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可以吗?
欲囚 by 石酒月
2024-5-1 22:22
李??往洗手间那边偷偷瞄了一眼,站起身看着眼前的瘟神,“谁?”
寒??眼神阴翳地盯着李??,像是含着将要喷发的火气,吐出三个字:“陈、祈、眠。”
李??对上那双眼睛,心道这瘟神这是真傻了还是没傻?这么看着完全看不来阿。
不及李??再开口,寒??看了眼李??刚才装作不经意望过去的方向,抬脚就朝那边走去。李??反应过来急忙起身追过去。
那瘟神身高腿长的,李??腿也不短,但紧赶慢赶,还是走到拐角了才追上。
“呃????”李??砰的一下鼻子撞到了前面人的背上,他抬手捂着鼻痛苦不堪,可不等他发火,肩头又猛地被推了一把,连着后退两步撞到了墙上。
接连两下给李??都干懵了,他抬眼,只见寒??嫌恶地转身,耳朵贴近墙角。
“我……”李??敢怒不敢言,突然里面隐隐约约传来陈祈眠的声音。
“当时我躲他躲得完全没办法了,年前吃饭那天他其实就在拐角处,我看到他鞋尖了。当时一时脑热就想了这么一个招。我当时知道吓到你了,也想立马上你解释,但后来……”
陈祈眠的声音停顿了会儿,才又继续响起:“后来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一直没能去找你,除夕那天我能出去了,但还没能和你解释你就被带走了,再后来就一直没能联系上你。抱歉,北一。”
声音伴随着脚步越来越近,没等听到向北一的回应,贴在墙角的人已经转身离开。
李??只听清后半段话,连猜带懵一知半解。只揉着鼻尖也边往回走退边去想另一个问题 ,寒??这瘟神是在装疯卖傻吧?真傻的人会偷听墙角吗?
李??前脚坐会座位,后脚没几步陈祈眠和向北一就回来了。前者眉宇间没太大变化,但向北一相比于初见面,明显轻松了很多。
李??静静地思忖,这是说开了。于是他选择暂时不提寒??那瘟神。
一顿饭后来吃得轻松愉快,提及这一年,向北一偶尔也会说一些,只是掠过那六个月,有关寒邃的事情,也都简言带过。
”以前,在一起过一段时间。”
陈祈眠目光发怔,把剩下的半杯酒灌进嘴里,酒精灼烧,强行咽压下喉间的苦涩,让自己保持平常,谈笑道:“没听你说过。”
向北一笑笑。两人都知道他不愿在说,一年未见,三人相处的模式并没有改变。不愿说的就不再过问,点到为止,永远留着分寸。
李??:“还以为你一直单身呢,感情就我一个单身狗。”
向北一琢磨这话,抬眼去看陈祈眠,见陈祈眠只垂着眸笑,没有聊他自己的意思,这话题便也就篇页。
后半顿饭,陈祈眠那酒杯的次数不断上升,李??默默看着,到底没劝酒。
吃过饭,向北一手机就进来了电话。
“吃好了吗?”寒邃问。
“嗯,在下电梯了。”
“下来,我在楼下,马路对面。”
向北一回头看了眼被李??扶着的陈祈眠。陈祈眠已经醉得彻底。
“那个什么,他来接你?”李??虽不至于醉,但也已经有了点酒意。
“嗯。”向北一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但被李??打断:“行,你回去吧,我叫了代驾,我把他送回去就行。”
向北一没多犹豫,出电梯道过别就往饭店门口去了。李??的车停在车库,寒邃在门口等他,不同路。
出了饭店门口,向北一拉了拉围巾,把自己的半张脸遮住,目光在行人熙熙攘攘的路对面搜寻寒邃的车。
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向北一心里隐隐约约地开始有些焦躁起来,莫名不安,突如其来。
他在口袋里摸了摸,拿出手机,拨号键还没按下去,一辆车体通黑他叫不出牌子的车停在他面前,车门向前打开。
向北一看着车里的人,把手机收了回去,抬脚上车。“不是说在路对面吗?”
“刚才看到熟人,就把车位腾出去了,转了个弯,费了点时间。”寒邃握着向北一手试探了温度,有些凉,于是调高空调,再握着给他暖。
“哦。”寒邃攥着他手,他上半身手里歪斜,索性把头靠在寒邃肩上,闷闷道。
“晚饭吃得怎么样?”寒邃问。
向北一心里的事情解决了,心情很不错,他道:“挺好的。”
寒邃低头偏头看他,鼻尖也发着红,F市到底是冷。向北一这时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抬头:“寒邃。”
“嗯?”
“你怎么知道眠哥和我表白过?”向北一从下往上盯着他。
眠哥。寒邃在心里念了一遍,片刻后,听不出情绪地回答道:“陈祈眠现在的男朋友寄了一个U盘,里面是一段录音。”
“哦。”
寒邃眼色幽沉,向北一低着头并没有发现。寒邃问:“吃饭都聊些什么了?”
