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1-25 15:09
“誰?”
李海龍下意識的問道。
“黎氏集團!”
張方怡說了壹個讓白樊震驚的名字。
黎菲虞的公司?這怎麽可能?
白樊跟黎菲虞接觸過,她雖然有點高冷,但是涵養上佳,不可能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李海龍立即皺起了眉頭。
“難道是因為上次的生意沒談成,他們惱羞成怒了?”
“有可能。”
張方怡點頭道。
白樊直覺不妥,這個張方怡說話做事,怎麽有種煽風點火的味道?當即插話道:“冒昧的問壹句,千裏集團跟黎氏集團有過什麽沖突嗎?”
李海龍怪異的看了白樊壹眼,這是他們內部的事情,理應不用對白樊解釋,不過看在李依婷的面子上,他還是簡單的說了壹下來龍去脈。
原來,黎氏集團在發展壯大之後,不再滿足於地產業,服裝行業利潤巨大,也想進去分壹杯羹,而千裏集團作為本土底蘊最深厚的服裝公司,理所當然的被他們盯上了。
就在壹個月前,黎氏集團提出收購千裏集團的運營業務,意思是千裏集團生產的所有貨單,將由他們進行運輸、包裝和售賣,以此作為進軍服裝行業的突破口。
作為交換,黎氏集團將出資5個億,以及提供其他的渠道資源。
實話實說,黎氏集團的估值和影響力是千裏集團不能比擬的,有黎氏集團的幫忙,擊潰李氏服貿都不在話下。
但是千裏集團是李家的心血,李海龍不想出售運營這塊的業務,他是生意人,知道這種苗頭壹旦誕生,就會層層淪陷,最後千裏集團或許會發展的更好,但是不會再姓夏了。
在得到他的明確拒絕後,黎氏集團再也沒有動靜,沒想到今天會派人來搗亂。
“沒想到黎家人模人樣的,背後卻做這麽齷齪的事情。”
李海龍恨的牙癢癢,壹時之間卻又沒有辦法,李氏服貿已經夠他頭疼的了,再來壹個黎氏集團,他受不了。
“哼,黎家的人實在太壞了!”
李依婷也很生氣,憤憤的嘟起了小嘴。
“老陳,幫我傳個命令下去,斷絕與黎氏集團的壹切業務往來!即時生效!”
李海龍終究有點男人的骨氣,當即決定道。
陳管家點頭,走到壹旁打電話去了。
白樊本能的覺得有貓膩,他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張方怡,忽然發現她輕輕的頷首,她正對著刀疤男的方向,隨後就見刀疤男眼中閃過壹抹喜色,好像完成壹件大事壹樣。
這幫人,到底在耍什麽花樣?
“等壹下!”
白樊忽然踏前壹步,指著刀疤男問:“李叔叔,我能問他幾句話麽?”
李海龍不理解白樊的意思,張方怡都已經問清楚了,白樊來搗什麽亂?
李依婷也覺得有點不適合,拉著白樊的手臂想勸。
張方怡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給我壹分鐘就行。”
白樊強調道,壹分鐘夠他問個水落石出了。
李海龍的眼神有點復雜,但是沒有拒絕,算是默認了。
白樊快步走到刀疤男面前,直接祭出銀針,筆直的插在刀疤男的天靈蓋上,只說了壹句話。
“等會兒妳要是忍不住,就說出真正指使妳們來的人是誰!”
說完就走到壹旁,環抱雙手,好整以暇的等待著。
周圍沒壹個人懂得白樊的動機,李依婷走過去,小聲的問道:“樊哥,妳……”
白樊咧嘴壹笑。
“依婷,相信我。”
刀疤男也不知白樊葫蘆裏賣什麽藥,但是任務已經完成,他才不會被白樊恐嚇到!
不過幾秒鐘之後,刀疤男的想法就產生了動搖,他感到額頭處壹片冰涼,隨後是頭部、脖子、胸腔、大腿、腳底……渾身如墜冰窖,凍的他嘴唇發紫,牙齒不停打架。
地下室將近二十度,刀疤臉卻哈出了冷氣,表現很不正常。
“還有50秒。”
白樊掐著時間道。
刀疤男的心裏防線壹下子就崩潰了,握草他大爺,他感覺過了很久了,怎麽才10秒鐘?!
