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繁花落；第10章（4）

張琦又耗了將近半個小時，眼看沒有機會靠近，又擔心柔然，所以他準備撤退了。
他正起身準備走，忽然從不遠處開來壹輛紅色的尼桑370Z跑車。
張琦見那輛車停在了兩輛黑車的旁邊，他忽然眼前壹亮，付了面錢出了小飯店。
剛開車來的正是氣急敗壞的劉明君，這小子因為柔然跑掉，當著他爸劉敬賢的面指著鈺良緣的鼻子把她臭罵壹頓。
劉敬賢也為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劫走而惱火，並沒有出面阻止自己兒子對鈺良緣發火。
因為不知道張琦是什麽來路，所以劉明君就領著七八個手下在這守株待兔，沒想到真差點被他撞上。
張琦暗道壹聲僥幸，他見劉明君的車並沒有熄火，知道他很快就要離開，所以張琦把車開到不遠處隱蔽起來，只等抓這小子落單的時候。
張琦跟著劉明君的車壹路開到市中心，緊跟著他繞進了壹棟寫字樓。
“妳要幹什麽？！”張琦在地下停車場忽然加速，把劉明君的車截停下來。
劉明君不認識張琦，不禁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壹跳。
“砰！”劉明君不認識張琦，卻不代表張琦不知道劉明君，他曾經在那些網上流傳的照片裏見到過劉明君的相貌。
這時候張琦趁劉明君還沒看清自己相貌，上去就是壹拳，跟著壹個手刀把劉明君放倒在地，他這兩下不輕，即使劉明君頸骨不斷，這下也夠他躺三五天的。
要不要把他押回去？這個念頭在張琦腦海中壹閃，就被他自己否決了，扣住劉明君利少弊多，還會激化劉敬賢和柔然的情緒，張琦腳把劉明君踢進邊上放置清潔用品的儲物間，找繩子把他綁了，並從他錢包裏搜出了三千多塊。
“夠幾天開銷了。”張琦微微壹笑，他回頭看看那輛全新的跑車，禁不住又動了壹個念頭。
張琦找出拖車的繩子，把自己開來的佳美打開了雙閃，掛在了跑車的後面，然後開著新的跑車揚長而去。
張琦這麽做有他的考慮，臨海是地處長三角的沿海經濟都市，作為張琦知道他知道壹輛贓車是如何被消化分解的，更重要的讓他如此冒險的原因，他現在太需要錢了。
“這車手續不全，我最多給妳15萬。”車場的壹個金絲邊眼鏡男說道。
“現在這種國內沒有生產線的車，有幾輛手續全的？妳們把這車搗騰到內地少說能賣這個數。”張琦伸出五個手指說道。
“妳給我三十萬，這車才跑了三千公裏。”
“最多20萬，不行就開走。”眼鏡男揮揮手說道：“這車也就我這敢收。”
“25萬，我等錢用。”張琦無奈交了實底。
“唉，張隊啊，妳就是給我找些麻煩。”眼鏡男看看這輛全新的跑車，考慮了半分鐘說道：“好吧，看在咱們有交情的份上。”
“我要現金。”張琦終於露出了壹絲笑容說道。
“沒問題。”眼鏡男回頭從保險櫃裏拿出壹個牛皮信封遞給張琦，然後又把他送到車邊，替他帶上了車門。
“達哥，這車有些燙手，盡快處理掉吧。”張琦知道眼前的車行老板有背景，但是也沒敢告訴他是省紀委副書記的車，只是提醒他盡快脫手。
“放心吧，要不是我這招牌硬，妳也不會往著送不是？其實妳開進來時候我就認出來了，是省紀委老劉兒子的車是吧？那崽子太狂了，就當讓他花錢買個教訓。”達哥推了推金絲邊眼鏡，感情他早就知道車的來路了。
“呵呵，達哥，這次真謝了。”張琦壹方面頗為感激沈達的幫忙，另壹方面很聰明的沒有去打聽他們之間的恩怨，發動車準備走人。
“這包妳拿著，車上落下的東西。”沈達扔給張琦壹個塑料袋，張琦打開口壹看裏面是壹堆卡片，估計是在那輛跑車上的商店裏的購物卡。