“解开了一些误会,你听到的录音内容的个误会,我是个挡箭牌。”向北一说着抬起头幽幽地看着寒邃。
误会?寒邃倒是没想到。“怎么个误会法?”
“他的目的是想劝退……那个人。”向北一白他一眼不想理他,隔了一会儿又念了一句:“神经病你。”
“病的不轻。”寒邃下压双唇在他额头上贴了贴,“对不起,小北。”
“……”
与此同时,李??看着突然出现一把把陈祈眠从他手里抢过去,还一脸杀气的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喝醉了。”李??不是很放心地追上去,但寒??已经打横抱起陈祈眠,在他追上去之前已经把陈祈眠抱进车里去了。
而在车门关上的前一刻,李??看见寒??把陈祈眠本身抱在怀里,动作轻柔地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又把人往怀里紧了紧,像抱小孩似的,生怕摔了。而陈祈眠似乎,也在寒??怀里靠得自然。
李??张了张嘴,到底没能喊出来些什么,在寒??的车子开走后,漫步返回自己的车上。
李??踢了脚小石子,怎么都成双成对了,虽然那对象多少都不尽人意,但着大冬天的……
??
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向北一夜里身后难受,眼尾都泛起了红。但寒邃也不好受,向北一卷在被子里,不愿他碰。
关于那事,两人一直都没有提起过,自从谎言起了作用,寒邃就不再对他做那事了,偶有几次也只是想逗逗他。
向北一心里抵触那件事,也抵触用老中医的方法缓解,所以每一次那后遗症犯起来他都是硬熬,不愿寒邃看他,也不愿寒邃帮他。寒邃硬要帮他,他准得要悄么声地生上几天的气。
所以每一次寒邃也都束手无策,只能等着向北一放下抵触的那一天到来。
-
第二天,向北一醒的晚,睁开眼时已经十点半,而屋里没人。
“寒邃。”他穿了衣服边走出房门边喊。但没人应他。寒邃不在。去哪了?
向北一去拿手机,但目光落在客厅茶几上。字条。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写了一行字????早饭在保温盒里,午回。
去哪也没说。向北一把纸条扔回茶几,看了眼桌上那个很大的保温盒,觉得没什么食欲,索性又回床上窝着。
枕头只有一个,但好在够大。两人都不记得多买一个枕头的事情。
向北一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上面留下什么味道,但寒邃留下了,向北一埋进去嗅了嗅,实在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喜欢那个味道。
……
寒邃在中午十二点十分进门,屋里很安静,和他出门时一样。唯一有变动的,是他留在茶几上的纸条翻了个面。饭盒也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管家在身后带上门离开,寒邃摇着轮椅往卧室走去。
被子鼓起一个小丘。寒邃放慢了动作来到床前。
向北一冬天睡觉喜欢被子盖过脸,只有一点黑发从侧边露出来。寒邃掀开一点被子,向北一睡得正香。
这是起来过,但没吃早饭又睡了。
已经是午饭时间,寒邃想了想,还是出声叫醒向北一。
向北一睁开眼看到寒邃,睡眼朦胧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软,问:“你去哪了?”
“去林洋公司了。”
“?”
“以前开的公司,让他自己打理了,他有些问题问我,所以就过去了一下。”寒邃边解释边给他拿外套。
公司和上班制的工作,这些东西已经超出向北一的理解范围,他也不感兴趣,只眯着眼问寒邃:“几点了?”
寒邃看他像只小毛兔子,心里暖得厉害,便不去提早饭的事,声音也放得轻柔,“十二点十五分。”
向北一把外套穿上,挠了挠头,“已经中午了。”
“嗯,洗漱吧,吃午饭。”
午饭是和寒邃一起进门的,餐车有保温功能,所以打开盖子,仍冒着蒸腾的热气。
“早饭我没吃。”向北一难得自觉说这个。
寒邃往他碗里放了块肉,没有多提,只道:“那午饭多吃些,你太瘦了,总不见长肉。”
”明明已经长了。”
向北一声音小,寒邃没听清,“什么?”
“长肉了。”
寒邃嘴角弯了弯,起了逗他的兴致,“长在哪里了?”
