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 五年·寒冰王座

　　诺维利亚星球。
　　诺维利亚，这个被陆远折腾了好几次的地方，实际上是一颗私人所有的星球。它的地表遍布岩石和冰川，终年笼罩在暴风雪之下，即使在赤道附近，气温也常年在零下徘徊。诺维利亚不仅不适合人类居住，而且几乎没有任何珍贵的矿藏，这或许就是它最终能被私人化的最重要原因。
　　如今掌控诺维利亚的是一家名为“诺维利亚开发企业”（NDC）的控股公司。这家企业表面上是由二十几家高新科技公司控股，并组成执行委员会任命负责人管理星球和监管，实际上身后的背景相当复杂。
　　NDC通过一系列复杂的运作手段，让诺维利亚星球“技术上”不再属于神堡世界——因此议会的法律在此地将失效。成功的规避了法律的限制之后，投资者在诺维利亚上修建了大量的危险物品实验室。“干净”的环境、不受约束的研究以及完善的后勤，让诺维利亚迅速的成为了研究者的天堂！
　　有争议的、不合法的、过于危险的实验室，在这个星球遍地开花。NDC并没有彻底独占诺维利亚，它富有分享精神的、向外提供了大量的、建设在行星各种偏僻之地的实验室出租服务！因此大受欢迎！
　　由于陆远的提前建议，“黎明军工”在收购沃勒人的企业时，顺便收购了胖子们所持有的，NDC公司的9%的股份。此外还有赵敏的环保公益基金控股7%，塞伯鲁斯通过四家企业总计持有股份22%。也就是说，黎明号和塞伯鲁斯组织联手的话，在NDC中占股比例高达38%，基本上可以主导这个寒冷星球的话语权——尽管终年冰雪，但这是他们拥有的第一块阳光下的土地。
　　诺维利亚有三十万常住人口，几乎都是科研人员。为了研究，他们常年工作在星球的各种荒芜之地（除了保密之外，一些传染性病毒的研究，能够尽量减少爆发大规模感染的风险。而且寒冷的环境，会让病毒的活性大幅度降低）。只有当休假的时候，他们才成群结队的去韩山港，享受那里的物质、美女以及温泉。
　　韩山港既是星球的首都，也是诺维利亚唯一对外开放的公共性港口。但是在整个行星上，私人的小港口无计其数——想想他们要搞多少见不得人的研究便知道。
　　今天，一架小型的穿梭机就径直绕过了韩山港。它在云层上飞翔着，欣赏了一番那些高出云层之上的、建筑业的“丛林奇迹”之后。穿梭机才再度侧身飞入暴风雪云层，冲进了浓密的雾气之中。
　　当穿梭机终于进入天气晴好区域时，视野可及之处，已经能看见一座建在万丈冰川上的、闪闪发光的棕色城堡。中世纪的建筑风格，各种尖顶的瞭望塔和屋顶间错如林，射箭孔与城墙、甬道，构成了冷兵器时代的防御体系……
　　穿梭机饶有兴致的绕着城堡转了一圈儿，欣赏完毕之后，才缓缓降落在高处的平台上。
　　塞伯鲁斯的领袖“幻影人”杰克·哈伯走下穿梭机，跟在他身后的，是塞伯鲁斯的高级特工米兰达·罗森。
　　而陆远沐星和赵敏，早就等候在降落平台上。“欢迎来到寒冰王座！”这是巫妖王和基尔加丹的会晤，两大邪恶组织的核心终于走到了一起！银河系的黑暗历史，又翻开崭新的一页！
　　……
　　“我听说过你的名字！陆远，银河系最棒的船长！”与陆远握手的时候，幻影人左手亲密的按在陆远的肩膀上，笑着说道——老实说，他恰到好处的恭维和迅速拉近关系的手腕，确实极具魅力——至少他恭维了陆远之后，能感到沐星和赵敏都对他的好感度飙升。
　　但还是让陆远有种形象崩塌的感觉！
　　面前这个笑得像总统候选人似的家伙是幻影人？假冒的吧！——那个藏在幕后的黑暗BOSS呢？！那个整天抽烟的阴沉男呢？那个银灰头发、蓝眼的酷哥呢？！
　　不要笑得牙齿都露出来好不好？！你以为自己是奥巴驴啊……
　　于是陆远很羞涩的回答道，“您太过奖了……我可以叫您杰克吗？您是我的偶像，和您那些伟大的成就相比，我才刚刚起步……”他的表现，完美的诠释了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人，面对前辈应该有的样子。
　　米兰达在后面翻白眼，快要吐了！信你们都有鬼了！她上前拖着沐星的手，独自到一边说话，不再搭理那两个虚伪的男人。
　　陆远三人带着幻影人和米兰达参观了一下城堡，至于为什么名字要叫“寒冰王座”？真男人，不解释。
　　实际上整个城堡不仅仅是城堡本身，它的占地面积相当广阔，方圆上百公里都属于城堡的范围。边界处的四型激光炮台，表明了这里是私人领地。“寒冰王座”城堡原本建成之后，就是打算用于黎明号上的员工度假之用，猎场、滑雪场、游乐园、冰河溶洞等等应有尽有。