“妳在幹什麽?”
張方怡臉上掠過壹抹驚慌,不過她掩飾的很好。
“可別鬧出人命來啊!”
她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提醒白樊,實際上是在給刀疤男壹個信號,如果白樊說不會鬧出人命,那麽刀疤男壹定會死扛到底的。
只可惜,白樊從來不按套路出牌,道:“生死有命,這得看他造化了,我可不擔保啊。”
這話壹出,刀疤男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什麽叫看造化,這意思是會死人嗎?
看白樊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刀疤男不由得慌了神,他只是拿人錢財替人幹活,可沒想過要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上!
冷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刀疤男不停的哆嗦,眼神情不自禁的看向張方怡,似乎在等她的命令。
張方怡的眼神閃爍了幾下,卻是什麽反應都不做。
刀疤男的心壹下子就沈下去了,張方怡的意思是要他死撐!但是這種痛苦是難以忍受的,刀疤男的精神都快崩潰了。
“20秒。”
白樊氣定神閑的在旁邊報時。
這句話頓時擊潰了刀疤男的心理防線,這才過去20秒,怎麽玩?扛不住啊!
這時,他再也顧不得張方怡了,顫抖著說道:“我……我說……”
此話壹出,眾人的臉色都變了,李依婷父女沒想到背後真的還有人,都用嚴肅的眼神看著刀疤男,想知道幕後主使是誰。
另壹邊,張方怡的臉色難看極了,她快步走到刀疤男旁邊,搖著他的手臂,激動的道:“妳剛才是在騙我?為什麽要騙我?”
張方怡的反應有點過度,白樊下意識覺得不妥,剛走前壹步,就發現刀疤男的身體壹僵,然後“噗通”壹聲,好像落地的冬瓜掉在地上。
白樊暗道糟糕,立馬蹲下來查看刀疤男的情況,發現他的氣息很微弱,幾乎是瀕死狀態了。
刀疤男的身體除了寒冷,沒有其他的異象,但是白樊對他下的針,不至於要他的性命。
這只有壹個解釋,是張方怡搞的鬼!
剛才她看似無意的搖動刀疤男的手臂,其實是在下毒!張方怡好歹毒,竟然殺人滅口!
“啊!他怎麽了!”
張方怡好像被這情況嚇了壹跳,連忙躲回李海龍身邊,壹臉後怕的表情,順帶還把鍋推到了白樊身上。
“不會是被針紮死了吧?”
“這女人真是不簡單啊……”
白樊心裏驚訝於張方怡應變之快,不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既然她要玩,就陪她玩玩!
“沒事,突發的壹點小癥狀而已,不礙事。”
白樊非常淡定的轉過頭,問道:“李叔叔,能給我安排壹個房間麽?我單獨對他進行治療。”
李海龍立即叫人去安排,他也不想在大婚之日弄出人命來。
“樊哥……”
李依婷跑過來安慰,她跟其他人壹樣,都以為刀疤男突然倒地,是白樊的銀針導致的。
李海龍不出聲,但是想法跟李依婷壹樣,心底不由有了些意見,覺得白樊太冒進了,張方怡明明已經問出結果了,他還去倒騰,現在終於弄出反效果了吧?
“依婷,相信我。”
白樊只說了5個字,與其浪費口水去解釋,還不如直接讓他們看清張方怡的真面目。
別墅裏客房很多,白樊將刀疤男帶進其中壹間房,然後只留下李依婷,將其他人都請了出去。
看著床上凍的僵硬的刀疤男,白樊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死了。”
李依婷嚇了壹跳,但是刀疤男的確沒有了生命特征,已經死絕了。
“樊哥,不要害怕,沒事的,我讓爸爸去處理!”
李依婷第壹個想到的不是責怪白樊,而是幫他開脫。
白樊露出壹個感動的笑容,這妮子真是暖死人不償命啊!
只不過,不是自己的鍋,白樊是不會背的,便道:“殺他的不是我,是有人給他下毒了。”
“什麽?”
李依婷壹下子就迷糊了。
“依婷,如果我現在跟妳說,張方怡是個壞人,妳信不信?”
