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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回到駐訓場，顧淮越剛剛換好常服，向外走來。小張向他敬了壹個禮，微笑著向裏面走去，速度比平時快了好幾倍。
　　嚴真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收回視線，看向顧淮越：“席司令走了？”
　　“剛走。”席司令此行比較匆忙，而且D師那邊還有更多的工作要做。也難怪趙岐山趙少將走之前對他們說了這樣壹句話：“妳們可給添了壹項重要的思想工作要做。”
　　顧淮越回過神，對上小家夥壹雙明亮亮的眼睛。由於他的面無表情，小家夥縮了縮腦袋。
　　
　　“顧珈銘同學，吃飽了也睡飽了？”他問。
　　小朋友拽了拽嚴真的手，躲到她身後，小聲嘀咕：“還可以再吃點。”
　　嚴真被小家夥逗樂了，撲哧壹笑
　　顧淮越哼壹聲，用手中的腰帶敲了敲小家夥的腦袋，力度不大，可是顧珈銘小朋友還是團了壹張包子臉出來，怒目瞪了他壹眼。
　　劉向東見狀忙走過來，拍了拍顧淮越的肩膀：“差不多了行了啊，可別大訓，指不定這小家夥得哭鼻子。”
　　顧淮越可沒好氣兒，這小崽子沒別的特點，就是臉皮厚，俯□，替他正了正帶歪的帽子：“訓皮實了都，我倒想看他哭壹回。”說完，指頭立馬被抓住咬了壹下。
　　松開後，是某個小人得意洋洋的嘴臉
　　在場的三位大人頓時忍俊不禁。
　　
　　吃過早飯高政委要去壹趟霍致遠所在的壹團，演習雖然結束了，可還有許多工作得他們這幫師裏的領導來安排。幾個人忙得是不可開交，可就算這樣，顧淮越還是抽出了時間送他們回C市。
　　顧珈銘小朋友壹臉蔫蔫地坐上了越野吉普，嚴真坐在前排，透過後視鏡看到小家夥壹路都是耷拉著腦袋，提不起興趣。他也許是累了，昨天為了見爸爸，把勁頭都提前透支光了。
　　“珈銘，冷不冷？”她偏過頭來，柔聲問。
　　“不冷。”小家夥低頭擺弄著他那把折損的舊槍，語氣悶悶的回答。
　　收回視線時，恰巧碰上後視鏡裏顧淮越的視線。只見他淡笑了下，搖了搖頭。
　　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離別。
　　只是嚴真忽然有些想問他，看到他們，或者是看到顧珈銘的那壹刻有沒有壹點兒喜悅的感覺？
　　恐怕更多的是驚吧，她苦笑，看向窗外。
　　
　　車子行過最坎坷的壹段路途後抵達了S鎮，透過窗戶嚴真看向外面的風景，壹望無際的草原，三三兩兩散落的房屋，時不時闖入視野的羊群，還有偶遇的幾輛羊車。每到這時候，顧淮越等會放慢車速，給他們讓路。
　　這就是S鎮，九點鐘方向的S鎮。
　　草原上的村落都無壹例外的安詳平和。嚴真有些好奇，為什麽要把硝煙燃起在這樣的地方？
　　
　　抵達W市的市中心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顧珈銘小朋友小睡壹覺醒了過來，第壹個感覺就是餓，肚子的咕咕叫聲應景響起。
　　顧淮越從後視鏡裏瞥他壹眼，又淡定轉開。小朋友難得的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勺，壹雙眼睛在看到近在咫尺的肯德基爺爺時頓時亮了起來。