“……”向北一埋头吃饭不再搭理他。
-
吃过午饭,向北一提了一嘴要去给老院长扫墓。
“什么时候?”寒邃问。
“等会。”
寒邃回头去看他,向北一手里拿着个小包,正往里面装水杯和充电宝。寒邃没多想,便说:“我也去。”
向北一抬头看他,缓缓摇了摇头。
两人沉默着对视,一时间都不再说话。良久,向北一:“老院长的墓在后山丘上,只有一条小路,你去不了。”
寒邃提起来的心缓缓落下,“我在车上等你。”
向北一沉默地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可以。”
-
路上,向北一望着不断向后退去的街景,突然想起来去年在院墙角碰上裴执被吓了一跳,最后没车回去了,管家开着迈巴赫带着饭盒,假装成无良黑心司机坑他。现在回想,还挺好笑的。
“偷着乐什么?”寒邃低头问他。
“去年管家坑我钱。”向北一半笑着开玩笑。
车里升着隔板,管家在前面听不见,但打了个喷嚏。
“那今年不给他发年终奖。”
向北一忙打住他,“只是开个玩笑。”
……
车子停在老院长的老屋门前,向北一开了锁,推门进去的时候楞了楞。
院里干净一新,原本破旧的房屋也带上了修整过的痕迹,院里的地面都铺了青石板。
向北一回身看后面的轮椅上的人,用眼神发出疑问。
“在我们回国前让人来修理的。”寒邃解释道,顿了顿后又补充:“墓……也扫过。当时没想到会回来,所以就提前让人过来了。”
向北一愣愣地说不出话。他去年还在寻思等买完房子再赚到钱就把老屋修一下。
门口管家正在从车里拿路上买的纸钱和香,向北一朝寒邃走过去,低头:“谢谢。”
寒邃没说话,只拉过他手,不轻不重地捏着。
扫墓前还是给灵牌上香。向北一没有阻止寒邃跟着。
“另一个灵牌是谁的?”关上房门的时候寒邃问。
“老院长的朋友。”向北一回。
寒邃偏头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不再追问。
后山丘上的路寒邃确实没法去,向北一背着小包出门。
今年没下雪,向北一沿着小道边走边想起去年小道上都是一层厚厚的雪。但当时有人踩了两道雪坑。向北一现在才感到后知后觉,那估计是裴执踩的。这丘上没有其他人的墓。
墓如寒邃所言,扫过的,所以向北一省去了往年要做的打扫工作,只用纸巾湿水擦了擦墓碑。
“爷爷,又要过年了。”
“今年也是很好的一年,只是我总常常想你,你都不托梦给我。”
“还有,我谈恋爱了……”
……
寒邃第五次抬手看手表,已经过去两小时,旁边管家:“要不我去看一眼。”
“不用。”
寒邃看着院里的老树枯枝,想起那年刚拿到资料,没几分钟,突然就从医院传来噩耗。老院长跳楼自杀了。
查过医院的监控,那天下午,向北一去医院看过他,在向北一走之后,他借了护士的笔,写了一封遗言信。
那封信他没让向北一看过,至今还放在保险柜里。
“吱????”
开门声响,思绪断开,寒邃抬头。
向北一手里摸着根树枝,一端戳在地上往前滑行着。寒邃看不懂。
向北一进门后看着他和管家,后知后觉把树枝扔了。小时候没玩具,就喜欢捡树枝木棍,戳在地上玩,一玩一整天。
刚才回来的路上见到这跟很漂亮的,兴致突起就捡起来了。
此刻寒邃和管家这么齐齐看着他,让他自己觉得好像有点幼稚……
“冷不冷?”寒邃伸手去牵他。
“还好。”
-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经将近黑了,余留的光线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事物的模糊轮廓。
向北一戳了戳寒邃的腿,“酸不酸?”
寒邃摇摇头,“没感觉。”
“什么时候才能康复训练?”
“年后一个月。”
向北一点点头。
寒邃低头看他,“小北。”
“嗯?”
“明天去我小叔那过年好吗?”
向北一有一瞬的反应不过来,“你小叔?”
“农庄,去年你们去玩那家。”
向北一想起来了那对伴侣,但没出声。
寒邃继续说:“小叔和易哥都很喜欢你,农庄只有他们两个,还有两个小孩。”
向北一抵着头,没同意也没拒绝,他对易书的印象很好,换言之,他也很喜欢他们。
但……去过年,以寒邃对象的身份,他有点……紧张。
向北一不答,寒邃便也没再紧逼着追问,一直到晚上洗过澡,躺在床上了,寒邃才听到向北以问:
“这样,好吗?”
问题的时间跨越有些过大,寒邃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嗯?”
向北一卷子被子里,露着两只眼睛,不说话,只盯着寒邃看。
寒邃放下梳子,本想再问,但突然后知后觉,他看着向北一,反问:“为什么不好?”
向北一答不出,眼睛也一起藏进了被子里。
寒邃:“小北,他们早把你当成家人了。”
向北一懵,眼睛又探出来,圆咕噜地看着寒邃,满眼疑问。
但寒邃笑笑不解释,低头去吻他,追问:“可以吗?”
“呃……”
“可以吗?”
“嗯……”
-
--------------------
被锁了,我先挪到81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