白樊忽然說道。
“這……”
李依婷不知如何作答,支吾了片刻,道:“我跟張姨的感情不深,但是她不至於是個壞人吧……”
“如果我說,就是她殺的人呢?”
白樊繼續語出驚人。
李依婷直接就懵了,反應過來之後不停的搖頭,道:“不可能的!張姨怎麽會殺人!”
“這就是證據。”
白樊翻開了刀疤男的上衣,只見胸腔的部位有壹團黑色的細線,好像散亂的線球壹樣,根植在皮膚下面。
“這是壹種叫做‘黑鐵線’的毒粉,無色無味,但是直接接觸皮膚後,會以很快的速度鉆進人體內,並且在胸腔匯聚,使心臟驟停,這就是他的死因。”
白樊解釋道,然後指了指刀疤男的手臂,上面還有兩個淺淺的手印,是張方怡剛才抓的。
李依婷覺得有些不可置信,不知道說什麽好,難道張方怡真的是殺人兇手?
“想知道真相也很簡單。”
白樊繼續說道:“我們配合演壹出戲就可以了。”
“演戲?”
李依婷搞不懂白樊想做什麽。
“嗯!”
白樊點頭。
“刀疤男已經死了,但是我們假裝他沒死,而是被我救活了,並且將幕後主使供了出來。”
“幕後主使是誰?”
李依婷下意識的問,但是話剛出口,她就回味過來,震驚的張大的了小嘴,如果是張方怡下的毒,幕後主使肯定就是她啊!
“妳先平復壹下心情,我們拭目以待。”
白樊拍了拍李依婷的肩膀,只有他們配合好,不愁張方怡不露狐貍尾巴!
李依婷深呼吸幾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白樊將計劃說了壹下,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兩人推門出去。
李海龍、張方怡就在外面的客廳中,管家老陳站在壹旁。
“情況如何?”
李海龍看著白樊問道,雖說他有點能量,但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他也得小心應付。
“沒事,已經救過來了。”
白樊的表情很輕松。
“他不知道被誰下了壹種叫做‘黑鐵線’的毒,這種毒發作很快,半分鐘就能讓人的心臟停止跳動,不過對我來說,這個還是小兒科了。”
語氣當中,完全不將黑鐵線當回事。
白樊說話的時候,壹直註意著張方怡的表情,果然當得知刀疤男沒死的時候,張方怡的眼中閃過壹抹驚詫,旋即又恢復正常。
“不但如此,他還將幕後主使給供出來了。”
白樊繼續拋出重磅炸彈。
張方怡的內心泛起了驚濤駭浪,目光死死的盯著白樊,想從他臉上看出壹絲端倪來,但是白樊臉色平靜,壹點都不像說謊。
“真的嗎?是誰?”
李海龍激動的問道。
李依婷走過去,低著頭扯了扯李海龍的衣袖,然後擡頭,意有所指的看了張方怡壹眼。
張方怡的心壹下子沈落到谷底,李依婷這個反應,說明刀疤男真的將她供出來了,真是該死!
“爸爸,幕後主使是……”
李依婷附在李海龍耳邊,小聲的說了壹句。
然後,就看見李海龍的臉色變了,他轉頭看著張方怡,眼神全是狐疑與不相信,沈著聲音問了壹句。
“方怡,這是真的嗎?”
張方怡徹底慌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脫離了她的控制,她急中生智,打出最後壹張苦情牌,癱軟在沙發上,雙手掩面,哽咽道:“海龍,對不起,我只是想自己顯得有用壹點而已,我沒有別的意思!”
“為了顯示自己有才能,妳就不惜在大婚之日,雇些流氓來搗亂?”
白樊適時的插話。
“張小姐,您的價值觀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是張方怡雇的流氓?
李海龍懵了下,正想發問,卻被李依婷暗暗阻止了。
張方怡道:“海龍,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這次是我錯了,妳不要怪我,行嗎?”
“他們真是妳雇來的?”
李海龍不可置信的問道。
張方怡點頭如搗蒜,這時候趕緊認錯才是王道,她清楚李海龍的性格,只好服點軟,再說點好話,就能蒙混過去的。
她可憐兮兮的看著李海龍,說了壹堆有的沒的,果不其然,李海龍的心就軟了下來,只是斥責了壹句。
“以後別幹這種傻事了。”
張方怡連忙點頭。
白樊皺了皺眉,趁張方怡去補妝的功夫,他在李海龍對面坐了下來,悠悠的說道:“李叔叔很相信張小姐呢。”
“嗯?”
