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雨夜詭異

　　大黑貓慢條斯理舔著毛，有主角光環籠罩，他很快就無師自通，可以熟練運用身體內那股流動如火的力量，附著在鋒利的爪子上能看到壹層淡淡藍色光芒。
　　葉星落很確定，這樣就能殺死惡靈！
　　明天先完成探索森林廢棄教堂的任務以後，看情況再考慮要不要自己往安達盧村落擊殺惡靈完成任務。
　　小鎮上的夜晚很安靜，姜晨迷迷糊糊剛睡著突然被壹陣瘋狂犬吠吵醒。
　　“發生什麽事了？”葉星落支棱起來豎著耳朵聽了聽，咕噥道：“狗竟然也帶口音說方言，這壹嘴英語聽著真費勁，不會是真有幽靈怨魂之類的東西大晚上跑到鎮上來了吧？”
　　他可聽說過，狗能看見人眼看不見的東西。
　　“誰家的狗？大半夜還讓不讓人睡了？”
　　“睡得正好被吵醒，真讓人窩火！”
　　“老板！快點把那死狗的嘴堵上……”
　　…………
　　犬吠聲太吵鬧，小旅館很快就響起旅客們不滿的叫喊聲。壹盞盞煤油燈點亮，街上的住戶也打開窗戶向外張望。
　　外面正下著大雨，雷聲滾滾時不時有閃電劃過。
　　夜雨聲聲正是埋頭睡覺的好時候，被吵醒的人們頗為不滿，卻都只是隔著窗戶嚷嚷誰也不想冒著雨跑到大街上去。
　　紅手套特衛隊的兩位成員顯然很擅長對付突發狀況，這麽短的時間他們已經穿好衣服走出房間。
　　“隊長，我去看看發生什麽事了。”姜晨關上自己房間的屋門，心中有不祥的預感閃過。
　　這種背景這種環境，帶著主角光環的天選之貓可別像名偵探走哪兒哪兒出人命！
　　安德雷見狀打著呵欠壹臉幽怨，“韓，專業對口還是妳去吧，我得繼續躺下看能不能續上剛才的美夢。”
　　隊長卻是隨手戴上禮帽，“我跟妳壹起去，聽這犬吠聲要不是出了很嚴重的事情，恐怕就是發瘋了。體型巨大又強壯的瘋狗很難對付，得小心些。”
　　他說著話，手裏的槍都上了膛。
　　大黑貓邁著貓步慢條斯理跟在姜晨身邊，優雅倒是其次，他主要是想給韓姜晨充面子。
　　關於拱韓姜晨上位讓他名利雙收，但他又為人低調這件事，葉星落思考良久覺得可以采用網絡小說裏的招數——對比！
　　壹個人很牛，大家會羨慕嫉妒恨誇贊他很牛，這種是最低級直白的；
　　但如果壹個人很低調，超級牛的大佬在他面前俯首稱臣，那才叫高級的牛。
　　葉星落打定主意，自己揣著系統壹定要努力奮鬥站在最高點，然後恭恭敬敬給韓姜晨當打手小弟。
　　想想看，別人都羨慕嫉妒敬仰威風凜凜的貓老大，壹巴掌能拍死壹群邪神，卻心甘情願讓韓姜晨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就問爽不爽？！
　　從旅店老板那裏借了兩把傘，隊長和姜晨剛準備出門，就聽到葉星落的制止聲，“妳們稍微等等，我去問壹下發生什麽事了。”
　　大黑貓很討厭雨水弄濕毛發，踮著腳跳到停靠在門口的馬車上，躲在車棚下避免被雨淋到，沖著不遠處瘋狂吼叫的兩只狗喊道：“餵！妳們在嚷嚷什麽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恰好壹道閃電劃過，大雨傾盆的街道瞬間被照亮。
　　姜晨註意到那兩只大型獵犬都沒有拴著的痕跡，但從毛發狀態來看，應該不是流浪狗而是有主人的。
　　“來錢兒過去詢問了，看樣子那兩只不是瘋狗更像是受了驚嚇。”
　　“嗯，確實帶著些恐懼。”隊長點頭表示認可，略瞇了瞇眼感受著潮濕空氣中彌漫的淡淡腥臭味道，眉頭微皺轉而向披了件衣服查看情況的旅店老板打聽隔壁人家的情況。
　　看到對方亮出警長徽章，旅店老板松了口氣咕噥道：“警官先生，隔壁住的是塔莎夫人，那是個可憐的寡居老太太，今年得有六十二三歲了。
　　她年輕的時候丈夫因病去世，自己拉扯大壹雙兒女。
