找不到人的话，那我们只能碰运气临时找来一个老黑人来演了。”
　　“事实上，我认为西德尼·波蒂埃先生（另译名：悉尼·波伊提尔）非常合适。我初步接触了一下，非常遗憾，他正在筹划自己的电影。”拉齐姆说。
　　“他自己的电影？”王梓钧不解问。
　　拉齐姆解释道：“就是他自导自演的电影。”
　　王梓钧大吃一惊，这个时候的好莱坞还是很保守的，黑人大多是演坏蛋，怎么还有黑人自导自演？太牛逼了吧。
　　王梓钧有些记不清这个西德尼·波蒂埃是谁，问道：“西德尼·波蒂埃很有名吗？”
　　“当然有名。”拉齐姆说，“奥斯卡唯一的一个位黑人影帝。”
　　王梓钧大感兴趣，找来西德尼·波蒂埃的资料，发现这黑人老头50岁了，在年龄上非常适合出演男二号。而且他有当过影帝，那么演技完全没有问题。
　　“他的电影已经开拍了吗？”王梓钧问。
　　“没有。”拉齐姆说，“他刚弄出了剧本，正在找大公司拉投资。”
　　“马上帮我联系这个人。”王梓钧说。
　　这年头又没手机，拉齐姆几个电话打不通，王梓钧只好问清了西德尼·波蒂埃的住址，直接去上门拜访。
　　西德尼·波蒂埃全家都住在迈阿密，不过在洛杉矶也有一套住宅，王梓钧坐车过去不到30分钟就到了。
　　开门的是个黑人老嬷嬷，看到王梓钧和李京浩两个黄种人，眼睛里颇有些警惕之色，问道：“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王梓钧道：“我找西德尼·波蒂埃先生。”
　　“波蒂埃他出门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黑人老嬷嬷说。
　　“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吗？”王梓钧问。
　　黑人老嬷嬷踌躇了一下，点头说：“请进吧。”
　　两人坐下喝着老嬷嬷煮的咖啡，直等到快天黑，西德尼·波蒂埃终于回来了。
　　西德尼·波蒂埃一进门就看到家里做了两个黄种人，愣了一下之后，很快认出了王梓钧。好莱坞就那么大，电影圈子里出名一点彼此差不多都认识，何况王梓钧还是个华人，印象就更加深刻了。
　　“你好，王先生。”西德尼·波蒂埃和王梓钧握手之后，主动说道，“你是为了《肖申克的救赎》来的吧？拉齐姆和我聊过。”
　　王梓钧见到西德尼·波蒂埃后，觉得这人除了体型稍微胖了一点外，完全符合自己心中男二号的形象，决定一定要把他说服。问道：“不知道能否有幸邀请您出演？”
　　“很抱歉，我刚拿到了一个好剧本，想自己拍一部电影。”西德尼·波蒂埃说。
　　“不知道是怎样的电影？能透露一下吗？”王梓钧说。
　　西德尼·波蒂埃道：“一部犯罪喜剧片。”
　　王梓钧问：“听说你正在找投资方？”
　　“是的。”西德尼·波蒂埃道，“我刚和华纳兄弟公司谈判回来。”
　　“华纳兄弟是家很棒的电影公司。”王梓钧笑道，“不过他们答应投资了吗？”
　　西德尼·波蒂埃道：“有合作的意向。”
　　“也就是说还没有最后决定？”王梓钧问。
　　西德尼·波蒂埃笑着说：“细节上有一点小的分歧。怎么，D&T公司也有意向投资我的电影吗？”
　　王梓钧说：“当然有兴趣。您是位伟大的演员和优秀的导演，我想任何公司都会对你的作品感兴趣。”
　　“谢谢。”西德尼·波蒂埃对王梓钧的马屁颇为受用，“不过我的剧本你都没看，这样的兴趣可是很草率的。”
　　王梓钧说：“《肖申克的救赎》您也没看过，不是一口就拒绝了吗？”
　　西德尼·波蒂埃笑道：“不一样。我拒绝出演，不是因为你的剧本好坏，而是我要忙我自己的电影。”
　　王梓钧说：“您的电影不是还没开始吗？现在仅有一个剧本，连投资方都还没确定。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先出演了《肖申克的救赎》之后，再来拍你的电影。这完全不耽误你什么。”
　　“好吧，我先看看你的剧本。不过我先说一句，仅仅是看看而已，我还是偏向于拍自己的电影。”西德尼·波蒂埃说。
