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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2018-5-28 06:01
虽然也不算是深交的朋友，但尉身上的小小变化我自以为都看在眼里，而我也因此在心里冷冷的并且有一种暗暗的自得，你骗不了我的，小白鼠。有一篇自称是科学的报道，说从失恋的情绪中摆脱出来，花心的男人需要三小时，一般男人需要三天，而痴情的男人也不过三个月，我倒是很想从尉的身上有所验证。
四
“你是这么以为？”
尉酒色浓重的脸上微显一丝错愕，这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在得知我一直以来把他当做小白鼠做观察后，不说勃然大怒，至少会愤愤然，但他表现出的却仅仅是错愕和不解。
“我在说第三泳道。”
“当然，你在说第三泳道，但我觉得实际上你心里想的是其他事情，比如徐。”
“徐？你说的是我和徐间有什么？”
“要不就是我直觉上的错误。”
尉停在嘴边的酒杯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仿佛正在排除酒精的干扰，努力解算我提出的问题：“你说爱情？还是好感？相互的好感是肯定的，对那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你没有好感吗？至于爱情，多半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我有家庭。”
“我知道，但为什么要说多半呢？是不能确定还是其他什么？”
那又让尉困惑了半天，看得出来他正努力从我和他共同缠绕的一个线球中寻找解脱的线头。但显然不是很容易，在努力了一番后，他喝下杯中的酒，使劲揉了揉脑袋：“或者有那种感觉，但我们真得没什么，只是相互好感。”说到这里，他如惊醒般扔下了手中的空杯子：“我说，你根本没听我说话，我在说第三泳道，第三泳道！”他的酒已微醺，但看得出还没有醉。
“对，第三泳道，你说吧，第三泳道怎么了？”我给自己倒满又给他倒满，与他碰了碰杯，人之抑郁的情绪总要有个出口，在女人是泪，在男人是醉。
“第三泳道。”又加上一层酒色的尉情绪激动地皱了皱眉，手中的杯子微微抖了抖，欲言又止，好像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他心中的意思。
“或许你不会相信。”好一会儿，尉才缺氧似的大喘了口气：“起初我也不信。但，一切都是真的！”
“嗯！”我点头，示意自己在认真听，实际上我也准备接受他所说的一切。把他当成小白鼠，我一直有些歉疚，此刻，我决定把自己变成他的情绪发泄口，任之肆意发泄。
“是徐偶然中发现的。第三泳道。”尉声音低沉下来。我暗笑着喝下了杯中酒，我知道他必然是避不开徐的。
沉默。似乎是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的沉默。
“第三泳道，我不常在那个泳道游，我一般在一泳道或八泳道，因为紧靠着池边，累了便可以随时停下来扒着池沿休息，出水也方便。当然，里面的几个泳道，包括第三泳道，也偶尔游过。”我说，实则是意在打破沉默，引他继续说下去。
“我无数次在那个泳道游，但是之前从没有遇见那种东西，但徐遇见了，很偶然。”
“遇见那种东西？什么东西？恐龙、怪兽、幽灵？”我晃着杯中的啤酒，但话说出口，即意识到过于调侃。果然，尉的酒色上有一点似乎在努力抑制的愤怒，他收回直视我的视线，摇着头，愤怒之外似乎是无奈。
“我知道，那很难相信，说出来，你完全可以认为是醉话，但我不觉得我醉了。或者，你干脆认为我神经不正常，果若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他一字一句，那情绪已不是单纯的愤怒。
“对不起，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不过你的讲述从一开始，就让我有一些紧张。不过请放心，我会尽力调动自己，应付一切我知识体系之外的情况。你就讲吧！”这话倒是真心话。
尉喝完第十二杯啤酒，长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即将跃入水中开始50米冲刺：“应该怎么说呢？”他似乎在自语。
五
“徐跟我说那件事的时候，也喝了酒，一瓶啤酒，没用杯子，一口气喝下了将近一半，但她确实不是一个能喝的人，还未放下酒瓶，脸就红了。”
“接着，喝下剩下的一半，她竟然掉下了眼泪。泪珠子啪啦啪啦的，就像是刚刚喝下去的酒都从她的泪腺里流出来一样。”