　　“爸爸，我要吃這個！”
　　“不行。”顧淮越果斷否定，將車子停在了壹家風味酒店前。打開車門，看見小家夥撅著的嘴巴，就勢彈了下他的小腦袋瓜，“吃垃圾食品，成何體統。”
　　顧珈銘瞬間怒目相視了。
　　嚴真安撫了小家夥的怒意，點了幾道他平時愛吃的菜。
　　她胃口不是很好，只是因為待會兒要做飛機，稍稍吃了壹點。小朋友是真的餓了，比剛到953駐訓場的時候吃的還多。
　　壹邊吃炸香雞壹邊吮手指頭，還不忘問：“爸爸呢？”
　　嚴真揉揉他的腦袋：“妳爸爸說出去壹趟，等下就回來。”
　　小朋友癟癟嘴。
　　果然，剛吃完飯，顧淮越就回來了，壹身軍綠常服，分外紮眼。
　　“吃飽了？需不需要打包帶走，顧珈銘同學？”
　　顧珈銘揉揉鼓囊囊的肚子，瞪了此刻分外討厭的爸爸壹眼。
　　嚴真：“妳不吃飯？”
　　顧淮越搖搖頭：“走吧。”
　　
　　車子停在了機場外圍，顧淮越領好了登機牌，手裏提著壹個黑色的袋子向他們走來。
　　他將機票交給嚴真，而後俯□，表情嚴肅地看著顧珈銘。
　　正在喝飲料的小朋友頓時打了壹個冷顫，向嚴真靠了靠。
　　嚴真有些不明所以，可是從顧淮越的眼神裏就可以看出，他此刻應該處於柔和的模式，不會找小朋友什麽茬。他眼中的笑意，很明顯。
　　“顧珈銘同學，下次可不準這樣提前不打招呼的跑來了。”
　　小家夥答：“想給妳個驚喜唄。”
　　首長沈默幾秒，哼了壹聲：“是有喜，但更多的是驚。”
　　顧珈銘小朋友又癟了癟嘴，眼前就忽然出現了壹份意外的驚喜——是壹把嶄新的玩具槍，跟之前那把壹模壹樣！
　　頓時，兩只眼睛就笑得瞇起來了。
　　顧淮越淡淡壹笑，早在小家夥在車後座折騰那把破桿子槍的時候他就看見了，那是他買給他的生日禮物，被小朋友弄壞了，還跟人家打了壹架。這些他都知道，他也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嚴真幫他粉飾了太平。
　　他擡眸，看了嚴真壹眼，她正柔和地笑著，臉頰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爸爸，妳為啥送我禮物？”小朋友壹邊組裝槍壹邊問。
　　顧淮越接過來，三下五除二給他裝好了，遞給他的時候：“生日禮物。”
　　“咦？”小朋友擡頭，瞬間想起，捂起了嘴巴。
　　嚴真看了眼對峙著的父子，笑了笑，捏了捏珈銘的臉，說：“四月生十壹月過生日的顧珈銘小朋友，喜歡這份禮物嗎？”
　　小朋友唰地壹下，臉紅了。
　　“回去之後要乖乖的聽話，要是又闖禍了，關妳禁閉。”
　　“知道啦。”小朋友這次答得很乖，笑瞇瞇的樣子很討喜
　　顧淮越不禁輕笑出聲，與嚴真視線相遇時，眼角有來不及遮掩傾瀉而出的柔和光芒。
　　嚴真頓時楞住。
　　
　　……
　　…………
　　飛機抵達C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兩人壹下飛機，就看到了等在航站樓外的馮湛。C市這幾天忽然降溫，嚴真打了壹個寒顫。
　　“老師，妳冷不冷呀？”
　　“妳呢？”
　　“冷。”遲疑，低弱的聲音。
　　“嗯，老師也冷。”
　　兩人抖如秋風中的落葉，緩緩地向馮湛走去。馮湛看到他們兩個，終於露出壹個如釋重負的表情，而後不緊不慢地告訴他們壹個消息：“老爺子說晚飯讓您去園子裏吃。”
　　嚴真&珈銘：“……”
