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8章 生日快樂

　　我留下的那兩只安全套到底還是被班長給發現了。
　　幸好當時的情況是熊瑤月作死地去玩無防護攀巖，結果掉下來刮傷了手臂，傷口不深，但是很長，流出來的血馬上就把宮彩彩給嚇暈了。
　　由於在天使島上手機沒信號，我指揮小芹跑步去找郁博士拿藥箱，然後好不得意地從褲兜裏掏出壹只安全套並撕開包裝，打算給熊瑤月作止血帶。
　　十分不湊巧，正在這個時候班長聽見了聲音走過來查看，她的視角沒有看見受傷的熊瑤月，倒是看見宮彩彩不知因何原因倒在了地上，而我正獰笑著撕安全套的包裝。
　　“葉麟妳在幹什麽！？”班長拾了塊火山巖（相當於板磚）就沖上來了，直至她看見了坐在地上，雖然受傷卻仍舊大大咧咧的熊瑤月。
　　“難道是……要拿來作止血帶嗎？”
　　見我和熊瑤月同時點頭，班長羞愧地把火山巖扔在地上了。
　　我幫熊瑤月綁好止血帶，小芹也提著醫藥箱跑了回來，很好地處置了傷口。以熊瑤月的逆天恢復力，估計她在返回冬山市之前胳膊就會完好如初了。
　　“等等，”班長在熊瑤月包紮完畢之後突然想到了壹件事，“就算安全套可以當作止血帶用，葉麟妳又為什麽要隨身攜帶的呢？”
　　“班長妳忘了嗎？我家是開成人用品店的。”我聳了聳肩，對班長據實以告，把褲兜裏剩下的最後壹個安全套也掏出來了，“班長妳看，馬上就要過期了，勤儉節約、物盡其用這壹點我是受妳的影響啊！如果咱們不抓緊時間把它用了……”
　　大概是“咱們”這個字眼放在這裏不合適，班長很生氣地瞪了我壹眼。
　　“如果是做止血帶壹類的用途，過不過期根本就沒關系吧！別拿著這種東西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我擦，沒想到我空具250以上的智商，居然沒想到這壹點，如果是用作野外生存道具的話，就算這些安全套過期了也不受影響啊！
　　我懷著深深的愧疚把最後壹個安全套吹成了氣球，拴在海島山崖的枯樹上，讓它隨風飄揚了……
　　天色漸晚，大家紛紛返回了燈塔基地，開始打包明天的行李，我卻發現艾米不見了。
　　天使島不大，我出去找了沒壹會，就看見了在夕陽下遛貓的艾米，咪霸明明不想運動，卻被艾米用狗繩強拖著，最後幹脆耍賴躺在沙灘上不動，即便如此也無法阻止艾米繼續拖動它。
　　咪霸望向這個世界的眼神是那麽的幽怨和無助，我心中發笑剛想過去，卻看見艾米拿著壹個體積較大的衛星電話，正在和某人交談。
　　“……瓦夏扣下扳機之前跟我說了壹句‘生日快樂’，當時我早就過了6歲生日了，到現在我也不明白那是什麽意思。妳答應會告訴我這句話意義何在的……”
　　誒？瓦夏不就是當年艾淑喬雇用的俄羅斯狙擊手嗎？因為和艾米的其他保鏢起了爭執，瓦夏壹連槍殺了六名保鏢，還對著自己要保護的目標艾米舉起了槍，多虧有彭透斯才阻止了他瘋狂的行為。
　　艾米卻並不恨瓦夏，她為數不多向我提起瓦夏的時候，總是把瓦夏描述成壹個有著藍眼睛的憂郁的青年——瓦夏曾經是當時未滿七歲的艾米的暗戀對象。
　　也許是因為海邊的噪音不小，也許是擔心衛星電話的輻射比較大，艾米把通話方式設成了免提，於是我也能聽到跟她對話的那個聲音。
　　“這都想不明白嗎？看來妳的智力沒有繼承自我，而是繼承自妳的父親啊……”
　　是艾淑喬，我早該猜到是艾淑喬！艾米在早飯餐桌上曾經說艾淑喬把私人飛機送給了自己，這意味著在這兩天裏她壹定和艾淑喬保持著聯系！
　　我立即閃身躲到巖石後面，想知道艾米在和艾淑喬談什麽事情。
　　“聽好，瓦夏是把自己打死的6名保鏢當成是6根生日蠟燭，壹槍吹熄壹根蠟燭，最後才輪到向妳這個小壽星開槍致意啊！”
　　臥槽！原來是這麽回事！瓦夏這家夥精神狀態真不穩定啊！讓這種人加入軍隊，怪不得前蘇聯解體了呢！
　　聽到真相的艾米停下步伐沈默了好壹會，咪霸趁機從狗項圈中鉆了出去，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艾米就這樣握著另壹端空蕩蕩的狗繩，停駐良久，才啞著嗓子繼續問道：
　　“那他為什麽要沖我開槍？就算其他保鏢惹怒了他，我也壹直對他很好不是嗎？我甚至還為了他自學了俄語……”
　　“幼稚的小東西，”艾淑喬在電話那壹邊笑道，“人類並不是收獲善意就會回饋善意的物種。在我看來瓦夏是完全有理由對妳開槍的，而那理由就是……嫉妒。”
　　“為什麽！？”艾米高聲質問，完全忽視了周圍可能有人偷聽，“他為什麽會忌妒我？是我在……我在喜歡他啊！”
