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混沌之子

　　书房里，君临搂着蒂法。
　　蒂法的心情很糟糕。
　　面对这样一个自己的疯狂仰慕者，大概也没有哪个偶像会表示开心。
　　适可而止的粉丝人人欢迎，一旦走了极端，就会变得可怕。
　　“不开心？”君临轻抚蒂法的脸蛋。
　　蒂法摇头道：“我想说人类太疯狂，但想想我也是人类，再想又觉得我不是人类……很矛盾。”
　　“你就是人。人有千面，不一而足，没必要为别人的恶心而让自己烦恼。”君临安慰道。
　　“但他正在给你带来巨大的麻烦。”
　　“不，在我眼里，他什么都不是。”君临微笑。
　　“你就会安慰我。”
　　“我没有使用程序正义。”君临道。
　　蒂法一滞。
　　“你知道的，如果我设定程序正义必须原地立定打上一千次攻击才能走一步，他绝对跑不了。”
　　呃……好有道理。
　　“所以你是故意放他跑的？你那么有信心？”蒂法诧异。
　　君临一笑：“对付他，理论上连绝对真理都不需要，反倒是留着他还有些用。”
　　蒂法微微一愕，忽然低头。
　　她本就是聪明女子，这刻突然想到什么，道：“是的，他有弱点……巨大的弱点……我就是他的弱点。如果我……”
　　君临掩住她的嘴：“不需要用到你，我还没打算让我的女人当盾牌。”
　　“你让阿米达拉做过盾牌！”蒂法正色道。
　　“哪个婆娘这么嘴快？”君临郁闷：“那时候她还不是我的女人，现在也不是……”
　　“但将来会是！”蒂法认真道：“总有一天你们会再见面。你能说到那一天，她回到你身边时，你会不要吗？”
　　君临看窗外。
　　“你要是敢说天气不错，我就掐你了哦。”蒂法悠悠道。
　　君临呵呵一笑：“折个衷吧，你这个弱点我会利用，但不需要你来出手。”
　　蒂法立刻明白了什么，脸微微一红：“别太过分！”
　　“当然。”君临笑道。
　　给了蒂法一个热情长吻，君临按下呼唤铃道：“方木，波洛，你们来一趟。”
　　——
　　坐在君临的对面，波洛擦着额头的汗：“当你们在打的时候，你知道我在地上仰望是什么样的感觉吗？就像是蝼蚁看着人在打，就像是举着棍棒的原始时代的野蛮人看着星空舰队的战斗……我在这里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君临给他端了杯茶压惊：“但有些事并不是力量可以解决的，您的智慧是许多力量无法触及之处。”
　　“不。”波洛摇头：“你并不需要我。”
　　“为什么这么说？”君临问。
　　“因为你能赢。”波洛回答。
　　君临笑了：“您对我太有信心了。但我可不会这么想，绝大多数的失败者，在失败之前都认为自己能赢。”
　　波洛立刻道：“我知道，我并不是对你盲目信任，我说你能赢不是我的判断，而是你的判断。”
　　君临一滞。
　　波洛道：“你知道自己会赢，你有绝对的信心……我很确认这一点。你并不是一个狂妄的人，在过去那段时间的接触里，我注意到你的行事习惯，尽管大胆，却也有谨慎的一面。但是这次不同，你非常非常有自信。是你坚信你能赢，哪怕没有我。”
　　君临面色微整，揽住蒂法的腰：“是我的什么行为让你有了这种判断？”
　　“你把她们带过来了。”波洛回答。
　　因为我把蒂法她们都带来了？
　　君临想了想，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又回到蒂法身边，再次搂住她，这才说：“就这个？”
　　方木道：“除此之外就是你自身。虽然你一向是个很有自信的人，但是这次有些不一样。我和波洛都能感觉到，你有绝对的自信。”
　　“表现很明显？”君临问。
　　方木想了想，说：“也不算太明显，如果说是谈吐中的表现，那只有很亲密的人才能感觉到。但行为中，通常也会有些不一样。比如你没有使用程序正义。”
　　“我只是对打败疯魔有自信。”
　　方木摇头：“也许吧，我们知道蒂法就是疯魔的弱点，但这不是你放过疯魔的理由。”
　　君临一笑，点点头道：“很好。我本来想让你们帮我找一下对手的弱点，没想到你们首先帮我发现了我的问题。看来我最近有些飘了。”
　　波洛摇头：“那不是飘。”
　　“这个问题不讨论。”君临直接封住话题：“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应对诡妖和禅宗的颠覆计划。”
　　“我们对颠覆计划并没有任何了解。”方木道。
　　“但目标是明显的。”君临道：“混沌之子。”
　　要想推翻诸神在这个位面的统治，最根本的方法就是摧毁信仰。
　　简单的说法，就是让民众不再信奉诸神。
　　信仰不仅是诸神的力量之源，更是连接位面的通道。诸神之力不需要位面裂隙，只要有信仰，就可以传递。
　　所以信仰就是根本！
　　而从阴谋者的角度考虑，推翻信仰仅仅是第一步，更好的做法是取代信仰。
　　只有让这个位面有了新的信仰，才能彻底巩固这一切。
　　正因此，颠覆计划是分两步的，一方面是摧毁，一方面是重建。
　　重建的，就是混沌魔神的信仰。
　　方木和波洛都已经看过资料，颠覆计划早在三年前就已展开，其中第一步就是在月蚀位面建立信奉混沌魔神的教会，叫混沌之子。
　　月蚀帝国已经知道混沌之子的存在，并将其列为邪教，全位面追杀。
　　如果诡妖和禅宗的目的是借助混沌之子推翻诸神信仰，那么这个混沌之子就是最合适的工具。
　　这刻听到君临这么说，波洛却摇了摇头：“我不认为混沌之子应该是目标。”
　　“为什么？”
　　波洛道：“问题太多了。疯魔是冲着蒂法来的，混沌之子或许是他入境的支持者，但混沌之子三年前就渗透了这个位面，而这显然和疯魔无关。”
　　“不是所有的混沌都必须和疯魔有关。”
　　“但你也说过，有志终选者要控制一个位面，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借助混沌的力量去颠覆，不符合终选者备选的需求。”
　　“推翻这个位面也不代表就一定要掌控这个位面。单纯的猎杀不在限制内，尤其是针对土著方面的行为……更何况尼古拉也不是不可以讨价还价的。”
　　波洛吃惊：“所以您是一定要对混沌之子下手了？”
　　君临回答：“我指定方向，你们规划战术。找出他们的人和他们的计划，这就是你们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