　　王梓钧向李京浩递出个眼神，后者立即拿出剧本交给西德尼·波蒂埃。
　　西德尼·波蒂埃本是想敷衍一下，好打发两人离开，等明天再打个电话拒绝。可王梓钧把剧本交出来后，却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而是微笑地看着他，好像是要坐在那里等他看完。
　　西德尼·波蒂埃头疼不已，只好苦笑着就看起了剧本。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西德尼·波蒂埃原本还只是很随意地看，不过很快就被剧本的内容所吸引。
　　黑人老嬷嬷做好了晚餐，来叫西德尼·波蒂埃吃饭，喊了两声他都没听见。
　　王梓钧朝黑人老嬷嬷说了几句，后者把晚餐摆出来，便自己回房看电视去了。
　　西德尼·波蒂埃看得很细，十二万字的剧本，他足足看了六个小时。等把剧本看完，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噢，很棒的电影，这编剧真是天才。”西德尼·波蒂埃回头翻翻剧本前面的署名，看到是王梓钧的落款，让他愣了一下。
　　“怎么样，西德尼·波蒂埃先生有兴趣参演吗？”王梓钧问。
　　“我再想想。”西德尼·波蒂埃说，如果先前只是敷衍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有些意动了。《肖申克的救赎》的剧本，让他想起去年的《出租车司机》，这部电影如果拍得好的话，绝对能够传世，写入电影史册当中。
　　《肖申克的救赎》和《出租车司机》说不上哪个更好，前者的主体是生命与自由，后者则是现实主义题材的上乘之作，探讨的是美国战后的社会混乱与年轻人的迷茫，算是美国新浪潮电影运动作品。
　　而西德尼·波蒂埃准备自导自演的那部《天才老爹发神威》，只不过是一部普通的商业片而已。
　　王梓钧趁热打铁说：“西德尼·波蒂埃先生，还用考虑吗？自从你获得奥斯卡影帝之后，已经十多年了，你看看你之后拍的都是些什么垃圾。钱是赚了不少，可是你的艺术追求呢？你就没想过再次站在奥斯卡的颁奖台上？”
　　王梓钧说的话有些难听，他就像是故意刺激西德尼·波蒂埃。来之前，他大致了解了一下西德尼·波蒂埃这十来年的情况，其实并不像王梓钧说得那么难堪，西德尼·波蒂埃拍了不少好电影，可惜他再没拿过奖。
　　西德尼·波蒂埃不缺钱，在当上影帝之后，许多人找他拍电影。可是他非常坚持自己的原则，只要认为片中的角色对黑人有所丑化，那对方出再多的钱他也会拒绝。而如果是对黑人形象肯定的，那么即便是少拿一点片酬他都愿意。
　　《肖申克的救赎》当中，瑞德是个囚犯，而且还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不过对于这个人物的刻画上，则完全没有侮辱，而是以一种平等的视角来看待。
　　而且瑞德虽说是男二号，但却是影片的主视角，整部电影都是通过瑞德的口吻来讲述的。
　　“不要犹豫了，西德尼·波蒂埃先生，我敢肯定你将来一定不会后悔出演这个角色。他将是你继奥斯卡影帝之后，又一个美妙的回忆。”王梓钧说，“至于你的那部电影，完全可以等拍完了《肖申克的救赎》再说。我答应给你投资，并且条件一定比华纳兄弟公司要优惠。你知道的，他们那种大公司，在谈利润的时候，都是吃人的狮子。甚至我可以给你最终剪辑权，你完全可以把你的电影剪成你理想中的样子。”
　　“你是说最终剪辑权？”西德尼·波蒂埃眼睛一亮，作为独立导演，最渴望的是什么？除了金钱外，就是这个最终剪辑权。许多导演好不容易拉到投资，辛辛苦苦的拍摄出来，结果电影公司为了票房，常常把电影给剪得面目全非，搞得导演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是的，我是导演出身，我知道电影就像是导演的孩子。没有哪位父亲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是个畸形儿。”王梓钧用导演的身份把自己和西德尼·波蒂埃拉到同一条战线上，“如果你抱有疑虑，我们可以先签订合同，把这些条款都先写清楚。你也看到了，《肖申克的救赎》是一部非常棒的电影，难道你就不想这部电影中有自己的身影。来吧，西德尼·波蒂埃先生，奥斯卡的颁奖台正在等待你的到来……”