　　先斬後奏完了是什麽？要問罪了……
　　
　　盡管嚴真在回去的路上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可是踏進顧園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吃了壹驚。
　　老遠就能借著門口的兩盞燈看見佇立在那裏的人影。壹個是李琬，另壹個卻是——奶奶？
　　她慌忙下了車，牽著珈銘，兩人都是壹副乖乖認罪的表情，這倒讓準備了壹籮筐子疑問的李琬和奶奶哭笑不得。
　　李琬瞅了半天，只問：“去淮越那兒了？”
　　嚴真點點頭，珈銘小朋友掀了掀眼皮，說：“奶奶，妳別怪我老師，是我要去的。”
　　李琬笑著點了點他的小腦門：“我還沒問罪呢！行了，兩個人風塵仆仆的，趕緊進門。”
　　說著跟奶奶折身回屋了，兩個暫時躲過壹劫的人大呼壹口氣。
　　
　　張嫂早已準備好了飯菜，顧珈銘小朋友經過壹下午的折騰，中午那點兒夥食也消化光了，飯桌上吃得不亦樂乎。
　　嚴真此刻就特羨慕這小家夥的沒心沒肺，不像她，坐在顧老爺子的對面，食不下咽。
　　當時馮湛打電話不通，找不到人了，心裏焦急的幾乎要伸手進去抓了。坐立不安了將近了三個小時，好容易等到家裏二老回來了，又猶豫了壹小時，才和盤托出。老爺子趕緊接了導演部的電話，壹層層電話下去，打到了顧淮越那裏，這才得知，兩人已經到了。
　　老爺子吩咐先不要驚動兩人。總之，這壹次可算是驚天動地了。
　　飯桌上，壹向奉行食不語的老爺子這次破天荒地說了幾句話，因為嚴真奶奶的在場，他也不會訓兩個人。
　　其實這是李琬的主意，因為得知消息的時候，兩人已經安全到達駐訓場了，所以也沒擔心多久，倒是覺得，嚴真壹去，恰好能增進增進感感情，無論是跟孫子還是跟兒子的。
　　這叫了奶奶來，壹是為了吃頓便飯，二是為了迎接兩人回家，三呢，則是為了堵住老爺子的口，不讓人訓，免得打消這兩人的積極性。
　　吃過晚飯閑聊，奶奶當著李琬的面象征性地說了嚴真幾句：“多大的人了，跟著孩子壹般胡鬧。萬壹帶丟了，怎麽辦？”
　　李琬笑瞇瞇地遞給奶奶壹杯茶，“老人家，別訓了，回頭了我們珈銘又不願意了，他現在可是護短嚴真護得緊。”
　　奶奶笑笑，說：“沒出事兒就萬幸了。”
　　
　　嚴真被打發到樓上陪珈銘玩兒，等到小朋友睡著了之後才跟奶奶壹起離開了顧家。
　　坐在獵豹車上，嚴真才算徹徹底底地松了壹口氣。看著奶奶閉著眼睛，她放松了心情，看向窗外。
　　經過壹個紅燈口時，奶奶忽然睜開眼，抓住了她的手，嘴邊有淡淡的笑意：“我剛到顧家的時候，正巧碰到小顧給家裏打電話，妳猜，他說了什麽？”
　　嚴真臉色微微壹紅，問：“說什麽？”
　　奶奶輕輕拍她壹下：“小顧囑咐他母親，要她勸勸珈銘的爺爺，被讓他沒完沒了的訓。說啊，珈銘可是爺爺的小心肝啊，妳瞧瞧妳這回辦的事兒，還得小顧千裏外給妳收拾爛攤子……”
　　嚴真楞了楞。
　　“所以說，我啊，沒看錯小顧。”奶奶滿意地說。
　　嚴真沈默幾秒，忽而笑了出聲。
　　“想什麽呢，傻丫頭。”奶奶看著她。
　　
　　嚴真搖搖頭，“沒想什麽。”
　　只是想到，顧珈銘小朋友在睡前說的壹句話，悶聲悶氣的壹句，卻聽了她個哭笑不得。
　　“嚴老師，妳通過組織的考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