“謝了，那我走了。”
“不送。”
張琦回到那農家院的時候，已經快是午夜，他看屋裏沒亮燈，知道自己拖了不少時間才回來，柔然應該會擔心了，鄉下晚上的涼氣頗重，張琦擔心兩個女人怕是凍壞了，趕緊抱著被褥進了屋。
打開鎖進屋開燈壹看，張琦才略微放心下來，兩個女人估計都困倦極了，已經相依偎，靠在壹起呼吸均勻的睡了過去。
張琦把自己的被子給柔然蓋在了身上，柔然驚醒過來，看是張琦回來了，她才安心下來。
“別怕，安心睡吧。”張琦柔聲安慰道。
張琦的溫柔，惹得柔然差點又哭了出來。張琦看著她臉上壹道血汙壹道瘀痕，心裏十分疼惜，強忍著把她摟到懷裏安慰的沖動，替她拉了拉棉被說道：“聽話，好好休息，身上還有些疼吧？壹切都等身體好起來再說……等明天，我想辦法讓妳們先清洗壹下，好嗎？”
張琦壹邊說著，他又取過另壹床被給重傷的宮琳蓋上。
“嗯……”柔然攥著被子的邊角，把半張臉藏在了裏面，只露出眼睛來看著張琦，聽張琦這麽說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張琦笑了笑，準備轉身離開，柔然忽然拽住他的衣袖，紅著臉說道：“張哥，別走，怕……”
張琦看柔然怯生生的樣子，心裏微微壹蕩，點頭了點頭，又摸了摸柔然的額頭說道：“好吧，我看著妳們，睡吧……”
張琦這個下意識親昵的動作，連他自己伸出手之後都覺得有些臉紅，而柔然藏在被子下的俏臉早就羞紅的像紅蘋果壹般，好在躲在被子裏，張琦沒有看到才避免了尷尬。
柔然吻著被面上濃重的張琦的味道，心裏卻禁不住生出強烈的依賴感，只覺這味道是那麽的好聞，那麽讓人安心，這樣，柔然嘴角藏著淺淺的笑意，安然的漸漸入了夢鄉。
昏黃的白熾燈下，張琦看著宮琳那可怕的膚色，他真的頗為擔心，被救出來後，宮琳壹直在發低燒，他已經給她吃了片消炎藥和退燒藥，如果實在不行還是要找個小診所看看，總不能這樣眼睜睜看她病死，只是要編個理由解釋她這壹身傷。
張琦這些日子也是連軸轉，現在終於踏實了，他自己也像緊繃的弓弦忽然被釋放開，整個人顯得頗為疲憊。
張琦在炕邊擺了兩條長條凳，自己就這麽往上壹靠準備在上面對付壹晚。
他擡頭看看，燈還亮著，他真是不想挪動壹個小指頭，但是他還是掙紮著起來把燈關了，但是他的精神還處於亢奮狀態，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日子裏太多的煙酒傷身，不規律的作息打破了他幾年來安逸的生活，或許都不是……
但是張琦的思緒卻遠遠無法平靜，他覺得自己對柔然越來越產生了壹種說不清的情愫。
柔然是個美麗的女孩，落難的美女更是讓人憐愛，張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這種同情心過剩怪癖，或許是每個男人都共有的……
兩個身影在他腦海中漸漸重疊起來，又漸漸分離開來，但是娜娜的音容笑貌依然清晰，他知道自己是愛著她的，那樣的深愛著，或許這時候的柔然在自己心裏只是壹個替代品，壹個自己能從她身上找到娜娜影子的替代品，那無助的眼神和語氣、那梨花帶雨般的嬌容、還有那讓人心碎的遍體傷痕的胴體……
張琦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能胡思亂想，不能去想柔然，更不能去想娜娜……
紛亂的思緒讓他根本無法入睡，張琦看天上的月亮已經偏西，估計兩個女人都已經睡熟了，他悄悄爬起來，坐在屋門口門檻上抽根煙讓自己冷靜下，讓極度困倦又無法沈寂下來的大腦冷靜下。
