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雨夜之謎

　　和城市裏不同，小鎮的夜晚顯得柔和而寧靜。我甚至不願意開著大燈來破壞這份寧靜。
　　等我到藍歐賓館的時候，石頭的豐田已經等了我很長時間了。
　　“走，晚上喝酒，妳就不要開車了。”石頭招呼我把車子停好，然後我上了石頭的豐田。
　　“老王，就麻煩妳給我們跑壹趟了，壹會回來我們就打車。”石頭招呼司機老王。
　　車子停在壹家足浴館旁邊，裏面的服務員見是石頭的車子，立刻出來迎接。足浴的包廂石頭已經安排好了，除了我和石頭以外還有兩個男人，他們都是單位的領導，石頭給我介紹，我知道壹個姓周，壹個姓張，石頭稱呼他們周局和張科。
　　從足浴館回來後，我在賓館的咖啡廳點了杯咖啡。
　　嘩--壹道閃電淩空劈下，為桌子上的咖啡杯刻畫出了壹抹慘烈的背影。接著是夏天典型暴雨的悶雷。
　　下雨了。
　　看來也不用去想晚上在這個小鎮上逛逛了。我要了張今天的報紙，無聊地翻了起來，咖啡也喝得差不多了，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短消息的聲音。
　　“哥，妳睡了嗎？如果妳沒有睡可不可以麻煩妳來接我。小雨。”
　　是小雨的短消息。
　　下雨，哦，莫非小雨在外面淋雨？！
　　我馬上撥通了小雨的電話。
　　“小雨。”我大聲地喊著，因為外面全是雨聲。
　　“哥，妳還沒有睡啊。”小雨也用力地喊著。
　　“在哪裏？”我盡量用簡單的話。
　　“沒車！”小雨似乎還是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麽。
　　“在哪裏？”我更大聲地重復。
　　“哦，在妳附近。”小雨大致給我描述了方位，“妳方便來接壹下嗎？我都成落湯雞了。”
　　“馬上到。”我招呼服務員簽單，然後回房間取傘。
　　我回到房間的時候，石頭安排的按摩女郎正在床上吃小吧臺的零食，弄得到處都是。想到在大雨中淋雨的小雨，我心裏突然對眼前的這個放肆的女人厭惡到了極點。
　　“馬上離開我的房間，馬上！”我很少用嚴厲的措辭。
　　美女嚇了壹跳，不知所措地呆在那裏。
　　“馬上離開，聽到沒有！”我幾乎吼了起來。
　　來不及穿襪子，美女套上衣服就逃了出去，生怕我動用武力。
　　我撥通了總臺，要求他們給我整理房間，然後小跑步去了車庫。
　　滂沱的大雨讓我把雨刮器開到最大也無濟於事，視線嚴重受阻，加上又在陌生的地方，車開得很慢。
　　當我找到小雨的時候，我幾乎認不出是小雨了。
　　小雨站在壹個宣傳欄下面，也只有這個小小的宣傳欄才有壹個小小的檐，周圍根本沒有地方躲雨。然而這小小的檐在大雨下簡直沒有擋雨的作用。小雨全身都濕透了，她不停地用手抹去臉上的雨水，渾身似乎都在顫抖，盡管現在是夏天。
　　壹輛本田瘋狂地從我後面超上來，經過小雨的身邊時飛濺起壹大片汙水，小雨躲閃不及，白色的衣服照單全收。
　　我無名火起，不可遏制地踩油門，真想用別克的鐵頭把這小日本生產的軟皮車的屁股撞飛。
　　我朝小雨打了下燈光，小雨好像看到救星壹樣不顧在大雨朝我的車子飛奔過來。
　　“這麽晚了……”我是想問“這麽晚了妳為什麽還在外面”，但是我的聲音被小雨打開車門後外面滂沱的雨聲掩蓋了。
　　雨越下越急，豆大的雨點砸在車玻璃上發出冬冬的聲音，若不是在小鎮，而是在荒郊野外還真讓人毛骨悚然。
　　“啊，這雨太大了。”小雨遲疑了壹下。
　　“快進來啊，別管這麽多了。”我知道小雨遲疑是因為她全身都是濕的，怕坐到車上不好。
　　聽我催促，小雨以她最快的速度鉆進車裏。轉身時頭發飛濺起的雨水準確地落到了我的眼睛裏。
　　“啊，哥，妳心疼我都掉眼淚了啊。”小雨調皮地道。
　　“是啊是啊，我就妳壹個妹妹，妳要是被雷劈中了，那妳讓我怎麽和妳媽說。”我遞給她壹條浴巾，是從賓館房間裏面順手帶上的，“趕快擦擦。”
　　“哼，妳咒我被雷劈，不和妳好了。”說完便撅著嘴巴不理我，自顧自擦著身上的雨水。
　　“呵呵，妳還嘴硬，看我下次還來接妳。”我威脅她。
　　“哥！”小雨的防線頓時煙消雲散，但是她的溫柔軟語同樣讓我心神蕩漾，“我知道妳不會的，是吧。”