　　兒子住在鎮子東北角的小院落裏；女兒嫁去了外地壹直沒回來過。塔莎夫人就自己住在那棟老房子裏，年紀大了又寡居多年不愛跟人打交道，但她確實是個很好的人，從來都不招惹麻煩。
　　您問那兩只獵犬？
　　哦不，它們不是塔莎夫人養的，而是她的兒子弗蘭克在小院裏養的。
　　不過弗蘭克前幾天進城去了還沒回來，我想大概是有小賊盯上可憐的老太太，趁著下雨天氣想要盜竊財物，被獵犬發現了吧。
　　可憐的塔莎夫人，她年紀大了行動不太便利耳朵也有點聾，獵犬這樣大吵大鬧叫不醒她也很正常。我們平時跟她說話，都得扯著嗓子喊呢。
　　太好了，既然警長先生處理這件事，那我就不奉陪啦。老實說這樣的天氣最適合躺在舒適的床上睡大覺了！”
　　旅店老板往外瞧了瞧，那兩只狂叫的狗也逐漸消停下來，他罵了兩句關上屋門不再多管閑事。
　　“姜晨，我問清楚了。”葉星落動作靈巧跳到走廊下，撲棱撲棱毛解釋道：“那兩只狗是塔莎夫人的兒子弗蘭克養的，本來下著大雨待在狗窩裏安安生生睡覺，雷聲滾滾把它們吵醒以後，突然嗅到壹股略微熟悉又有點陌生的氣味。
　　兩只狗就看見壹個像人又好像不是人的東西，四腳著地爬的飛快往鎮上方向過來，它們擔心是主人遭受危險壹路跟過來，沒想到跟到‘奶奶’家發現那東西順著二樓窗戶鉆進‘奶奶’屋子裏了。
　　它們又害怕又著急，只能嗷嗷叫喚想吸引人註意去查看到底進去個什麽東西，也想吵醒‘奶奶’讓她小心點。”
　　葉星落站起身來用爪子比劃了壹下，“我剛才跳到隔壁房子二樓窗沿上，發現確實有壹條黏糊糊不太明顯的痕跡，聞起來有點腥臭。
　　但是窗戶關上了，屋裏黑漆漆的沒開燈拉著窗簾，我就沒擅自做決定鉆進去。”
　　“它們描述沒問題的話，聽起來像是蜥蜴人。”隊長面色凝重，看著大雨中忠心耿耿站在門口仰望的兩只獵犬，問道：“兩條狗被驚醒發現異樣的時候，那個像人又不是人的東西，是不是從森林裏出來的？”
　　葉星落又去詢問了壹遍，得到肯定答復。
　　蜥蜴人？
　　姜晨不由皺了皺眉，克蘇魯裏面還有這種怪物設定？
　　不愧是天選之貓的主角光環閃耀，住個店都消停不了也得遇上古怪案件。
　　“蜥蜴人是什麽東西？我們要去查探嗎？”
　　隊長點點頭，“咱們得去把安德雷叫起來，遇到了肯定要管的。而且雨夜出現的蜥蜴人極可能跟森林裏的廢棄教堂有關，咱們邊走邊說。”
　　紅手套特衛隊千百年來都在跟邪惡力量對抗，而那些邪惡根源都來自於邪神崇拜。
　　“根據教會掌握的歷史，舊神和舊日支配者是敵對勢力，為了爭奪大地所有權而開戰。戰敗的壹方被封印驅逐。
　　最終祂們之間達成某種休戰協議，舊神、外神和舊日支配者都陷入沈睡。但只要掌握某種儀式，就可以借助舊日支配者的力量，相對應的也要付出代價。”
　　隊長邊督促安德雷檢查好槍支彈藥，邊向姜晨講解道：“我們目前只知道超凡者服用魔藥得到的力量來源於舊神和壹部分外神。
　　而那些壹心想讓邪神降臨的家夥們，大多信奉的是舊日支配者。有些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使用太多，人類就會變得越發不像人，比如說蜥蜴人。”
　　被擾了好夢的安德雷咧咧嘴不滿道：“那些黏糊糊臟兮兮的蜥蜴人最喜歡躲在陰暗角落裏，渾身濕噠噠臭烘烘，下雨天確實是掩蓋它們惡心氣息的好天氣。
　　可我最討厭這樣的天氣加班，而且還是在晚上！”
　　“姜晨，妳註意自己安全就行，剩下的交給我。”葉星落擦拳磨掌躍躍欲試，跟在拎著煤油燈照出昏暗光線的韓姜晨身邊，他喵喵叫著叮囑道：“妳還沒有配備槍支彈藥，壹旦動手千萬離遠壹點，妳那個手杖沈甸甸的必要的時候可以當武器用，待會兒站在我後面，我保護妳！”
　　還能說什麽呢？
　　面對表現欲望極強，光環熠熠閃耀的天選之貓，姜晨作為最佳男配當然要配合它的演出。
　　隔壁房子很破舊狹小。