“我自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样哭过，你知道，她平日里虽然安静但性格还算开朗，笑容在她脸上就像标签一样，我甚至都怀疑她知不知道哭是怎么回事儿。”
“我没有安慰阻止她，因为我不知道那样的哭法如何阻止。没有哭声、没有耸动肩膀，只是一手托着腮，任泪水留下来，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似乎哭只是泪腺自己的事情，与其他任何器官都无关。”
“或许是因为看到我不知所措的样子，之后她竟然边流着泪边笑了起来，笑得浑身乱颤，甚至差一点把还未完全咽下去的酒喷到我身上。对不起，对不起，她经过了十分的努力才算是平抑下来，用手背拭去泪水，也弄乱了腮边的淡妆。我是一个奇怪的人吧？她边说着边又开了一瓶啤酒，这一次拿过了杯子，自己倒上，又给我倒上。”
“倒不觉的奇怪，不过，我是一向不相信哭和笑之间的转化会不用任何缓冲，所谓破涕为笑，今天见识到了，倒是很想学学这种本领。我暂时放松下来，调侃着说。”
“她又笑了起来，纤细修长的手指头一圈一圈划着杯沿，不过眼眶里的泪水也跟着一圈一圈滚动。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下来，她说。”
“不是因为你平日里总是在笑吧，所以眼泪那东西渐渐储满了，就像一个小水池，盛不下来了，自然就溢出来。我喝了口啤酒说。或许，有一些不顺心的事情？学校里的？说出来看看能不能帮你。”
“她摇摇头，原来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也流了下来，大颗的泪滴滴在桌子上，她用手指蘸了蘸，画出了一张笑脸。没有什么，学校里一切都好，想跟你说些事情，但不知怎的被无缘无故的眼泪搞得这么狼狈。她给笑脸上画上了一边一个类似于羊角辫似的东西，她冲着桌上的这个小女孩笑，小女孩冲她笑。”
“我倒很想听听，一定是很有趣的事情。我说。由于水的融合，桌上的笑脸渐渐模糊成了一片。”
“听了我的话她歪了歪嘴角说，原本是不打算说出来，但是就是控制不住，那事情在我体内如能生长一样，我怕被它吸干了，我不知道说出来能不能让它停止生长。”
“不至于那么严重吧。不过，有些事情真不能长久放在心里，人需要述说。我鼓励她，我觉得她在犹豫。”
“但我真不知道该不该说，事情你也许会感兴趣，但你肯定不会相信，或许你因此会更觉得我不可理喻。”
“我一定会感兴趣，我说。”
四
“你是这么以为？”
尉酒色浓重的脸上微显一丝错愕，这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在得知我一直以来把他当做小白鼠做观察后，不说勃然大怒，至少会愤愤然，但他表现出的却仅仅是错愕和不解。
“我在说第三泳道。”
“当然，你在说第三泳道，但我觉得实际上你心里想的是其他事情，比如徐。”
“徐？你说的是我和徐间有什么？”
“要不就是我直觉上的错误。”
尉停在嘴边的酒杯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仿佛正在排除酒精的干扰，努力解算我提出的问题：“你说爱情？还是好感？相互的好感是肯定的，对那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你没有好感吗？至于爱情，多半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我有家庭。”
“我知道，但为什么要说多半呢？是不能确定还是其他什么？”
那又让尉困惑了半天，看得出来他正努力从我和他共同缠绕的一个线球中寻找解脱的线头。但显然不是很容易，在努力了一番后，他喝下杯中的酒，使劲揉了揉脑袋：“或者有那种感觉，但我们真得没什么，只是相互好感。”说到这里，他如惊醒般扔下了手中的空杯子：“我说，你根本没听我说话，我在说第三泳道，第三泳道！”他的酒已微醺，但看得出还没有醉。
“对，第三泳道，你说吧，第三泳道怎么了？”我给自己倒满又给他倒满，与他碰了碰杯，人之抑郁的情绪总要有个出口，在女人是泪，在男人是醉。
“第三泳道。”又加上一层酒色的尉情绪激动地皱了皱眉，手中的杯子微微抖了抖，欲言又止，好像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他心中的意思。
“或许你不会相信。”好一会儿，尉才缺氧似的大喘了口气：“起初我也不信。但，一切都是真的！”