　　周围的冰川用冷冻射线加固过，能抵抗巡洋舰的主炮轰击，因此不用担心冰川坍塌的问题。
　　城堡后面，是一个一望无际的巨大冰川，内部是上下盘绕，几天几夜都走不出来的大迷宫——当然，那儿是熊孩纸们的地盘。把熊孩纸们往里面一丢，十天半个月都不用再管，大人们终于清静了……至于在里面扮鬼、被“勇者”讨伐的蛇魔啊、绿皮啊、桀斯啊、⑨啊……你们辛苦了！小⑨现在是里面的终极BOSS，在全是冰川的地方，冰妖精琪露诺可是很厉害的！
　　城堡地下是巨大的温泉浴场，同样是被熊孩子们挖地下城的时候挖出来的。为此整个“寒冰王座”城堡都差点儿搭进去，随即熊孩纸们被驱逐，这里加了一套水循环系统，便成了温泉浴场。
　　作为关系越来越密切的盟友，双方早就达成了诸多的共识。今天的这次见面，更像是一次加深双方高层之间互信的联谊活动。因此双方随意的走动参观着，就在这样的闲聊中，无数针对银河系的大阴谋，就被几个阴险的家伙制定了出来！
　　颤抖吧，银河系！
　　……
　　“小心！”陆远和米兰达齐齐喊道。
　　正边走下台阶，边与赵敏讨论武器贸易的幻影人，突然感到脚下一滑。他下意识的想靠平衡系统来稳住身体，继而才发现……由于今天要展现彼此的诚意，因此双方都没有穿戴个人护甲！所以也没什么平衡系统。
　　眼看着幻影人就要在盟友面前，丢脸的摔上一跤时。陆远恰到好处的伸出手来，抢在米兰达之前扶住了幻影人。虽然他现在的姿势有些狼狈，但毕竟没有摔到，只是让幻影人那件漂亮的西装，稍微沾染了一点点尘土。“我来吧……”陆远殷勤的帮着拍打了两下。
　　那灰色的尘埃从西装上飞散，转眼而逝。
　　米兰达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幻影人刚才踩踏的地方，石阶上确实有一小片薄薄的残冰……可是……或许是我想多了！但她心里总觉得刚刚那不是什么意外。
　　这样的事故，暂时的中断了几个人的会谈。幻影人借口今天感到累了，礼貌的告辞之后，由赵敏带着两个人回客房休息。
　　“怎么样？！”当几个人离开后，留在原地的沐星便急切的向陆远询问道。
　　“成了！”自打幻影人离开，便一直紧闭着双眼的陆远，终于睁开了眼睛，点了点头。“至于最终效果会怎么样，还是看明天吧。”
　　……
　　纳米病毒，是利用纳米的特点，直接取代、篡改、合成人类基因的技术。
　　在26世纪，纳米病毒是人类最严格禁止研发的十大技术之首！而在这个世界，收割者将捕获的生物插在一种“龙牙”装置上，利用纳米技术，将生物改造成半人半机械的合成体生物“尸傀”，这就是最典型的纳米病毒技术！
　　黎明母舰在纳米技术方面，已经可以用定向的电磁波，控制纳米材料自由组合成结构相对简单的物体，这已经是纳米技术的巅峰。
　　而收割者的纳米技术则是发展成另外一个方向，它们将纳米技术与精神操作（也就是“教化”）相结合，研究成了一种能够对生物从精神到肉体，进行全面“腐蚀”的纳米病毒技术！而改造的最终目的，就是将生物变成合成体，成为收割者的“伙伴”。
　　这种“腐蚀”总是和精神控制一同出现，多用于收割者非常重视的目标人物身上，可以看成是收割者实施“教化”的辅助手段。这个改造手段的一个前期特征就是，身体上有合成体器官。
　　突锐的精锐特工萨伦，他的一只胳膊是合成体胳膊，到了最后，萨伦在死后彻底变成了一只合成体怪物。而幻影人杰克·哈伯身上同样有这样的问题，他在那次发现收割者秘密的探险中，眼睛被改造成了合成体器官。在剧情中，当他最后出现的时候，全身上下几乎被彻底改造成合成体了。
　　可见这种纳米病毒的厉害。
　　如果仅仅是依靠纳米技术，由于幻影人的很多器官都已经被合成体取代，杀死病毒的同时也杀死了他。不过再加上陆远的魔法技术，情况便彻底改观。陆远抹去了纳米病毒上附着的收割者的“意志”，那些纳米病毒，如今只是简单的合成体器官而已。
　　化解了幻影人被教化的风险，黎明号和塞伯鲁斯才有更进一步合作的可能。
　　“这种改变也太大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沐星又开始担心别的。因为质量效应的第三部剧情，就是以“幻影人”被教化后，野心膨胀的他试图统治星联，甚至掌握收割者为主线的。现在陆远这么一调整，剧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伏击这边的主神要气疯了！