張琦手裏捏著煙蒂苦笑，人家是左擁右抱，自己是端飯送藥，我這到底是圖的什麽？唉……為了人間的正義與公平、愛與和平，媽的，我還真當自己是寒羽良了。
無聊之極，張琦拆來了裝錢的紙袋，壹共二十五摞百元鈔票，或多或少讓他心裏踏實了些。
他又把那壹捆卡片倒了出來，都是壹千、兩千、五千的購物卡，而且幾個大商場的卡都有，粗略算算也有將近五六萬塊錢，張琦臉上這才微微顯出凝重之色。
這種購物卡不記名、也沒有進出記錄，是近些年貪官們斂財最好的手段，不過今天倒是便宜了自己，這筆錢倒是夠他置辦不少常規用品，還不像信用卡那樣會留下消費記錄，倒是很安全，這還真是打瞌睡就有人給遞過來枕頭了。
張琦坐回到車裏，看看儀表板上顯示是淩晨兩點半，時間還很早，張琦放低了座椅靠背想要迷糊壹會兒，只是腦海裏淩亂的雜念還是無法驅散，他每睜眼瞅壹次表，發現時間只過了20分鐘，壹直昏昏沈沈的折騰到天亮，他也沒有踏實的睡壹會兒。
直到村裏的雞叫了，他翻身起來看看表，電子表顯示時間是淩晨五點半，他知道自己這壹夜算是挨過去了。
張琦從車裏出來伸伸懶腰，他壹邊活動下筋骨，壹邊感嘆自己是老了，這壹晚折騰他腰酸背痛的，想當年自己第壹次出任務，在監控點站著都睡著了，還讓賀老師壹頓臭罵，那時候回家裏把自己往行軍床上壹扔，沾枕頭就著，而現在自己卻懂得了什麽叫做失眠的滋味。
“或許真是這幾年在巴黎過得太安逸了。”張琦喃喃自語的說道。
看看天色，張琦從汽車後備箱裏找出了兩個半大不銹鋼盆，提溜著盆往村口走去。
柔然到天大亮時候，陽光透過窗戶照到自己臉上時才醒來。現在柔然真的很喜歡陽光，喜歡曬曬太陽。
她擡起頭看張琦不在屋裏，不禁微微有些失望，但是她還是翻身坐了起來。
屋裏的桌子上放著涼透了的油條、餡餅，邊上保溫瓶下壓著壹張字條。
柔然取出來壹看，上面寫著：“柔然，暖瓶裏是豆漿，趁熱喝了，再吃點早飯，我去給妳們買些衣物和日用品，大概十點能回來，放心。”
柔然看完字條，看看桌上的表，已經九點半了。她解開風衣的帶子，聞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真的很惡心，散發著陣陣的腥惡的味道，她都感覺不能忍受了，柔然發誓這件衣服自己壹定不還給張琦，實在是太丟人了。
柔然很快的喝了碗豆漿，又撕了半根油條放在嘴裏，這才端著半碗豆漿放在床邊，壹邊扶起昏迷的宮老師，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舉著小碗控制著速度，讓她小口小口的往裏泯。
宮琳是又渴又餓，即使昏迷狀態下，也依著本能吞咽，居然很快也喝了兩碗豆漿。
柔然壹邊忍著壹身的傷痛，壹邊含著淚用找來的毛巾替宮老師擦拭身上的血汙。
幸好宮琳身上傷口不算太多，多數都是被鈍器擊傷的瘀痕，柔然看手邊的傷藥有限，也只能用棉花沾了紅黴素眼膏，塗抹在宮琳眼角和嘴角幫她消腫，又用碘酒擦拭了宮琳身上被蠟燭燙過的燙傷。
等柔然替昏迷中的宮琳蓋好被，她聽見汽車引擎的聲音，趴到窗上壹看，是張琦回來了，背著大包小包的正在開門鎖。
“張哥回來了？”
“柔然，醒了？感覺好點沒？”張琦微笑著問道。
“嗯，活過來了，呵呵……”張琦沒再說什麽，他不願多提那件事，讓柔然難堪。
“看看，我買了不少東西，都是妳們用的。”張琦把大包小包的放在了大炕邊上說道，壹邊又轉身出去關門。
柔然湊過來，看張琦買的是些質地不錯的內衣褲、毛巾、牙刷等等日用品，還有衛生用品……也真難為他壹個大男人了。柔然只見張琦又抗進來壹個很大的塑料盆，顯然是準備給她們燒水洗澡用的。