“嗯！”我点头，示意自己在认真听，实际上我也准备接受他所说的一切。把他当成小白鼠，我一直有些歉疚，此刻，我决定把自己变成他的情绪发泄口，任之肆意发泄。
“是徐偶然中发现的。第三泳道。”尉声音低沉下来。我暗笑着喝下了杯中酒，我知道他必然是避不开徐的。
沉默。似乎是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的沉默。
“第三泳道，我不常在那个泳道游，我一般在一泳道或八泳道，因为紧靠着池边，累了便可以随时停下来扒着池沿休息，出水也方便。当然，里面的几个泳道，包括第三泳道，也偶尔游过。”我说，实则是意在打破沉默，引他继续说下去。
“我无数次在那个泳道游，但是之前从没有遇见那种东西，但徐遇见了，很偶然。”
“遇见那种东西？什么东西？恐龙、怪兽、幽灵？”我晃着杯中的啤酒，但话说出口，即意识到过于调侃。果然，尉的酒色上有一点似乎在努力抑制的愤怒，他收回直视我的视线，摇着头，愤怒之外似乎是无奈。
“我知道，那很难相信，说出来，你完全可以认为是醉话，但我不觉得我醉了。或者，你干脆认为我神经不正常，果若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他一字一句，那情绪已不是单纯的愤怒。
“对不起，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不过你的讲述从一开始，就让我有一些紧张。不过请放心，我会尽力调动自己，应付一切我知识体系之外的情况。你就讲吧！”这话倒是真心话。
尉喝完第十二杯啤酒，长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即将跃入水中开始50米冲刺：“应该怎么说呢？”他似乎在自语。
五
“徐跟我说那件事的时候，也喝了酒，一瓶啤酒，没用杯子，一口气喝下了将近一半，但她确实不是一个能喝的人，还未放下酒瓶，脸就红了。”
“接着，喝下剩下的一半，她竟然掉下了眼泪。泪珠子啪啦啪啦的，就像是刚刚喝下去的酒都从她的泪腺里流出来一样。”
“我自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样哭过，你知道，她平日里虽然安静但性格还算开朗，笑容在她脸上就像标签一样，我甚至都怀疑她知不知道哭是怎么回事儿。”
“我没有安慰阻止她，因为我不知道那样的哭法如何阻止。没有哭声、没有耸动肩膀，只是一手托着腮，任泪水留下来，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似乎哭只是泪腺自己的事情，与其他任何器官都无关。”
“或许是因为看到我不知所措的样子，之后她竟然边流着泪边笑了起来，笑得浑身乱颤，甚至差一点把还未完全咽下去的酒喷到我身上。对不起，对不起，她经过了十分的努力才算是平抑下来，用手背拭去泪水，也弄乱了腮边的淡妆。我是一个奇怪的人吧？她边说着边又开了一瓶啤酒，这一次拿过了杯子，自己倒上，又给我倒上。”
“倒不觉的奇怪，不过，我是一向不相信哭和笑之间的转化会不用任何缓冲，所谓破涕为笑，今天见识到了，倒是很想学学这种本领。我暂时放松下来，调侃着说。”
“她又笑了起来，纤细修长的手指头一圈一圈划着杯沿，不过眼眶里的泪水也跟着一圈一圈滚动。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下来，她说。”
“不是因为你平日里总是在笑吧，所以眼泪那东西渐渐储满了，就像一个小水池，盛不下来了，自然就溢出来。我喝了口啤酒说。或许，有一些不顺心的事情？学校里的？说出来看看能不能帮你。”
“她摇摇头，原来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也流了下来，大颗的泪滴滴在桌子上，她用手指蘸了蘸，画出了一张笑脸。没有什么，学校里一切都好，想跟你说些事情，但不知怎的被无缘无故的眼泪搞得这么狼狈。她给笑脸上画上了一边一个类似于羊角辫似的东西，她冲着桌上的这个小女孩笑，小女孩冲她笑。”
“我倒很想听听，一定是很有趣的事情。我说。由于水的融合，桌上的笑脸渐渐模糊成了一片。”
“听了我的话她歪了歪嘴角说，原本是不打算说出来，但是就是控制不住，那事情在我体内如能生长一样，我怕被它吸干了，我不知道说出来能不能让它停止生长。”
“不至于那么严重吧。不过，有些事情真不能长久放在心里，人需要述说。我鼓励她，我觉得她在犹豫。”
“但我真不知道该不该说，事情你也许会感兴趣，但你肯定不会相信，或许你因此会更觉得我不可理喻。”
“我一定会感兴趣，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