李海龍的語氣有點疑問,白樊好像話裏有話啊。
白樊咳嗽了壹聲,繼續道:“張小姐看起來不像是魯莽之人,在大婚之日雇人來搗亂,應該不是出自小女人的心思,李叔叔還是註意壹下比較好。”
“她說了,只是想顯得有用壹些而已。”
李海龍維護道。
“這也要怪我,這兩年方怡退居幕後,壹直在伺候我,的確是埋沒了。”
白樊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李海龍是個商場高手,但是情場顯然不行,輕而易舉就被張方怡給俘虜了。
“爸,樊哥說的對,妳還是多留個心眼吧。”
李依婷附和道,經過今天的事情後,她對張方怡的印象差了很多,總覺得張方怡不懷好意。
“行了,我會註意的,這事已經過去,妳們就別再提了。”
李海龍道,他站起來。
“我還有客人要招呼,妳們自便吧。”
說完就離開了客廳。
白樊跟李依婷對視壹眼,聳了聳肩。
“看樣子妳爸很愛張方怡啊。”
李依婷挨著白樊坐下,擔憂的道:“樊哥,我爸爸不會被騙吧?”
“不好說。”
白樊搖搖頭。
“但是張方怡的話不可信,她弄這壹出,肯定不是為了顯示自己管用。”
“那是為了什麽呢?”
李依婷也不相信,但是她想不到別的原因。
“妳還記得張方怡問刀疤男的時候,謊稱他們是誰派來的嗎?”
“是……黎氏集團!”
李依婷驀然醒悟過來。
“難道她是想離間我們和黎氏的關系?讓我們生意崩盤。”
“聰明!”
白樊朝李依婷豎起了大拇指,這妮子真是冰雪聰明,壹點就透。
李依婷被贊的有點高興,不過很快就著急起來。
“那怎麽辦呢?不能讓他們得逞啊!”
“已經晚了,剛才妳爸叫人立即停止了與黎氏的所有合作,估計救不回來了。”
白樊皺了皺眉,從這壹點來看,張方怡的目的還是達到了。
“那怎麽辦?”
李依婷雖然不懂生意,但是她知道,失去了與黎氏的合作是多麽巨大的損失。
“黎氏那邊我有辦法。”
白樊說道,他有黎菲虞的聯系方式,私下找她壹下,應該能成。
“問題是妳爸爸這邊……”
他可勸不動李海龍。
“爸爸這邊我來搞定!”
李依婷說道,誤會已經弄清楚了,她有很大的把握說服李海龍。
“那行,我們分頭辦事。”
白樊站了起來。
李依婷“嗯”了壹聲,轉身去找李海龍,不過剛走兩步又折了回來,走到白樊身邊,腳尖壹掂,兩瓣嫩唇在白樊臉上快速劃過。
“樊哥,謝謝妳。”
快速撇下壹句話,李依婷踏著小碎步走了,好像壹只翩翩的蝴蝶。
白樊怔在了原地,原來李依婷答謝的方式是送香吻啊,我喜歡!
鬧了這麽壹檔子事,婚禮草草就結束了,這算是李海龍人生履歷中為數不多失敗的事件之壹,但是為了張方怡,他忍了。
白樊驅車離開別墅,路上給黎菲虞打了個電話,這次他主動幫忙,除了幫李依婷以外,也有自己的壹點私心,就是跟黎菲虞搞大……啊不,搞好關系。
眼下就是壹個良好的契機,如果能促使黎氏集團跟千裏集團順利合作,他兩邊都是受益者。
“餵,黎小姐嗎?我有點事找妳,妳現在方便嗎?”
電話接通之後,白樊開門見山。
電話那頭,黎菲虞猶豫了壹下,今天的行程是滿的,但是白樊主動找她,肯定是有事情,便點頭道:“行,半個小時候之後,在我公司樓下的咖啡館見。”
掛了電話,黎菲虞安排道:“幫我取消半個小時後的會議,我臨時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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