張琦說道：“身上……還是洗洗吧，我擔心傷口會感染，我買了藥粉，壹會兒泡在水裏，有殺菌止血的作用，我用大鍋煮上水，很快的，等我下。”
“嗯……”柔然真的很感激張琦，以前她只覺得張琦很隨便，有些玩世不恭，娜娜也從來都只抱怨他的缺點，所以連帶著柔然對他也沒有太好的印象，但是今天看到的張琦考慮問題方方面面都那麽細致，就是自己老公都……
如果誌揚在這兒，他能這麽貼心的照顧我嗎？應該不會吧，只有嘉嘉才會這麽關心自己……
柔然被自己蹦出的這個念頭嚇了壹跳，自己怎麽拿張琦跟自己的老公比呢？
但是，柔然真的覺得自己喜歡上了張琦，因為他表現的像個正人君子，並沒有趁著自己受傷，不但沒有趁機揩油，而且還不著痕跡的回避開，避免讓自己自己覺得尷尬難堪，這種男人已經很難得了。
就在柔然出神的時候，張琦已經敲門進了屋，只見他提著壹桶井水，往澡盆裏倒著壹邊解釋道：“藥店的大夫說了，這種藥粉要先用涼水化開，如果開水就會破壞藥性，消腫、鎮痛、殺菌，還能祛除疤痕，應該很實用，我買了好幾包，以後每天都泡下，應該會好的很快。”
柔然在壹旁聽著，壹邊微笑著看他在那裏絮叨，這時候她壹點也不感覺張琦像娜娜說的那麽婆婆媽媽，反而覺得他很細心、很貼心。
其實張琦很少說這麽多話，他不是為了表現自己，而是壹方面想分散柔然的註意力，不讓她去想那些受辱的經歷，壹方面借著溝通的機會，多幫助她消弭身心的傷痕，重新變回原來那個開開心心，沒心沒肺的李柔然。
不過，讓他這麽個悶葫蘆說這麽多話，也真是為難他了，從這壹點來講，柔然說他替人著想算是說對了。
張琦站起身，看柔然壹言不發的看著自己，那視線讓他感覺有些緊張，他做到床邊才看到宮琳的傷口已經被簡單處理過了，他才放心了壹些，當他扭頭看到柔然臉上的傷痕猶在，忍不住說道：“看不到傷處沒法上藥？”
“嗯。”柔然點點頭。
“我給妳上吧？”
“好。”柔然從邊上拿過藥膏和藥棉，張琦從新買的壹堆藥用品裏找到了酒精。
“可能會有點疼，但是要先消消毒，忍著點兒。”張琦用鑷子夾著藥棉沾了沾酒精，壹邊對柔然說道。
“嗯……”原本柔然很怕疼，但是經歷了這麽多折磨，她覺得自己痛覺已經麻木了，但是從地獄回到了人間，似乎痛覺開關又被打開了，她額頭上的傷口被酒精藥棉沙得生疼，忍不住眼淚都開始在眼眶裏打轉了。
張琦看著柔然這盈盈欲泣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在意，他微微不由有些癡了，正好撞上柔然擡起頭瞅自己的目光，兩個人都是壹楞，又都不好意思的各自把頭扭到了壹邊。
張琦還記得柔然是個傷患，他輕聲打破了尷尬道：“那個，我先給妳上點藥吧，估計水差不多燒好了。”
“嗯……”柔然紅著臉揚起了頭，害怕與張琦的目光相觸，她下意識的微微閉上了雙眼。
張琦放輕了動作，盡量的不用酒精棉直接刺激傷處，又給柔然敷上了藥膏，固定住了繃帶……壹套流程下來，也不比他當年實施抓捕持槍罪犯輕松多少。
“好了，不過這樣，暫時就不能洗頭了，再忍兩天吧。”
包紮好了傷口，張琦看柔然漸漸好了起來，心裏也輕松了不少，微笑著說道。
“我去給妳們端水來。”張琦說著就跑到西邊竈膛取水去了。
“先扶著宮老師洗洗吧，我還能再忍壹會兒。”柔然說道。
“只是……我來不方便。”張琦微微有些猶豫道。
“現在她是病人，也沒別的辦法，我……我壹個人做不到。”柔然無奈的說道。
“那……好吧，那妳以後不許說出去。”張琦想起柔然的古靈精怪，害怕她以後有的說嘴。