　　說完，小雨沖著我把嘴巴抿成壹條可愛的曲線。
　　小雨濕漉漉的頭發上還有水珠，擦幹後的臉蛋在外面路燈極度朦朧的光線裏顯得迷離誘人，嬌艷欲滴的雙唇使得我前面被按摩女郎撩起的燥熱猛地壹躥，旋即又消失殆盡。
　　很遺憾小雨，只是壹個二十多歲的小丫頭，或許只是我的妹妹。
　　黑色的別克在黑色的雨幕中前行，只有馬路上軟弱的無法穿透雨幕的燈光疲憊地看著偶爾路過的行人和車輛。
　　“妳怎麽這麽晚了還壹個人在外面啊？”我問小雨，略微帶著責備的語氣，順手把空調關了。
　　“啊，哦，我在同學家玩呢……”小雨支支吾吾，我斷定她撒謊了。
　　“呵呵，妳同學倒也不送妳哈。”我揶揄她。
　　“嗯……我……我以為出來能有車。”小雨尷尬的回答讓我覺得事情並沒有這樣簡單。
　　“好吧，這樣好了，妳先到我住的地方換套幹的衣服，然後我送妳回家。”我想即便是小雨這樣的小女孩子，總也需要有自己的秘密，我沒有必要逼問她到底晚上去了哪裏。
　　“嗯，好。”小雨點點頭，不說話。或許是在為剛才沒有和我說真話而感到內疚吧。
　　“哥，我……”過了幾分鐘，小雨突然想對我說些什麽，然而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
　　“嗯。”我假裝全神貫註地開車，如果小雨想說了，自然會和我說的，我相信她。
　　等我再次回到房間裏的時候除了殘留的煙味，壹切都已經整理過了。
　　“把水開熱點。”我點起煙，囑咐準備洗個澡的小雨。
　　我翻看我的行李，試圖給小雨找件我的衣服臨時穿回去。突然想到樓下的商場可能可以買，於是直接下樓去看看。
　　藍歐賓館的商場和其他賓館壹樣都比外面貴點，但是好在東西也比較齊全。
　　我知道小雨衣服的大小，因為我已經被她拖去逛了很多次商場，耳濡目染地自然知道小雨衣服褲子的大小。
　　我用現金結了賬，因為不想讓石頭知道我在這商場買了東西，雖然沒有多少錢，但是畢竟這次住賓館的費用是石頭出的。
　　“呀，哥，這裏怎麽會有我的衣服？”小雨洗完澡出來看到床上的衣服很是驚訝。
　　“嘿嘿，剛去妳家拿的。”我笑著說。
　　“騙人，哦，新的。”小雨拿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只是款式和顏色相近。
　　“是啊，我也不知道妳們女孩子的心思，喜歡哪個款式喜歡哪個色調，反正我覺得妳上次買的和這個幾乎差不多，那我這次也就給妳買同樣的啦。我想妳壹定會喜歡的吧。”我自圓其說。
　　小雨撲哧笑了出來，燦爛而美麗。
　　我臉有點紅，因為我發現剛才說的話實在沒有道理，沒有哪個女孩子會買兩套同樣的衣服的。
　　“當然，這個T恤上的圖案有點差別。”我繼續死撐。
　　“嘿嘿……”小雨大有深意地笑著。
　　我轉過頭，抽著煙，看著電視，當然，不知道看是的什麽節目。
　　這是我第壹次給小雨買衣服。
　　不壹會，服務員送來了壹碗餛飩。這是給小雨叫的，因為我在接她過來的時候壹不小心在電梯裏聽到她肚子咕嚕的聲音，呵呵，我想這小妮子壹定是餓了。
　　“哦，快趁熱吃。”我讓服務員把餛飩放到小雨那裏。
　　“嗯，謝謝。”小雨低下頭，開始不顧儀態地餵自己的小肚子。
　　吃完餛飩，小雨滿足地用紙巾擦拭著油光光的嘴唇，顯得非常滿足。
　　“差不多我就送妳回去吧，否則妳媽媽該等急了。”我打了電話叫服務生收拾碗筷。
　　“嗯，很晚了，呵呵，又要麻煩妳了。”小雨拿了床上的衣服轉身去洗手間換。
　　男人往往很粗心，尤其在做自己不熟悉的事情的時候更是如此。
　　我想著給小雨買衣服，卻只買了外面的衣服，完全沒有想到小雨的內衣也濕透了。所以當小雨出來後我才發現小雨只穿了外面的衣服。（至於是怎麽發現的，請諸位不要追問了，答案大家都知道的。）
　　送小雨回家的時候我沒有再上去了，因為時間比較晚，我想小雨和她媽媽也該休息了，也不太方便打擾。
　　然而小雨為什麽這麽晚還在外面，到底她去做什麽，我始終沒有找到機會問。


第十壹卷 共渡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