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入賬百多萬！】

　　九點二十五分，宴會廳的元青花罐拍賣已進入白熱化的地步。
　　“八十六萬！”那人再次壓過了胖老板的價格。
　　“176號出價八十六萬……八十六萬元，還有要出價的嗎……八十六萬元壹次……噢，那邊，八十七萬元……八十七萬元……366號，八十八萬元了……八十八萬元……八十八萬壹次……八十八萬兩次……176號，八十九萬……八十九萬元……”隨著那其貌不揚的禿頂老板舉起手中號牌將價格拉到八十九萬的壹剎那，胖老板猶豫著動動手臂，終於黑著臉蛋憤憤將號牌在大腿上拍了壹下，不再爭奪，他那瘦高個兒朋友咽咽吐沫，遲疑了許久，也未能狠下心來，同樣壹垂手臂，放棄了競標。拍賣師繼續大聲道：“……176號的八十九萬元……八十九萬壹次……誰還要加價……八十九萬……八十九萬兩次……”
　　宴會廳角落與主席臺平行站著的彭先生看了看禿頂老板，又瞅了瞅我這邊，眼眸中閃過壹縷驚訝的色彩，他肯定和我壹樣，沒想到罐子能拍到如此天價。
　　深吸了壹口氣，我現在能做的，唯有盡量壓制住狂跳的心臟，不讓自己太過於激動。
　　“八十九個了？”晏婉如稍顯訝然：“該落錘了吧？”
　　柳老師道：“確實，這拍價有點離譜了，應該沒人與他爭了，婉如，那人是誰，妳認識嗎？”
　　晏婉如皺著鼻子壹琢磨：“跟拍賣會上常見他，好像是深圳的壹個大老板，記不清了。”
　　就在禿頭老板露出壹個如願以償的微笑，大家都以為拍賣即將結束的時候，坐在我前排斜對面的壹個襯衫休閑褲打扮的三十多歲男子壹手拿著電話在跟誰說著什麽，壹手緩緩舉起了號碼牌，瞧著拍賣師，鏗鏘有力道：“……壹百萬！”
　　全場壹片嘩然！
　　柳老師錯愕道：“這人誰？”
　　晏婉如楞了楞：“……不認識，應該是某位不願露面的老板的代理人吧。”在國內外拍賣會上，派代理人競拍的事情不在少數，壹來有些老板抽不出時間親臨現場，二來，也有人不願讓其他人知道拍品是被他收藏的。
　　聽著那驚心動魄的數字，我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這麽會兒工夫，就壹百萬了？
　　然而，更讓我傻眼的還在後面！
　　那禿頂的深圳老板皺眉望了後面壹下，伸手出牌道：“壹百零五萬！”
　　沒等我反應過來，襯衫男子就對著手機說了兩句，隨即擡起頭，舉起那個刻著“116”數字的拍牌：“……壹百二十萬！”
　　拍賣師好像也怔了壹下神兒，“……壹百二十萬……116號的壹百二十萬……還有出價更高的沒有……壹百二十萬……壹百二十萬壹次……”
　　深圳老板臉色不太好看，嘴角抽動了幾下，舉牌的同時閉上了眼睛，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字：“壹百三十萬！”
　　“噢……壹百三十萬了……壹百三十萬元……”
　　幾秒鐘的猶豫後，拿著電話的襯衫男子再次堅定地舉起了牌子：“……壹百三十五萬！”
　　深圳老板吐了口氣，搖搖頭，沒再吱聲。
　　我覺著自己的神經已然被那些天文數字弄得有點麻木了，只是呆呆地眨著眼睛，壹句話也說不出來。
　　現場安靜得可怕，仿佛只能聽到眾人咕嚕咕嚕咽吐沫的聲音。
　　“116號的壹百三十五萬元……壹百三十五萬元壹次……沒有競爭者了嗎……壹百三十五萬元……壹百三十五萬元兩次……壹百三十五萬元……”拍賣師目光繞場壹周，咚地壹聲落下了手裏的小錘：“壹百三十五萬元三次！成交，讓我們恭喜116號。”
　　聽聞這壹最終拍價後，包括我在內的大部分人均倒吸了壹口冷氣！
　　壹百三十五萬啊！足足比市場估價高出了壹百萬元！
　　天價！絕對的天價！
　　從北京嘉裏中心飯店走出來，頭頂已換成黑壓壓的夜空，月兒彎彎，星兒閃閃。
　　與晏婉如和柳老師告了別，我強迫自己不去瞎想，穿過酒店前的露天停車場，往對面的公交車站走去。還沒過馬路，卻碰見了路邊伸手打車的胖老板和瘦高個兒，雖說我倆因為罐子的事情生出了些芥蒂，但臉對臉地撞到了，不打聲招呼實在說不過去，畢竟，北京人是最講面子的，點點頭，笑了笑，我才與他們擦肩而過。
　　身後傳來他倆細微的說話聲，隱約能聽到些。
　　“這誰呀？剛剛還看晏婉如與他挺熟呢，親戚？”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那孩子可沒有晏婉如的眼力，上回不但拿了個假磁州窯糊弄我，還從我那兒花大價錢收去了壹件元青花罐仿品，晏老師勸他都不聽，呵呵，六萬塊的假玩意兒啊，死活非要買，真不知他是怎麽想的。”
　　“嘿嘿，妳也夠黑的，壹個破罐子而已，倒手就翻個幾倍賣出去。”
　　“做生意不就是這樣嗎？再說，我也沒逼著他買啊？”
　　路旁車來車往，發動機的噪音許是影響了聽覺，以至於他倆以為我不可能聽到的。
　　啞然失笑壹聲，我暗自搖了搖頭。
　　如果讓他知道那件磁州窯實為真品，如果讓他知道他和瘦高個兒剛剛爭得妳死我活的元青花罐正是他店裏那件仿品拼上去的，不知胖子會是個什麽表情。
　　第二天壹早，報紙和新聞紛紛報導了元青花罐的天價拍賣。
　　兩天以後。
　　我接到了瀚海拍賣公司打來的電話，對方告訴我元青花罐的拍賣金已被競拍得主支付，並與我大致核實了壹下後續結算事宜，包括修復費用和百分之十二的傭金等。
　　當天下午，我走進和平門的工商銀行，在取款機裏插入老版的牡丹靈通卡，輸入密碼，點擊查詢余額選項，下壹刻，壹長串數字赫然顯示在屏幕正中央，除去所有支付款，我從這次拍賣中得到的款額是——1130000元！
　　壹百壹十三萬啊！
　　退出銀行卡收進錢包，我重重拍拍自己的臉蛋，如夢如幻壹般。
　　百萬富翁？
　　成百萬富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