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真理幻想（上）

　　第四天的曙光再度亮起时，即合山上的硝烟终于停下了。
　　仿佛无形的默契，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就是终结这一切的时刻。
　　最鲜明的改变，就是即合山的山头，出现了一位穿着教士长袍的男性。
　　传教士，杰西卡斯特！
　　当他出现时，叶清弦等人便自动退去，会隐身的甚至直接隐身了。
　　人人都知道传教士的大名，没人想被他一句话就打入地狱。
　　幸运的是，杰西卡斯特也没打算这么做。
　　他看着远方的军营，对提莫道：“去通知他们，就说我来了。我要和君临见一面。”
　　提莫摸了摸后脑勺：“真是个危险的任务啊，就不能随便派个小兵过去吗？”
　　“去吧，他不会杀你的。”杰西卡斯特道。
　　“这是言出法随吗？”
　　“不，这是来自一位教士对你的祈福。”杰西卡斯特微笑道。
　　“那没有任何用。”提莫嘟囔，不过他还是如阵风般冲了出去。
　　没过多久，约德尔人回来报告：“他说他在睡觉，让你等一会儿。”
　　“睡觉？”杰西卡斯特乐了：“他还真会享受，我猜他不是一个人。”
　　阿丽塔悠悠道：“为了我们，蒂法牺牲了自己。”
　　“也许不是牺牲。”阿兹尔哼道：“爱情，会让一个人冲昏头脑。”
　　阿丽塔有些愤怒的看阿兹尔：“君临三天没有出现，你当他是白痴吗？不明白这三天意味着什么？他们是选民，有足够的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看看局势吧，今天所有的人都没来进攻，他们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使命。”
　　“是的，可君临还是放弃了。”杰西卡斯特悠然道：“君临是那种为了女色而放弃大局的人吗？”
　　阿丽塔摇了摇头。
　　至少她认识的君临，不是这样的人。
　　于是杰西卡斯特也有些明白了，他叹口气：“他有足够的自信……也许，我这次过来就是个错误。”
　　泽拉斯愤怒的瞪着传教士：“卡斯特！你让我们在这里血战三天，现在却告诉我们这是个错误？”
　　杰西卡斯特正色回答：“这就是战争，我们竭力争取胜利，并为此做出选择与牺牲，但不是每个选择都通往正确，更不是每一份牺牲都有回报。你们在牺牲，蒂法在牺牲，我也愿意牺牲，但是牺牲之后呢？就一定能有胜利？”
　　众人无言。
　　杰西卡斯特长嘘道：“如果我失败了，你们或许很恨我，是我带你们走上了不归路。但如果我死在和君临的交锋中，你们还会恨我吗？”
　　大家同时不说话。
　　杰西卡斯特便轻轻一笑：“但是别担心，我想我没那么容易死。而如果我真的失败了，那你们就放弃吧。”
　　一缕光线照在他的脸上，映射出朝阳之辉。
　　杰西卡斯特缓缓向着山下走去。
　　远处，一名男子终于飞出阵营。
　　正是君临。
　　杰西卡斯特一路下山，他的步伐不快，所以只是走到半山腰，君临就已经飞到了。
　　他们在山腰见面，君临顶着微微有些发黑的眼圈看他：“你的身体素质没有太大提升，看来你依仗的依然是言出法随的能力。”
　　“你的身体看起来也有下降。”杰西卡斯特微笑。
　　君临无奈摇头：“我最近是比较辛苦，不过也不奇怪，这大概就叫末日前的疯狂吧。哦对了，好像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君临。”
　　“杰西卡斯特，传教士。”杰西微笑道：“跳过没有意义的客套吧。君临，你知道我为何过来见你。”
　　“你觉得你能杀死我了。”君临回答。
　　“不，是我能控制你了。”杰西卡斯特道：“杀死一个人并不难，难的是控制他，让他为自己服务。”
　　君临立刻道：“如果预言没有错，那只要我还活着，灾难就一定会来。”
　　杰西摇摇头：“如果你被我控制了，那你就等同于死了。”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控制是控制，死亡是死亡，概念完全不同。言出法随之人，是不可以随便混淆概念的！”君临认真道。
　　杰西卡斯特微微色变。
　　他听出了一点意思，看着他：“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也许比你以为的还多。”君临走过去，围着他绕了一圈：“你的身体只是普通人，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让你连话都来不及说就杀死你，你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在我出手之前就对付我。”
　　杰西卡斯特轻轻摇头：“言出法随可以用于敌人，也可以用于自己。我还有点自信，你没那么容易杀死我。”
　　“是吗？”
　　“不信就试试。”
　　君临终于出手了。
　　他将手抓向杰西卡斯特，动作很慢，杰西卡斯特却没有躲避的意思。
　　直到君临的手落在杰西卡斯特身上，君临的手忽然一滞。
　　一缕白灰色泽从他的手上呈现而出，快速僵化，整只手掌在这一刻变的如石头一般失去知觉。
　　“哇哦。”君临低呼了一声。
　　他收回手，看到自己的一只手已完全变成石雕，甚至继续向手臂处蔓延。
　　咔嚓。
　　手臂断裂。
　　石化终于停止蔓延，君临却就这么没了一支手臂。
　　“不错的手法。”君临点头。
　　他甩甩手，断臂处开始滋生嫩芽。
　　“你还可以试试远程攻击。”杰西卡斯特道。
　　一道雷霆电光炸现，落向杰西卡斯特，结果这雷霆竟然也被石化了。
　　总算这次没有蔓延到自己身上。
　　“这是什么？”君临好奇问。
　　“你看到了，所有对我的攻击都会石化。”
　　君临摇头：“电视里可没这个。”
　　“总要进步的。”
　　“是啊，人总是要进步的。我喜欢强大而有趣的对手，他们总能给我提供各种丰富的经验。比如这个……”
　　君临朝着天空发射出一枚超电磁炮：“得自御坂美琴。但是看样子，从你身上我能学到更多……你的能力不是泛位面，而是转对特定目标发挥作用。这很有趣，要知道那一直是我努力的方向。”
　　“你说什么？”杰西卡斯特微微一愕。
　　他心中隐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能力的特性，表面上看，他是在绅士的向君临展示自己，但实际上他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包括引诱君临攻击自己，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为此做足了准备，但他没想到君临会说出这样一句奇怪的话。
　　他什么意思？
　　他好像对我的能力有深刻的理解？
　　杰西卡斯特的瞳孔开始放大。
　　君临已轻声道：“你的幻想法则，是专门针对生命目标使用的，这就是你我的差别所在。所以让你泛位面运用，反而是一种困难，是你做不到的……这不是真理之路应有的特性，毕竟真理本就应当是具备普世意义的。但毫无疑问，你依然获得了部分真理。”
　　他看着杰西卡斯特，轻声道：“让我们开门见山吧，卡斯特先生。如果杀不了我，你如何阻止那所谓的末日，又该如何拯救你的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