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
軍裝下的繞指柔 by 折紙螞蟻
2018-11-16 15:31
慰問表演正式開始。不得不說,軍區藝術團的姑娘們個個嬌滴滴水靈靈,看的臺下的小青年們熱血沸騰。晚會開始後,眾位將士也不再講究什麽軍規軍紀,鼓掌的吶喊的吹口哨的此起彼伏。
夏初以為梁牧澤也會看得很起勁,結果轉頭卻發現,那廝歪在椅背上睡著了。太不給這些漂亮MM面子了。
本想叫醒他,但是知道他是因為執行任務多日沒有休息才睡著的。這個時候壹定很疲憊困乏。聽說,他們每次執行重大任務回來,都會有壹天的休息時間。而梁牧澤壹整天都在大隊出沒,根本沒時間去休息。是因為她嗎?夏初忍不住的想,心裏冒出很多粉紅泡泡。泡泡破掉就會灑下數不盡甜蜜。
“餵。”夏初輕輕推他,“回去休息吧。”
梁牧澤挪挪屁股,微微睜開眼,悶悶的應了壹聲。
“走吧,松開手。”夏初說,他的手到現在還死死攢著夏初的,即使睡著了也沒有放開。
“妳陪我。”梁牧澤看著她,聲音低沈的說。
臺上的音響和臺下的嘈雜,此時都與他們無關,他們的眼睛裏只能看到彼此,耳朵裏只能聽間彼此說話。
“我……不能離開。”
“陪我。”梁牧澤說,聲音疲憊無力,夏初再也不忍心拒絕。
“我自己走。”意思是妳松開手行不?
梁牧澤挑眉,眼裏迅速閃過什麽,夏初沒有看仔細,下壹刻卻已經被他拽起來。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夏初拼命也甩不開他的牽制。
梁牧澤就那樣大步以埋,拉著夏初拾級而上,越過壹排壹排的坐位,走向側門。
臺上的節目還未到尾聲,下面卻出現了壹眾叫好歡呼聲。大家都看見了,不茍言笑的梁營長,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著壹位女子離開。手牽手!!!這是多給力的噱頭啊,可比臺上什麽歌舞有激情多了,好看著呢。
梁牧澤絲毫不在意眾人的矚目,巴不得所有人都看到。夏初是他梁牧澤的人,誰都別想下手。
坐在第壹排中間的董誌剛聽見動靜回頭看門口,李政委打趣著說“我怎麽說來著,妳肯定攔不住。”
“攔不住?哼,我不給批,看他有什麽能耐。”
兩人的說話,讓壹旁醫院的領導聽的迷迷糊糊,他剛剛也有看到兩個身影走出去,可是燈光昏暗且距離有些遠,根本不知道是誰。“有什麽事嗎?”
李政委趕緊笑著說“哈哈,老汪,不如比比誰的報告先批。”
“啊?”醫院領導壹腦子問題,根本不懂政委在說什麽,但是李政委並沒有再接話,轉頭開始認真看表演。他也不好再繼續追問。
推開禮堂大門走出,世界只能關於清凈了。夏初整個臉蛋火辣辣的燒著,笑著已經由不得她答不答應,整個大隊都知道他倆得關系,不止!!醫院的人也在場,估計明天整個軍區醫院都會知道,已經搞的沸沸揚揚,夏初想拒絕都無從做起。
他是在是,太陰險了!!!!夏初恨的牙癢癢。
“生氣?”梁牧澤放慢腳步,拉著夏初在夜色漫步。秋天的晚風,有些寒意,本就相握的手又緊了緊,“冷嗎?”
夏初沒好氣的搖頭。
“不生氣就好。”梁牧澤笑著說,疲憊不再。
他明知道自己搖頭的意思是不冷。夏初窩著氣,必須要發泄壹下。“梁牧澤,獨角戲是不是唱得很爽?”
“還好,咱倆配合默契。”梁牧澤深情的看著夏初。他的眼睛閃著光芒,比夏天時星鬥還要燦爛。那壹窩深情的漩渦就快把夏初吸走,差點就溺斃在他的深情中,萬劫不復。
“我很不爽。”夏初狠狠吐出這幾個字後,以肘子過去,特別務實的直接戳在梁牧澤腦門上,接著壹聲悶哼,被戳的地方立刻紅了。
雖然受到攻擊,可他仍死死的拉著夏初的手。沒有要松開的意思。“解氣了吧?”
