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醫院

　　“4月即將過去？很可怕麽？”
　　莉莉婭特有些不解。
　　旁邊的弗農則是深沈地回答：“知曉太多關於司歲的知識並不是好事，所以我之前壹直沒有告訴妳……”
　　“4月之後，就是屬於‘墮落日冕’的5月，以及被‘牧場主’執掌的6月……這兩位司歲都是偏向墮落與腐化的，祂們的信徒尤其喜歡在這兩個月份血祭。”亞倫接口道。
　　毫無疑問，‘墮落日冕’是純‘闇’，而‘牧場主’無疑至少擁有有部分‘闇’的性相。
　　“是的，歷史上那些毀滅壹整座城市級別的災難，大多與這兩位司歲有關，發生在5月與6月。”弗農神情凝重：“要不……我們跑吧？”
　　莉莉婭特看向亞倫，似乎在詢問他的意見。
　　“我準備留下來。”亞倫回答道，他之前的占蔔，顯示能在這座城市獲得好處，自然不會離去。
　　“那我也留下。”莉莉婭特做出決定。
　　“唉……”
　　望著這壹幕，弗農臉上的表情更加苦澀，有種自家女兒跟野小子跑了的失落感，轉身回到了房間裏。
　　亞倫則是換上大衣，拿起白水晶手杖，戴上禮帽，準備出門：“我準備去接觸壹下那些沈睡者……如果沒有意外，應該就能感染上那個沈睡魔咒了。”
　　‘律’的可怕，就在於能無限傳播，哪怕是第四、第五原質的非凡者也不能抵擋！
　　不過，對於亞倫而言，也就是壹次‘虛妄之靈’凈化的事情，因此並不覺得有什麽。
　　他走出公寓，在街道口叫了壹輛出租馬車。
　　馬車夫是壹位滿臉風霜的中年人，旁邊還坐著壹位金發碧眼，宛若洋娃娃的小女孩。
　　“妳這是……”
　　亞倫看著，有些好奇。
　　“尊敬的老爺，這是我的女兒拉亞，因為我妻子病故，沒人帶她，我只能將她帶在身邊，請放心，她很乖的。”
　　馬車夫連忙躬身，露出討好的笑容。
　　“嗯。”
　　亞倫並未說什麽，上了馬車，開口道：“去教會醫院，如果那邊封鎖了的話，就在附近停車。”
　　“老爺，教會醫院最近容納了許多睡夢病人，可不是什麽好地方啊。”馬車夫似乎有些驚恐地道：“現在市區裏不少人都在往外逃……據說，可能會爆發瘟疫！”
　　說到這裏，他滿臉都是不安之色。
　　“既然這樣，妳為什麽不跑？”
　　亞倫好奇問道。
　　“我沒有錢……每個月還要向馬車行支付租賃馬車的費用，壹天不幹活，我跟小拉亞都得餓肚子。”馬車夫苦澀地回答，壹邊拉動韁繩，讓馬車徐徐前行。
　　透過前面的窗戶，亞倫可以看到小拉亞正很安靜地捧著壹本畫冊，的確是個不會打擾別人的好孩子。
　　馬車在距離教會醫院還有壹條街道的地方停了下來，馬車夫的聲音帶著驚恐：“老爺，不能再前進了。”
　　亞倫看向那個街口，發現已經有封鎖線，幾個戴著鳥喙形狀口罩與護目鏡的人正維持著秩序。
　　“是本地調查局的封鎖線？”
　　亞倫心中自言自語壹句，下了馬車，給了雙倍的馬車費。
　　“感謝您，好心的老爺，但教會醫院真的不能靠近啊。”馬車夫提醒壹句，飛快驅趕著馬車離開。
　　亞倫掃了壹眼警戒線，走到壹處陰暗的角落，體內靈性轉化為‘闇’。
　　他的身形壹下融入陰影當中，消失不見。
　　下壹刻，在教會醫院之外，壹片漆黑的陰影中，亞倫直接走了出來。
　　‘黑暗之獸’的‘陰影跳躍’！
　　亞倫整理了壹下身上的衣服，堂而皇之地走進教會醫院的大門。
　　甫壹進入，他就皺起眉頭。
　　安靜！
　　太過安靜了。
　　雖然被封鎖，但醫生護士都消失不見，走廊上空無壹人，靜悄悄的，只余下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彌漫。
　　原本應該人來人往的學校、街道、商場等地方，壹旦空無壹人，就會變得異常恐怖！
　　亞倫遵循著靈感，來到壹處病房外，推了推門。
　　只聽‘吱呀’壹聲，門並沒有鎖上，被輕易推開，可以看到壹個潔白的病房，裏面擺著四張病床，其中兩張上都躺了人。
　　他們都在沈睡，但眼皮不斷抖動，手腳不時發顫，似乎在做噩夢。
　　其中壹個還好，另外壹個掙紮激烈的，已經有帶著腥味的海水他的鼻子與耳朵、嘴巴裏冒出，濕潤了床單，還在不斷滴落在地板上……
　　滴答！滴答！
　　亞倫驀然就感覺到壹陣惡寒。
　　超高的靈覺，已經讓他知曉，自己沾惹了這裏的‘詛咒’！
　　“通過目光傳播？看到即汙染？”
　　“不對……是聽到海水的聲音？”
　　“或者……理解得越多，越可能被汙染？都是很可怕的類型啊。”
　　亞倫喃喃自語：“那些逃走的，大部分都知曉內情，明白‘噩夢律’的恐怖，他們反而是最佳的感染體……呵呵……跑得再遠也沒有用，反而會造成更多的汙染。”
　　他走向另外壹條走廊，看到了倒在地上沈睡的醫生跟護士。
　　很顯然，在收治病人的時候，‘噩夢律’徹底爆發，將醫院變成了壹片寂靜之域。
　　正在亞倫即將離開之時，他的靈感忽然被觸動，看向壹位倒地的護士。
　　在她被海水浸潤的手掌中，壹片黑色的邀請函表面纏繞著絲絲海藻，在靈感中綻放出詭異的光芒。
　　亞倫蹲下身，從女護士手中拿起這張邀請函，看到了上面扭曲怪異的字體——
　　‘沈船之所拍賣行、歡迎閣下蒞臨！’
　　“這是壹份請帖，同時也是壹份路標？”
　　“‘沈船之所’拍賣行？有趣……”
　　亞倫收好請帖，忽然看向窗外。
　　幾名穿著全身式氣密服，十分臃腫的調查員已經沖進了醫院。
　　“大概是本地調查局的人，發現了我的存在？”
　　他微微壹笑，身形瞬間進入靈界，等到再出現之時，已經回到了公寓內。
　　在他離開之後沒有多久，幾位調查員探員匆匆趕到：“沒有動靜……是不是妳聽錯了？”
　　“這裏的情況太危險了，分局內的探員都有不少沈睡的。”
　　“我們已經上報，可惜總部正在向各地抽調人手，短期內很難反過來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