“好啦，不會的啦。”柔然忍住笑，輕聲的答應道，她壹邊幫著張琦抱起赤裸的宮琳，壹邊也要跟著下地，被張琦勸阻了：“小姑奶奶，妳在床上歇著吧，監督著就好，我肯定不會做出格的事的。”
“有賊心沒有賊膽的假道學……”柔然自己都聽不清的聲音嘀咕了壹句，她真懷疑張琦是真的這麽純潔，還是在自己面前裝樣。
“說什麽呢？”張琦沒聽清她說的什麽，但是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沒有什麽啦，誇妳是柳下惠呢。”張琦也沒跟她計較，壹面輕輕將宮琳放到了熱水中，昏迷的宮琳似乎很喜歡這水溫，舒服的輕輕哼了壹聲。
張琦動作輕柔的替她清洗身上的汙泥，就連女人身上最隱私的胸部和陰部也都觸碰到了，只是他明顯的沒有過多的流連這些部位，只是專心的做好他的工作。
柔然在側面看到張琦認真、專註的樣子，忽然升起壹種如果被張哥這樣撫摸也不錯的想法，柔然再次鄙視自己的猥瑣，她忍不住悄悄交疊了雙腿，因為她下身已經微微濡濕了。
張琦替宮琳的澡盆裏添了壹次水，讓她身上的傷痕可以充分的浸泡，等到水有些涼了，張琦擔心她再著涼，才從水裏把宮琳抱了出來。
張琦看到藥粉的效果很不錯，宮琳泡了20分鐘，雖然她身上還是多處淤腫，但是已經退下了那嚇人的紫青色，漸漸顯出了壹絲血色。
張琦的手腕不小心碰到了她柔軟的乳房，讓驚覺的張琦心裏升起了壹絲綺念，他想起了娜娜，也想起了昨天下午對柔然的那驚鴻壹瞥。
這個念頭也只是如電光般的壹閃，但是張琦下體的小朋友就不經意被喚醒，微微有些擡頭了。
他為了掩飾尷尬，趕緊用浴巾替宮琳擦幹凈身子，然後給她蓋好了被子。
“那壹鍋水也差不多燒好了，我去給妳換換水。”張琦為了掩飾尷尬，端著水盆跑了，卻不知道柔然正在抿著嘴笑，明顯是偷看到了他的窘境。
“唉……可愛的男人，和娜娜這麽多年了，什麽沒見過……快三十歲的人了還這麽純情。如果宮老師要是沒結婚就好了，還可以撮合下妳們。”
柔然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不經意間的又找回來了幾分。
她壹面又再重新幫宮琳上了藥膏，又用張琦剛買回來的白藥給她包紮了傷口，這才漸漸安下心來，她自己估摸著，如果傷情沒有反復，宮老師的命算是撿回來了。
張琦端著澡盆進屋，看柔然正在忙碌，就開口說道：“壹會兒我來吧，妳先清洗下。”
“沒事，馬上完了。”柔然將最後壹處繃帶打了個結，確保不太緊也不太松，才滿意的替宮琳蓋好了被子。
與張琦目光相觸，張琦才醒悟道：“快中午了，餓了沒？我去準備給妳們做點吃的，想吃什麽？”
“張哥，別這麽忙活了，這些日子來，應該是把妳累的夠嗆了吧？”
雖然柔然不知道家裏的情況，張琦也沒有跟她說自己付出了多少的辛苦，但是柔然眼見張琦整個人瘦了許多，顯然是為了找他操勞所致。
“沒事，我這身子骨還盯得住，快點進去吧，壹會兒水涼了，這壺裏還有熱水，自己加水的時候小心別燙著，在湯藥裏多泡會兒再出來。”
張琦以為自己三天沒刮胡子的邋遢相，讓柔然覺察到了什麽，但是這也不是他表功，確實是他壹直都馬不停蹄的到處轉，連刮胡子的時間都沒騰出來。
“嗯。”柔然聽他輕巧的揭過那壹篇，她背過身準備脫去那件風衣，實際上她又有些想哭了，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變得特別脆弱，也不知道這是柔然她兩天之內，第幾次被張琦感動哭了。
張琦給柔然關好了門，自己跑到車裏找出了電動刮胡刀，對著鏡子把胡茬子刮幹凈了，又在井邊洗了把臉，整個人壹下子覺得清爽了很多。