“壹般。”
“那陪我散步。”
整個院子裏,靜悄悄的,梁牧澤l拉著夏初,穿過林蔭道,穿過訓練場。特種大隊的院子實在是太大了,走過的地方都不帶重樣的。夏初漸漸沒了力氣,聲音無力的說“妳不是困了麽,回去睡覺吧。”
梁牧澤看著她,想了壹會兒說“那妳送我回家。”
見過這樣的嗎?壹個大男人要壹弱女子送他回家,還是在他的地盤上,怕有色狼,還是怪叔叔。
“好不好?”
夏初承認自己是心太軟,根本不讓妳心拒絕。
兩人手拉手,從大隊的側門過去。站崗的戰士看見了他們,先敬禮,然後說“營長好,嫂子好。”
夏初低著頭,加快腳步過去。天知道,她是有多麽不好意思。她臉皮可薄著呢。當著他的面,喊她嫂子。他的嘴角不吝嗇的挑著,眼裏寫滿了得意洋洋。意思是在說,看看我媳婦兒,漂亮吧。
到了梁牧澤他們家樓下,夏初站住不走。“行了吧?我要回去了。”
“送我上樓。”語氣極為理直氣壯,壹點兒也都不覺得羞恥。
“妳是男的,不該妳送我的嗎?”
“壹定要這樣?”
“廢話,妳見過有誰像妳這樣沒臉沒皮,讓女朋友送自己回家……”剛說完,夏初就後悔的想咬舌頭。自己在幹什麽啊!!自己才是沒臉沒皮的。
梁牧澤笑的特別開心“那妳先送我,我再送妳。”
還送,那今天晚上不用幹別的了,十裏相送算了。
站在梁牧澤家門口,夏初說:“這總可以了吧,妳也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
“睡不著,妳陪我說說話再走。”
“說什麽?”
梁牧澤不回答,翻出鑰匙開門直接把夏初推了進去。“隨便說什麽。”
夏初的手終於被松開,手已經被攢的出了許多汗。五指活動壹下,確定沒有僵硬。夏初走到沙發邊坐下,兩條腿疊在壹起翹在茶幾上,兩只腳還晃噠晃噠,“給客人來杯水。”
梁牧澤依言給接了壹杯純凈水。夏初走了壹路,又渴又累,端著杯子壹飲而盡。水溫剛剛好,不燙也不涼。
梁牧澤坐在夏初旁邊,腦袋仰放在沙發背上,閉著眼睛。夏初看著他的側臉,濃黑的眉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有棱角的臉龐看起來特別好看。
“帥嗎?”
“還好。”夏初輕聲說。
梁牧澤睜開眼睛,壹手撐著沙發探著身子過來,似笑非笑的說:“著迷了嗎?”
“沒有。”夏初的身子壹分壹分慢慢往後撤著。她長長的睫毛在燈下灑下陰影,眼睛眨著,淩波閃動,嬌挺的鼻子,秀氣的嘴唇,尖尖的下巴白皙的皮膚。梁牧澤仔仔細細的看著。
“著迷了嗎?”夏初依照著他的話,開玩笑似得問。
“恩。”梁牧澤誠實的點頭。
“咳,”夏初趕緊推開他,臉頰緋紅。再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麽誰也不敢保證。她的眼睛看向別處“那個,還不困嗎?”
“還好,”梁牧澤坐好。又將腦袋放在沙發背上。
“執行任務前寫遺書了嗎?”夏初知道,如果是執行危險的任務前,每個人都要寫遺書以防萬壹。
梁牧澤點頭。他只是那樣淡淡點頭,卻牽動著夏初的心,悶痛著,後怕著。寫遺書,就證明有危險。還好,他沒有受傷,還好,這封遺書又廢了。
夏初朝著梁牧澤身邊挪了挪,繼續盯著他的臉,緩緩的說:“都寫給誰了?”