　　王梓钧不停地怂恿，加上《肖申克的救赎》优秀的剧本，以及对西德尼·波蒂埃那部电影的投资承诺，让西德尼·波蒂埃的意志渐渐动摇。
　　终于，西德尼·波蒂埃心中的天平在倾斜了，问道：“男一号安迪谁来演？”
　　“罗伯特，罗伯特·德尼罗。”王梓钧张口就说，他现在可还没跟罗伯特正式接触谈拍电影的事。
　　“罗伯特，呵呵，那是个很不错的演员。”西德尼·波蒂埃对罗伯特·德尼罗的印象很好。除了罗伯特的演技外，还因为其独特的审美取向。
　　罗伯特这样一个白人大帅哥明星，此时的妻子居然是个黑人，去年刚刚结婚。
　　这在骨子里有些歧视黑人演员的好莱坞，简直就是个奇闻。单就这一点，就让身为黑人的西德尼·波蒂埃非常欣赏，至少证明罗伯特不仅没有种族歧视，而且对黑人抱有好感。
　　事实上，这可能跟种族观念无关，纯粹是罗伯特的个人喜好。这位白人大帅哥，后来的妻子和女朋友，清一色的全是黑妹子。
　　西德尼·波蒂埃又拿起剧本看了看，让他颇为喜欢的剧本，搭档又是令他欣赏的演员，而王梓钧又承诺给他的电影投资，并且附赠最终剪辑权。思考再三，西德尼·波蒂埃实在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反正他要导演的这部电影还停留在剧本阶段，再搁置几个月没什么大不了。
　　王梓钧见他离答应就差一步了，说道：“关于片酬，您看80万美元怎么样？”
　　80万美元对于西德尼·波蒂埃来说，已经算是比较高的价码。虽然他当过影帝，但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再加上他又是黑人演员，片酬就更低。正常价的话，五、六十万就差不多了。
　　“你真是个天生的说客。”西德尼·波蒂埃听了片酬之后，终于被王梓钧说服了。
　　王梓钧见他答应，也高兴起来，笑道：“不，不是我的口才好，而是因为您的智慧，你刚刚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西德尼·波蒂埃大笑道：“哈哈哈，这就是东方人的说话艺术吗？听你说话真是非常的享受。”
　　“咕咕咕”……
　　正说着话，西德尼·波蒂埃肚子突然响了起来。他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手表，叫道：“天啦，都快三点钟了，还没吃晚饭。王先生吃了没？”
　　王梓钧道：“事实上，我下午就一直呆在这里。”
　　“那真是太抱歉了。”西德尼·波蒂埃想到王梓钧在这里坐了差不多十个销售，对他的执着和真诚感动不已，更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那黑人老嬷嬷已经睡下了，西德尼·波蒂埃亲自下厨，很快就拷了几块面包出来，端上来牛奶，对王梓钧和李京浩道：“两位，凑合着吃一点填饱肚子吧。”
　　“没有问题。”王梓钧拿起面包就吃，十多个小时没吃饭，他也饿坏了。
　　李京浩一边吃面包，一边看着西德尼·波蒂埃家里的画报，王梓钧则跟西德尼·波蒂埃聊起了一些好莱坞的趣事，渐渐地又谈到了亚洲和中国。
　　西德尼·波蒂埃出生于农民家庭，从小没受过教育，对王梓钧谈到的历史故事颇为着迷，又听说中国几乎没有种族歧视，许诺说什么时候会到中国来看看。
　　吃完晚餐，又聊了一阵，直到快要天亮，王梓钧才告辞离开。
　　西德尼·波蒂埃搞定，剩下的就是罗伯特·德尼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