這院子裏沒有冰箱，張琦到村口菜市買了些菜，回來簡單的做了幾個清淡的小菜。
張琦看看表已經過了壹個小時，才敲門問了句：“怎麽樣，洗好了沒？”
“洗完了，請進。”柔然清脆的聲音傳來，張琦這才推門進了屋。
壹進屋，他的視線就被柔然兩條雪白的美腿吸引住了，那美麗修長的曲線就像是有磁性壹般，讓他再也難以移開視線。
柔然察覺到了張琦的異樣，忍不住抿嘴偷笑，到沒有怪罪他偷看自己。在柔然看來，像張琦自制力這麽強的人，都情不自禁的被自己吸引，這本身就是壹種無聲的贊美，而且這樣逗逗這個老實人真是挺好玩的。
張琦雖然覺得這樣直勾勾的盯著人家小媳婦腿看，實在是有夠失禮的，但是卻忍不住偷瞄，仿佛眼球和頭都被美女的磁性吸引著，讓他不可自拔。
“呃，那什麽……哦……這個……準備吃飯。”張琦暗吞了吞口水，壹邊把三菜壹湯和碗筷擺到了桌上，壹面走過來扶著柔然上餐桌。
柔然看張琦不斷的偷看自己，還不時的偷瞄自己的小腳，禁不住那火熱的目光，她也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我來嘗嘗張哥手藝怎麽樣。”
張琦這才醒悟，壹邊訕訕笑道：“湊合吃吧，隨便做了點好消化的，先喝點湯。”
湯料是現成的紫菜湯，張琦加了壹點海米，味道還是蠻鮮的。
“很好喝啊。”柔然許久沒有嘗到鮮，顯得胃口很好。張琦還沒來得及跟她說聲慢點吃，就看柔然已經就著米飯消滅了大半盤的西紅柿炒雞蛋，不禁微微壹楞。
柔然看到張琦的表情，面上微微壹紅說道：“人家絕食好多天了……還被他們……”柔然又想起了收到的屈辱，被那些壞蛋灌腸的陰影，但是她卻沒法說出口。
張琦給柔然夾了壹筷子木耳說道：“吃些木耳，順順氣，還能把肚子裏的臟東西帶出來。”
他看柔然在那吧嗒吧嗒的掉眼淚，忍不住輕輕拍著柔然的手說道：“好了，別難過了，張哥知道妳受委屈了，但是張哥什麽也不問，多吃點才有力氣恢復身體，就是想勸妳慢點吃，別噎著。”
“嗯……”柔然紅著臉擦擦眼淚，然後繼續箸不停的掃蕩了大半盤木須肉，還捎帶了小半盤的青椒炒肉，打了個飽嗝，才放下了筷子。
“這下是真吃飽了。”張琦也沒跟她搶，只是看著她吃，相對於壹個小姑娘的身材，柔然吃的也不算少了。
看柔然放下了筷子，才遞了杯水過去道：“喝口水，把藥吃了。”
柔然依言把藥片就著溫水服下，才笑道：“不行啦，吃太多都到嗓子眼了，藥都咽不下去了。”
張琦笑道：“這麽給張哥捧場，看來我做菜的水平還不錯嘛。”
“嗯，好吃的呢，跟嘉嘉差不多，說不定還稍勝壹籌。”柔然真的覺得張琦這幾個小菜好吃，所以也不吝惜溢美之詞。
“是嗎？呵呵……那可真是很高級別的褒獎了。”嘉嘉在巴黎是出了名的巧手，她做的菜在社區鄰裏間很受歡迎，以前他跟娜娜去程家蹭飯，也知道大家經常誇中國揚家裏的嘉嘉是個廚藝很好的主婦。
柔然把她捧到這樣的高度，看來是真喜歡他做的菜了。
“是啊，對了，我先餵宮老師吃點東西，她應該也餓了。”
“嗯，好，我還給她熬得米粥，我去給端來。”張琦這才想起鍋上還熬著粥。
柔然壹邊壹勺壹勺的餵宮琳喝湯，壹邊跟張琦閑聊道：“西紅柿炒蛋，我總是炒不到好處，張哥妳給我講講要訣吧？”
張琦壹邊收拾桌子，壹邊笑著給柔然講解，就在這樣的壹個山村農家小院裏，就在這樣壹個安沁和煦的午後，冰封的嚴寒似乎被三月的朝陽曬透，冰雪初融煥發了萬物的生機，壹場噩夢也似乎是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