　　“当地的主神恐怕早就恨死我了！何况还有邢琰在边上煽风点火。不过变化不会太大，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陆远仔细的解释道，“收割者的教化，其实是在放大生物思想中的某个方面，而不是凭空制造。首先幻影人有野心，然后收割者的教化才能让他不顾一切的开始疯狂。如今他可能变得更理性，步骤更合理，但是目的不会改变。”
　　“那怎么办？难道打败了收割者之后，我们还要把杰克也……”沐星为难的比划了一个“咔擦”的手势，然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自己的脸。陆远汗，你如果感到为难的话，就不要比划这么残忍的姿势好不好？！别扭的小孩。
　　“当然不！我很看好杰克成为人类新的领导者，就算当国王都没问题！他会带给人类更光明的未来，而且政治手腕也足够有力。星联的那帮家伙让我感到恶心，换条狗上台都比他们强！”
　　……
　　杰克·哈伯醒了，他在观察这个陌生的房间几秒钟之后，才想到这是在盟友的城堡中过夜。
　　自从他化身“幻影人”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当他起床的时候，有些皱眉，床单上有些灰色的痕迹，似乎这里的灰尘很重。不过清晨的空气不错，杰克深呼吸了几口。他感觉在这个冰山深处的城堡中睡了一夜之后，感到身体从内向外的清爽，好像充电般的精力充沛。
　　或许我也该在诺维利亚的建上这么一幢别墅，用来度假……他这么想着。
　　不过当他进入浴室，准备刮胡子的时候，这些想法不翼而飞！因为他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然后惊呆了……许久之后，他才清醒过来！杰克·哈伯匆匆的洗漱了一下，然后便回到了客厅中。他没有试图和任何人联系，而是独自的选了一个朝向窗户的长沙发坐下，点燃香烟，开始了漫长的沉思。
　　杰克反思着自己从探险开始，到成为“幻影人”之后做过的所有的事——果然，如今他能够清楚的看出来——很多事情的处理手法上有些的问题，有的过于激进，又有些偏离了自己的价值观。
　　其中或许有一些是因为年轻的错，但是大部分的，应该是自己的思想被某种因素影响了……
　　“当当~”就在他逐件事情分析的时候，敲门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惊醒。“请进！”
　　米兰达走了进来。她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手里拿着几张电子版，神情有些疲惫。看来她昨夜并没有睡得太好，“我果然不适合当公主，城堡卧室华丽得让我无法入睡……”米兰达自嘲的抱怨着，向幻影人走近。
　　只是她忽然停下了脚步，表情一点点的从微笑变成惊愕！“你……你的眼睛怎么了？！”在清晨的光辉下，她清楚的看到，“幻影人”的眼睛从原来那种妖艳的、发着蓝光的合成体义眼，居然变回了正常的颜色！
　　“这是盟友的礼物……还记得沐星昨天重点介绍的教化吗？！他们或许是认为我被教化了，所以帮个一个小忙。”幻影人弹着烟卷说道，一边说话一边沉思，是他的习惯。
　　“那么……你被教化了吗？！”米兰达皱着眉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因为被教化，所以才做哪些事情的吗？”
　　“是，也不是！”幻影人没有否认，“它只是比我更加的……不理智和不择手段！加上一些引导……相信我，现在没人比我更了解教化这件事！我还是杰克·哈伯！幻影人！”
　　“……好吧。”米兰达放弃了追问。她相信如果真的有问题，沐星一定会提醒她，陆远也是……这是女人的直觉。“我们需要讨论一下新问题……”米兰达挥了挥手里的电子板，“陆远昨天拿给我的，希望塞比鲁斯能够提供帮助，但我不知道怎么处理。”
　　“是什么？”杰克被勾起了好奇心。
　　“一个……电视剧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