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楚扬的地图炮

“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这个曲子写得好啊，很久没有听到这种纯古风的曲子了。”评委会主任席上，作曲家严肃闭目品味了片刻，那淡淡的旋律依旧在脑海里盘旋不去，已经很久，没有一首曲子带给他这样的感受了。
良久，从曲子意境里回过神来的他，竟然不顾身份，喊了声“好”，随即带头鼓起掌来！
严肃的掌声，就如同一声号角般，点燃了全场观众的热情，顿时，一阵热烈的掌声从评委席传来，随即席卷了全场。
而评委会主任席上，其他两位主任面对严肃这种硬性的做法，也纷纷在心里报以苦笑。他们不是专业作曲家，自然没有严肃刚刚的感受来得深刻。在他们看来，严肃这样的作法，很有些误导评委的意思在里面。
然而，接下来严肃的表现更为出格，他居然直接要求点评这段演奏。
8场决赛，一直到今天的总决赛，严肃亲自点评的场面屈指可数。而这个选手似乎在演奏《印象.花与少年》的时候，就已经被严肃亲自点评了一次，眼看着这次这位七十多岁的老作曲家又要亲自上阵，那些选手们也不禁羡慕嫉妒着这个宋婉儿的好运气。
“呵呵，宋婉儿，我记得你的名字！”严肃拿过话筒，开口就嘿嘿笑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这句话。
“你这个曲子吹得好啊，《画眉》，我记得温庭筠的《菩萨蛮》里就有两句有关画眉的诗，叫做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你这个曲子吹得是那个意思吧。”
严肃的问题，引得台下观众一阵轻轻的笑声，在他们看来，这个感性的老作曲家每次点评，都很是与众不同。
“是的，曲子描写的是古代女子晨起画眉的情形。”宋婉儿笑着说道。此刻的她站在舞台上，一袭黄色的古代仕女装束，看上去淡美如画。再配着她那银玲般的声音，无论是场上还是电视机前的男观众，都在这一瞬间牢牢记住了这个宋婉儿。
“哎，没想到这丫头淑女起来居然是这么漂亮，可惜啊，这一切如果是真的该多好？”观众席上，李明哲看着舞台中央的宋婉儿，摇头叹息着说道。
“嘿嘿，李哥，你是不是后悔跟她解除婚约了？”陈超笑着调侃道。
李家和宋家解除婚约的事情，在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传在外面的版本是，李明哲死活不同意家族婚姻，然后李老爷子发话了，亲自找到的宋老爷子，解除了两个人的婚约。说起来，这件事在衙内们的圈子里还引起了一番不小的震动呢。挺多人羡慕李明哲的好运气，这事要放在自己头上，家族的利益当头，哪里会有选择的余地？
不过，这件事里面真正的隐情，却是只有李家知道了。真正的秘密，永远都是只在少数人中间流传的。
“李哥，你怎么那么怕婉儿妹妹呀，我瞧她人挺好的呀。”坐在旁边的晓燕听了李明哲的话，有些奇怪地问道。虽然和宋婉儿接触时间不长，可是在马晓燕看来，这个丫头顶多就是爱吃点飞醋，骨子里还是一个挺可爱的女孩儿。
“唉，晓燕，我只能说，你和她接触的时间还太短。不过哥提醒你一句，这丫头可是也看上你那男朋友了，接下来你的日子，可要有些不太好过。”李明哲似笑非笑地提醒道。
“没关系呀，我老公那么出色，喜欢他的女孩子多一点有什么奇怪的。”马晓燕一脸骄傲地说道。
“你倒是想得开，那如果有一天，楚扬跟宋婉儿走了不要你了怎么办？”李明哲笑着问道。
“他不会的。”晓燕笑盈盈地说了一句，丝毫没有担心的神色。
“你倒是很有自信啊。”李明哲笑着摸了摸鼻子说道，他这个动作是跟楚扬学的，摸了两下之后还真有点上瘾了。
“不然怎么办？天天把他拴起来在身边看着，就没事啦？”晓燕笑嘻嘻地反问着。
看着这个开朗美丽的女孩儿，李明哲也不由得感慨楚扬的好运气，怎么这些好女孩儿都让他摊上了？反观自己身边虽然也不缺少女人，甚至姿色和这两个女人差不多的也有，但要论到对自己全心全意，那就差得天远地远了，李明哲心里明镜似的，那些女人看中的不过是他的钱和权力而已。一想到这些，他的心里便有些意兴索然，甚至就连和她们上床都提不起兴趣来，因为他经常会想，那些女人会不会连高*潮都是假装出来的？
李明哲笑着摇了摇头，不再搭晓燕这个话头，转身看着舞台上。
严肃依然在提问，看着宋婉儿，严肃聊了几句之后又把话题扯到了这首曲子上。
“这曲子是谁写的？还是你那个钢琴伴奏兼老师吗？”严肃乐呵呵地问道，然后这句话又是逗得场下观众一阵大笑。
而那些晴迷们，则是爆发出了一声欢呼，同时狠狠挥舞了几下手中的荧光棒。
“是的，这首曲子是楚扬老师最新创作的，我个人非常喜欢这首曲子，不过我没他吹得好。”宋婉儿笑着说道。
“哗……”宋婉儿如此直白地说出“我没他吹得好”，顿时让现场的观众们一阵议论。