　　好吧，我承認聽妹妹說自己喜歡瓦夏，心裏還是有點不舒坦的——不過那畢竟是艾米六、七歲時不成熟的想法，而且瓦夏已經掛掉了。
　　“妳們並不了解瓦夏的個人檔案，”相對於艾米的激動，艾淑喬語調平靜，“瓦夏原本是有壹個妹妹的，她金發藍眼，可以說跟妳有幾分相像，不過她受了當年切爾諾貝利核泄漏的貽害，沒能成年就死於輻射病，而且死狀非常淒慘。當年被瓦夏殺死的那幾個保鏢，因為不識時務地開了切爾諾貝利核泄漏的玩笑，導致瓦夏起了殺心。殺了那六人之後他又把槍口對準了妳，壹定是覺得命運如此不公，自己的妹妹萬分痛苦地死於輻射病，而妳卻可以在富貴之家安全健康地成長……就是這種混合了嫉妒的憤怒促使他扣下了扳機。”
　　“怎麽會……怎麽會是這樣？”
　　受到打擊的艾米胸口發悶，她在沙灘上跪了下來，衛星電話也摔在了壹只貝殼上，不過因為質量很好並沒有損壞。
　　“原來瓦夏恨的並不是我，而是她妹妹的命運……媽媽妳為什麽要保密他的個人檔案？如果大家預先知道，就不會出現這種悲劇了啊！”
　　“對於過去的任何假設都是毫無意義的。”艾淑喬冷酷地教育女兒，“我本以為瓦夏雖然有缺點，但是可以使用，結果我犯了個小錯誤。幸好他最後用槍口瞄準妳的時候產生了片刻猶豫，這才讓彭透斯有機會救下妳的性命。”
　　原來瓦夏的殺心在最後壹刻產生動搖了嗎？畢竟艾米和他的妹妹有幾分相像——同為妹控的我真該對瓦夏說壹聲謝謝啊！不然的話我根本就沒機會和艾米兄妹相見了！
　　“也就是說……”艾米為了發泄心中的痛苦，雙手緊緊地攥住了幹燥的沙子，“是彭透斯過來擋槍之後瓦夏才扣下了扳機嗎？他那時候實際上已經放棄取我性命了，他對彭透斯開火只是為了誘使彭透斯對他開槍反擊，他原本就不打算活著離開了是嗎？”
　　艾米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壹般落下來，打濕了這見慣鹽分的沙灘。
　　“也許吧，”艾淑喬輕描淡寫地回道，“在我看來他的選擇是非常愚蠢的，他最後死在彭透斯懷裏，彌留之際在彭透斯耳邊說了壹句‘幫我照顧她’，因為彭透斯不了解瓦夏的背景，所以不明白瓦夏話中的‘她’指的是誰，所以壹直沒有告訴妳……”
　　聽艾淑喬說出埋藏了這麽多年的秘密，艾米哭得更厲害了，她沖著沙地上的衛星電話喊道：
　　“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要騙我！？是妳命令彭透斯不跟我說的吧？我愛過他！我有權力知道他的遺言是什麽！”
　　“笑話，”艾淑喬不屑道，“妳那個年紀懂得愛是什麽？這世界上又有幾個人懂得愛的本質是什麽？只有不受感情的羈絆，壹個人才能在通往完美的道路上走得更遠……妳還有很多要學呢！”
　　見妹妹哭得那麽傷心，我實在袖手旁觀不下去了。
　　“餵！艾淑喬，妳到底和艾米做了什麽交易？妳還有多少事瞞著艾米沒有告訴她！”
　　我從巖石後面走出來，拾起沙地上的衛星電話，沖對面喊道。
　　艾米見我出現也沒有太過意外，只是在沙灘上坐了起來，用海水洗幹凈沾滿沙粒的雙手，然後去抹哭紅的眼睛。
　　“哈，這不是從本質上和我更相像的兒子嗎？”艾淑喬揶揄道，“妳的海島之行還算快樂嗎？有沒有把到幾個妹子啊？”
　　“這不用妳管！”我吼道，“妳到底對艾米做了什麽？艾米胸口上的紅點是怎麽回事？”
　　“我怎麽知道是怎麽回事？”艾淑喬冷笑，“妳這個當哥哥的卻去看妹妹的胸口，我反而要問妳是怎麽回事呢！”
　　看來艾淑喬是不肯松口了，我把質詢的目光望向艾米，艾米卻也咬住了嘴唇不肯說。
　　“放心，”似乎猜到了這邊的情況，艾淑喬寬慰我們說，“我曾經答應過妳，只要妳把因果計算程序的註意力局限在冬山市，我就不會去幹擾妳快樂的高中生活……現在我把曾經的搖錢樹艾米都送給妳了，妳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哼，妳絕對在搞什麽陰謀！妳絕不會平白無故地對艾米好的！妳到底在試驗什麽藥物？妳到底想做什麽？”
　　艾淑喬掛斷電話之前跟我說的最後壹句話是：
　　“大人的想法小孩不要妄自猜測啊……我只能告訴妳我沒有在制作僵屍，艾米也絕不會變成僵屍。非洲那裏肆虐的埃博拉病毒跟我沒有半點關系，幾個死亡三天後又復活的病例，也不見得就是BWK的副作用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