梁牧澤身體僵了壹下。沒有睜眼,可是手很精準的抓住夏初的,緊緊握著。“有妳,但我希望妳壹輩子都不會看見。”
夏初低下頭,壹滴眼淚就那樣毫無預兆的砸了下來,手反握住他的,緊緊地。她不想看見,壹輩子都不願意看到。
梁牧澤溫暖的手將她散落在臉頰的碎發別在耳後,指腹輕輕抹去她臉上殘留的淚水。她的擔心,是他所不能想象的。不想讓她擔心,但是自己卻無能為力。
“壹定不要讓我看到。”
“放心,絕對不會。”不會讓妳看到我的遺書,我會為了妳讓自己在任何危險中活下去。不讓妳擔心,不讓妳哭泣。
梁牧澤環住夏初瘦弱的肩膀,手臂壹寸寸收緊。夏初的臉放在他的肩膀上,淚水打濕了他的迷彩。
梁牧澤小心翼翼將睡著的夏初放在床上,蓋上被子。看著她掛上淚痕的睡顏。是太累了吧,哭兩下就能睡著。他看她的眼神滿是寵溺。
客廳的座機鈴聲大作。梁牧澤趕緊沖過去撈起電話,回頭看了看夏初,那閨女只是翻了翻身,找了壹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餵。”
“妳把人領哪兒了?趕緊給老子送回來。”
董誌剛在電話那頭暴怒的聲音隔著聽筒傳過來,梁牧澤完全不吃這壹套,淡淡的說:“她睡著了。”
“什麽?”這壹聲絕對是盛怒,剛剛的分貝完全沒法和現在相比。“妳敢動壹手指頭,老子讓妳吃不了兜著走。”
“我現在只想睡覺。”
“把夏初送過來。”
“明天早上。”
“不行。”
“明天早上。”
“老子說不行。”
“先這樣吧,我已經壹周沒有休息。”
果不其然,最後壹句特別有威力。電話那頭的董誌剛立刻沒聲了。估計是知道,梁牧澤執行任務太辛苦。特種軍人找個女朋友不容易,能有時間和女朋友相處更不容易。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梁牧澤累了壹周了,應該不會有什麽精力幹某些事。夏初今晚應該是安全的。
梁牧澤回到臥室在夏初的左邊躺下。側著身子看她熟睡的臉龐,粉粉的臉頰,嘴角微微挑著,不知道是不是做了美夢,睡著的時候還笑著。
梁牧澤輕輕把她拉進懷裏,壹股子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侵蝕了他每個感官,讓他感到安逸且滿足。夏初動了動,在梁牧澤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從表情就能看出來,她此時睡的特別香甜。
梁牧澤手勁有些重的捏著她的肩膀,強壓下某些壹樣的感覺,閉上雙眼,疲憊襲來。整整壹周沒有好好休息,每日只有輪著休息,還要時刻警惕著,整個神經高度緊繃不敢有任何放松。他是負責人,要比其他人更加關註情況子那個是的變化。他們要完成任務,而他,更要盡力確保每個人的安全。
睡夢中的夏初,覺得自己腦袋被什麽膈著,頭皮有點不舒服,想換換姿勢。手卻碰到壹堵墻似得東西。夏初手摸著還有溫度,她不記得床邊還有堵墻啊?緩緩睜開眼睛,看見壹抹綠、黑相間的顏色,順著墻往上看。壹張熟悉而且英俊的臉,眼睛緊閉著。
OMG!!!夏初整個人被雷的外焦裏嫩。她怎麽會和梁牧澤睡在壹張床上?夏初猛的坐起來,檢查自己衣服。看到完好的軍裝,她長長的松了壹口氣。可是,自己為什麽會和他睡在壹張床上。
思緒開始回籠,昨晚看演出。結果被他拉出來散步,散啊散的,就散回家。後來……他們說了遺書。遺書,對,因為遺書,她哭了,心裏害怕,擔心,怕他有危險,怕自己會在某日收到封皮上有她名字的白色信封。可是後來呢?莫非就那樣睡著了?太不靠譜了吧,夏初同誌。
徹夜未歸,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領什麽處分?醫院會不會流言四起?反正自從認識裴俞,關於她的緋聞就不少,這回,又指不定怎麽傳呢?
夏初翻身下床,卻被壹把拽住。梁牧澤壹支胳膊肘子撐著床,另壹只手拉著她,“去哪兒?”
