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14章 咫尺今生，我们将永不相见

囡囡？

囡囡……好熟悉的称呼啊。

记忆里，会这么叫我的，只有一早离我而去的……她。

我猛地睁开眼，情不自禁的转身朝来人看去。

那张脸是多么的熟悉，又是多么的陌生，时常在我的梦中出现的脸。

……我是在做梦吗？

如果是梦的话，但愿永远不要醒来。

“囡囡，妈妈求你了……不要……”

她扑通一声瘫跪在了地上，嘴唇颤抖着唤出我的乳名。

如果是梦，这梦，也太真实了……

“囡囡……我是妈妈啊！你不记得妈妈了吗？”她趴在地上，声泪俱下。

不，我怎么会忘记她呢？

多少个午夜梦回，将我带回到了那一天。

无论我如何撕心裂肺地大哭、如何苦苦哀求，她也毅然决然地坐上那辆小轿车，离我远去。

我狠狠地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眶却早已湿透。

这……真的不是梦！

我捂着颤抖的嘴，无意识的挪动脚步，徐徐朝着她靠近。

最后，我跪在她的面前，和她抱在一起，整个人哭得哽咽到浑身止不住地打颤。

我们就这样互相抱头痛哭，哭到天昏地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过劲来，我想将这些年受过的委屈，被卓航囚禁、强X，到怀孕，最后流产的事，一股脑向她倾述出来。

可大概是我太久没有张口说过话了，我竟一时忘了该如何说话，我心急如焚地看着她，不断张合嘴巴，却只能发出低哑模糊的呜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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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是跟护士打听了我的病情，看出了我的状况，一擦眼泪，连忙安抚我道，“别急，囡囡，妈妈找到你了，不会再丢下你了，你想知道什么，妈妈都告诉你。”

妈妈拭去我的泪：“我们母女，再也不分开了！”

听到她的承诺，我安静了下来，深吸了两口气，迫切地望向她。

我蜷缩在她怀抱里，就像小时候那样，她将我抱在怀里，柔声对我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吧？”

呆呆地看着这想了多少年，梦了多少年的脸，我静静听她讲述自己离开后的事情。

那年，她并不是跟那个男的走，男的只是她叫来刺激爸爸，就连车都是租的。之后，她直接偷渡出国了。

在那个年代，我们那有那很多人都这样，可他们大多都是男的。

她一个女人，凭着吃苦耐劳独自在外打拼赚钱，其中的艰辛，是难以想象的。

又过了许多年，她终于得到了绿卡。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始终单身一人。

前几年，她带着国外的积蓄回国发展，凭借着在国外的掌握的人脉资源，做起了外贸生意，让她在国内站稳了脚跟，并获得了不菲的身家。

自从回国创业开始，她就请了私家侦探，一直在打听我的消息。

直到在上一次归来，侦探公司终于有了我的消息。

不料，那次她还是扑了一场空，因为当时我被卓航囚禁，正身处在人间的地狱。

直到几天前，她才又从私家侦探口中，再一次得知了我的消息。

妈妈充满歉意地看着我，目光中满是愧疚和无尽的悔恨。

“当初，妈妈是想带着你一起走的。可是那时候我根本没办法带着你生活，想你如果跟着你爸，至少能保证有个地方住，可是我没想到那畜生竟然……”

看样子，爸这些年怎么待我，通过侦探的消息，她也打听到了。

妈妈看着我心疼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后怕，“囡囡，你刚才真是吓死妈妈了！如果再晚一些，妈妈可就……”

我眼里虽是噙着泪，可还是挤出了一丝笑意。

想来母女感应，是真的存在的吧。

见我笑了，妈妈显然松了口气，然后又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

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的照片，那时候的我，笑的真的很甜。

嗯，跟卓叔叔在一起的时候，笑得一样甜。

看到这些照片，我心里暖洋洋的，我知道，在妈妈心里，始终是有我的。

就这样，我窝在她的怀里，侧耳听着她对我着她这些年的故事。心里那万古不化的寒冰，似乎也在慢慢融化。

她有这个力量，因为，她是我妈妈啊。

“囡囡……”

我抬眼看去，就听到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妈妈这些年，亏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当初，妈妈知道你爸会那样对你，就算再苦再累，妈妈也要把你带在身边！

可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妈妈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能保护你……囡囡，如果说妈妈的上半辈子，是为了改变命运而活，那妈妈的下半辈子，将为你而活！你愿意……给妈妈一个补偿你的机会，跟妈妈一起走吗？”

我垂下眼眸，没有回答。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我心动了。

如果是之前，我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她。

因为，我有我的卓叔啊。

可是现在……

卓叔，我的卓叔。

小柔已经配不上你了！

心痛如刀割，泪如雨垂落。

我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点了头。

妈妈打电话叫来的助理很快就给我办好了出院手续，上车的时候，我下意识回头，却看到了从医院大门狂奔出来的卓先生。

我让车停马路对面，透过遮光车窗，看着他在医院大门前焦躁的左盼右顾，不停询问着过往的人群。

我掩面痛哭，哭到瘫倒在妈妈的怀里，发不出声来。

我的卓叔，他是在找我啊。

车轮缓缓滚动，一如我和卓叔的命运。

卓叔，小柔走了，咫尺今生，我们将……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