要知道，这里是比赛现场，可不是什么晚会演出，一个选手公然宣称自己吹得不如另外一个人，这是很不正常的。一般来说，就算是谦虚，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之下，比赛是什么？争第一啊。你都先承认自己没人家吹得好了，你还争什么第一？
不过严肃倒是没觉得什么，反倒是乐呵呵地把楚扬又叫了过来。
“楚扬，小伙子，这两天我可是没少听到你的新闻呐。你这……这叫什么来着？按那些网友们的话，叫做这个逆袭对吧。又是中央音乐学院的钢琴教授弹奏你的曲子，又是在网上打舞台的，还有你那个华音阁，我现在在想，是不是我们大赛应该朝你收一点广告费什么的。”严肃打趣道。
听到严肃的话，楚扬顿时跟着场下的观众一齐笑了起来。
“不开玩笑，不开玩笑啊。这个《画眉》，你写的？”严肃径直问道。
“对，我写的。”楚扬坦白承认道。
“是什么灵感促使你写这首曲子的？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玩一些流行啊、摇滚啊之类的，很少有人喜欢这种纯古典的音乐了。我发现这首曲子里运用的，都是非常正统的古曲牌的创作手法，五声调式，没有一点新的东西。”严肃发问道。
“其实对于流行的理解，我个人是有一点不同看法的。我认为现在的一些流行音乐，缺少一些精神层面上的内涵，很多都是空洞无物，这样的东西其实我个人认为无法代表着流行这个词，如果这就是流行的话，我觉得这种流行很庸俗。”楚扬想了想说道。
他这句话可能是有感而发，因为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上以来，他也关注过一些现在的流行音乐，结果发现那些在网络各个榜单上的热歌，几乎没有几首能听得入耳的。无论是从曲风上还是从歌词的内容上，都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反而是那些已经过气的老歌，能够经常发现一些让人耳目一新的作品。所以楚扬给现在的流行乐坛下了一个定义，那就是浮燥、空虚、庸俗。
其实，和楚扬一样有这种想法的人并不少，可是敢像他这样在公开场合说出来的，却几乎没有几个，因为这相当于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打击面实在是太大了。
果然，现场那些记者听到楚扬这句话，一个个兴奋得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纷纷开始码起了稿子！
这位身处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果然是个新闻制造机啊，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这句话如果传了出去，那可就是大新闻了。
严肃也是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小伙子居然敢在这种场合放这种公开的地图炮。
楚扬的话还在继续。
“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一定要和过去不同，才叫流行，才叫创新？也正是在这种想法之下，我写了这首《画眉》。这可以说是一首纯古曲风格的东西，不过我觉得古人留给我们的这些东西，一样可以很美。”
听了楚扬的话，严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现场陷入一片沉寂，显然很多人还沉浸在楚扬刚刚那段惊人的话中。
“刚刚婉儿说了，作为这首曲子的原作者，你吹得比她要好。我不知道这是谦虚的说法还是真的，你能不能，现场给我们演奏一下这首曲子，让我听听你对这首曲子的理解？”严肃突然转换了一个话题，要求楚扬现场演奏起来。
在前面那场决赛的时候，严肃就曾经要求楚扬当场演奏，而如今在总决赛的舞台之上，这位老爷子又来了这么一出，可见其对楚扬的确是青眼有加。
而在这个时候，全场的观众和评委也都盯着场上的楚扬，期待着他接下来的演奏。
甚至不少人心里有种幸灾乐祸的想法。这家伙刚刚那话实在是太打击人了，现在让他当场演奏，虽然已经见识过了他之前的笛子技巧，可一句话敢否定当前流行趋势，就算他演奏得很精彩，但没有相当的过人之处，也会招致一致的批评之声！
“嘿嘿，这下子看你怎么收场吧。”这是很多选手和观众的心声。
“可以。”楚扬也不矫情，他既然说出了刚刚那番话，就预料到了现在这种场面。正好他也想试试，这首曲子里的特殊效果“宁神”在如此众多听众的场面之下，会收到什么样的效果。
接过婉儿递过来的笛子，楚扬也不去擦吹孔，微微调整了一下笛膜，便横起大笛，放到了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