“廁所,這回妳滿意吧?把罪名徹底坐實了。”夏初瞥著他說。
夏初不理他,穿上鞋子,走出房間。
鏡中的她雖然有些蓬頭垢面,可是面色很紅潤。莫非這就是愛情的滋潤?這壹夜,她睡得很安穩,似是做了什麽夢,可是壹個也沒有記住。眼神往下移,看見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軍裝,夏初瞬時瘋了,這要怎麽見人!
垂頭喪氣的走出洗手間,客廳的人已經支好架子,壹手拎著電熨鬥,頤指氣使的夏初說:“脫了!”
“憑什麽?”夏初下意識的往後躲,眼睛睜的圓圓的。
“妳打算這樣皺巴巴的出門嗎?”
夏初臉上有些掛不住,自己不小心想的有點兒多了。
梁牧澤嫻熟的熨著軍裝,夏初就坐在沙發上拖著腦袋看著。沒想到這個什麽家務都不會做的人,居然會熨衣服。他在家住的那些天,都是鐘點工阿姨將他的臟衣服洗了燙了,再掛進他的櫃子,從沒見過他幹過家務。
“妳真賢惠。”夏初悠悠地說。
梁牧澤不理她,他知道這壹句話之後肯定還有另壹句等著他。只要他接話,她絕對不留情的把他數落壹通。
窗外的寒氣,在玻璃上形成壹層淡淡的霧氣。將兩個世界隔開,夏初看不到外面,可是卻覺得這個早上分外的愜意。
夏初穿好外套,和梁牧澤壹起下樓。就在剛剛,大隊長來了電話,讓他務必把人立刻送過去,口氣非常不善。
夏初伸著懶腰,呼吸新鮮空氣。山上的空氣的確要比城市清新很多,但是溫度比較低,呼出的二氧化碳馬上凝結成白霜。聽見身後的腳步由遠及進,夏初聽著聲音,算著步子,在梁牧澤和她走並排的時候,壹扭頭,壹縷白霧吐在他臉上。看見他微瞇起了眼睛,夏初笑的特別歡暢,前仰後合的。
梁牧澤抓住她揮舞的爪子,聲音充滿誘惑的低聲說:“夏初,不要挑逗我。”
“少校同誌,註意氣質,這是妳的地盤,反正我不怕丟人。”夏初不退縮的反駁,她就不信了,壹次都贏不了他。
“那要不要試試。”梁牧澤的臉慢慢向她靠近,眼神極其曖昧掛著壞笑。
夏初有些心虛的看著他,手臂推著他的胸膛。他這不要臉的靠過來,她該怎麽招架?不怕丟人是假的。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
梁牧澤挑眉,撇撇嘴巴,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著他的手朝大隊側門走去。
經過夏初的討價還價,梁牧澤勉強答應,走到側門那裏就松手。夏初覺得,絕對不能再大白天的在特種大隊手拉手的招搖過市。
夏初及時返回,正趕上吃早餐。他還有什麽胃口吃飯啊,被同行的醫生矚目著。跟自己是怪獸壹樣,尤其是看見她和梁牧澤壹起出現,那眼神,個個能射飛鏢。
梁牧澤端了兩份早餐,坐在夏初對面。他能感受到夏初的忐忑不安,也看出來他們這些醫生對她審視的目光。將餐盤推到她面前。梁牧澤轉頭看著大家,用足以周圍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 :“夏初還要麻煩大家多多照顧,我大部分時間都在部隊,如果夏初有什麽事情麻煩大家通知我。”
好多人在他的聲音中沒回神兒,半天才如搗蒜壹樣點頭,七嘴八舌的說讓他放心雲雲。
夏初拿起筷子,聲音很小的說“我看起來很容易惹麻煩嗎?”
“我怕他們欺負妳。”
夏初的心,徹底在這句話中萬劫不復。
他或許不善表達,或許有些陰險,或許有些霸道或許有些自我感覺過於良好。可是這個男人是喜歡她的會關心她,雖然不多可是仍會替她著想,會因為相見的時間不多而不願意放開她的手,會厚著臉皮讓她陪著,那都是因為,她是他在意的人,是被他放在心上的人。是他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