　　葉星落從窗戶縫裏鉆進去直接把屋門打開，讓他們三個進來。
　　那兩只狗見狀也急忙跟著竄進屋裏。
　　“噓！不許亂喊亂叫弄出動靜！”葉星落見狀亮出鋒利爪子威脅道：“影響我們辦正事，妳們的‘奶奶’可能就會被怪物吃掉，懂嗎？”
　　兩只被淋得渾身濕透的狗忙不叠點頭，乖巧蹲在壹旁小聲支吾道：“我能聞到那個奇奇怪怪味道的家夥就在樓上！妳們快點去吧，奶奶平時對我們可好了，她可不能出事啊。”
　　窗外雷聲滾滾劃過兩道明亮閃電。
　　姜晨操控著魂器四處查看，眉頭微皺，“這房間裏也太潮濕了，都長出青苔蘑菇了。”
　　他可半點都沒誇張，角落裏堆積著雜物的桌子腿上長出壹簇色彩鮮艷的蘑菇，墻角裏濕噠噠的爬滿青苔。
　　壹個年過六旬的老太太住在這種環境裏，真的不會得痛風嗎？
　　“妳們說那東西身上有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是什麽意思？”葉星落看看其他人還在檢查壹樓確保沒有安全隱患，貓貓祟祟順著樓梯往上爬，順便問狗狗祟祟緊跟過來的兩條狗。
　　“汪，我在那家夥身上聞到了‘爸爸’的味道。”個頭兒大點的那條狗吐著舌頭幾乎用哈氣聲回道；
　　另外壹條立即反駁道：“不對，我明明聞到‘奶奶’的氣味！但是又帶著腥臭，很難聞。”
　　“是‘爸爸’弗蘭克！”
　　“是‘奶奶’塔莎夫人！”
　　兩只狗誰也不服誰爭執不下，葉星落翻了個白眼亮出爪子威脅，“安靜！”
　　狹窄破舊的樓梯盡頭是個短短的走廊，正對著樓梯有壹道門；左邊兩道門右邊壹道。
　　“妳們知道房間的布局嗎？”
　　“知道！樓梯正對著的是衛生間；左爪子第壹扇門是儲物間；另壹扇門是‘爸爸’弗蘭克的房間；右爪子那邊是奶奶的房間。”大狗爭著回答，“我聞到那股怪怪的味道了，在‘奶奶’房間裏！”
　　房門反鎖著，姜晨見狀操控魂器幫忙打開，於是葉星落只是上前探爪子輕輕壹推，那道虛掩的門就“吱呀”壹聲打開了。
　　“哢嚓！”
　　窗外恰到好處的劃過壹道閃電，將昏暗房間裏的恐怖氛圍襯托到了極致。
　　身材胖墩墩的老太太，正坐在床邊手裏拿著鏡子整理灰白的頭發，聽到屋門響聲慢悠悠轉過臉來，沖著站在門口的大黑貓露出個詭異笑容。
　　“喵了個咪的！”
　　葉星落想象過房間裏可能出現的狀況，要麽老太太什麽都沒察覺到還在安穩睡覺；要麽已經被蜥蜴人弄死當場，甚至有可能反抗的時候遍體鱗傷導致床上、屋裏到處都是血。
　　可想象的畫面都沒出現，反倒是那個老太太帶著皮笑肉不笑的詭異表情盯著自己。
　　“唔，原來是壹只可愛的小貓咪。”塔莎夫人咧咧嘴角露出壹絲涎水，“兩只傻狗在外面大吼大叫真讓人頭疼，幸好它們安靜下來了。那麽，妳又是從哪裏溜進來的呢？”
　　這老太太不對勁！
　　葉星落看到她的第壹眼就能確定，因為她肥胖的身體散發著淡淡腥臭味道，像壹條餿了的鹹魚。
　　聯想到兩只狗的描述，他搖晃著尾巴開始默默往爪子上蓄力。
　　塔莎夫人可能就是蜥蜴人！
　　“咚咚咚！”
　　隊長聽到樓上的動靜，第壹時間沖上二樓正好看到身材肥胖的老太太壹步步靠近大黑貓，“夫人！我是格萊爾警長，方才有小偷闖進妳家裏，我們正在嘗試抓捕盜竊者。請問，妳有聽見什麽聲音或者看到什麽嗎？”
　　塔莎夫人臉上笑容陰測測的，看到警長徽章以後冷笑道：“我可沒瞧見什麽小賊，只是警長先生就這麽闖進我家裏，好像不太合適。”
　　“這大半夜的又下著雨，我們也很累的！”姜晨拎著手杖上樓，把大黑貓往自己身後壹擋同時斷了對方的後路，嘆了口氣道：“要不是為了捉賊，誰願意在這種天氣鉆出溫暖的被窩啊，對不對安德雷？
　　塔莎夫人，您壹點都不擔心家裏進了賊，反倒嫌我們警長多管閑事，是不是有點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