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天子

历史军事

桃花村。   正是春季,靡靡细雨纠缠不休。   村如其名,村前村后各家院落以及周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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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二四章 让你来试试

寒门状元 by 天子

2019-5-18 20:25

  经过半天筹措内承运库方面终于凑够五千两银子准备给沈溪送去。
  朱厚照不放心先让人将银子抬到乾清宫这边亲自清点确定无误后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他这边倒是满意了那些负责内库的宦官和官员则好像便秘一样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说不出的痛苦。
  朱厚照道:“总算你们会办事等什么还不赶紧给沈先生送去?”
  张苑走上前:“陛下这件事是否拖一拖?银子……还是用在豹房为好。”
  朱厚照怒道:“这叫什么话?你想让朕在大臣面前食言是吗?不许再拖延了立即将银子给沈先生送去不得有任何耽误!”
  “是陛下!”
  内承运库掌印太监李兴招呼人将银箱抬走张苑看着箱子远去心疼无比这五千两银子几乎让内库砸锅卖铁诚然豹房账面上还有一些钱可一旦用完没了内库这边供应偌大的豹房就只能停摆。
  张苑目送抬箱子的人走远突然听到朱厚照问话:“张苑你是否觉得朕在这件事上做得有些过分?”
  “啊?”
  张苑没想到朱厚照转眼间就开始作自我检讨赶紧回过身来恭谨地道“陛下您做得没任何错您富有四海赏赐沈大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朱厚照眯着眼问道:“你真的这么认为?”
  张苑心里有莫大委屈但这会儿只能顺着朱厚照的话说下去:“奴婢岂敢对陛下有所欺瞒?”
  朱厚照又问:“那你说说看内库为何在刘瑾走后这么快便出现亏空?莫非是这些官员贪赃枉法中饱私囊?又或者是有别的原因?”
  面对皇帝提出的问题张苑发现自己嘴拙想说什么畏首畏尾根本不敢明言。
  朱厚照厉声喝问:“朕问你话你没听到?”
  张苑一咬牙硬着头皮道:“陛下刘公公在朝若不贪赃枉法的话或许也不会有那么多银子供陛下调用。”
  “你说什么?”
  朱厚照怒视张苑仿佛要择人而噬。
  张苑当即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连话都不敢说了。
  朱厚照坐回自己案桌后在那儿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气待气息稍微平和才道:“怪不得沈先生到朕面前来说刘瑾的事情感情刘瑾不但在边关战报上有所虚瞒平时还有贪赃枉法之事?”
  张苑听出来朱厚照的语气根本不是肯定而是带着质疑显然朱厚照连沈溪的话都不相信。
  他心里嘀咕:“可不是么刘瑾那厮贪墨银子回来不是所有钱都中饱私囊大多数送进了内库甚至送到豹房就是为了收买皇上之心现在就看出他未雨绸缪的效果了……换作别人谁肯这么下血本?”
  朱厚照再问张苑:“张苑平时你有没有送银子给刘瑾?”
  张苑想了下虽然刘瑾在朝为所欲为甚至在宫里也大肆收受贿赂但他却没破费过因为他原本就跟刘瑾站在对立面上送银子去巴结刘瑾实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张苑回道:“陛下奴婢未曾送钱给刘公公不过宫里……有不少人向刘公公送礼。”
  朱厚照显得很不耐烦:“这些事你可有确凿证据?”
  张苑被问得哑口无言若说有证据他的确有但物证却没有需要把那些行贿的人拉来对质那些人怎肯过来?
  “唉看来陛下还是宁愿相信刘瑾是靠真本事才打理好朝政让内库充盈而不是靠歪门邪道的东西……我若是继续攻击刘瑾那不是火上浇油么?最后别把我自己给烧着才好!”
  张苑摇头:“未有证据。”
  “那你还这么言之凿凿?实在不可理喻!”朱厚照生气地喝问。
  恰在此时有太监进来通禀:“陛下内阁首辅谢迁谢少傅求见。”
  朱厚照先是讶异一下随即问道:“谢少傅?他来作何?难道有什么要紧的朝事?问过是什么事了吗?”
  那太监道:“回陛下未曾问及。”
  “那先去问清楚了朕今日心情不好不想接见大臣……嘿真是奇了怪了谢少傅平时不来见朕今日朕刚回乾清宫他便前来……唉算了你去见谢阁老跟他说朕累了需要休息静养改日再宣他觐见!”
  朱厚照最初以为有什么紧急军情想问清楚后再确定是否见谢迁。
  但转念一想有紧急军情也是兵部来奏报而不是内阁如此一来无论谢迁那边有什么事他都不想接见。
  太监出去通知谢迁而朱厚照坐在案桌后思考内库开支问题。
  过了一会儿朱厚照问道:“张苑你觉得除了刘瑾外谁人能打理好内库让朕的库房充盈不至于出现今日窘迫状况?”
  张苑本想毛遂自荐但细细一想自己无法做到刘瑾那般疯狂敛财自荐容易若办不成差事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但想要刘瑾或许会因此回朝他更不甘心。
  “为何不回答朕?”朱厚照厉声道。
  张苑苦着脸回答:“回陛下若陛下信任……可以让奴婢一试!”
  朱厚照诧异地打量张苑过了半晌才道:“也对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旁人行不行?朕若马上调刘瑾回来朝中必然会有诸多反对意见那还不如让你试试……你不是想进司礼监吗?朕给你这个机会若你能打理好内库让朕手头银子宽裕些朕就让你进司礼监甚至让你担任司礼监掌印!”
  张苑听了这话心里非常激动。
  朱厚照给了他一个绝佳的上位机会只要能打理好内库搞来充足的银子供皇帝挥霍他就能得到梦寐以求的地位。
  “奴婢必当尽心竭力……”张苑本想说一些更为笃定的话但想到困难重重只能这么说了。
  朱厚照亲自为他纠正:“不是尽心竭力而是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当朕随便就给你机会吗?若你不能完成最好提头来见……哼哼朕不想养闲人对你来说根本就是成败在此一举的事情!”
  “喏!”
  张苑最后只能苦着脸应承下来。
  ……
  ……
  朱厚照因为内库存银告急有重新启用刘瑾的打算。
  谢迁入宫面圣不得心里非常担心一直到下午他才从内监那里得到消息朱厚照委命张苑暂时执领内库为皇室筹措银两。
  此时谢迁正在刑部会见屠勋本想跟屠勋一起进宫见张太后得到这消息谢迁终于松了口气。
  屠勋笑道:“于乔都说你不用太过紧张这会儿刘瑾还在宣府在其没得到战功前陛下不可能将他调回宫来不然岂非出尔反尔?”
  谢迁面色冷峻:“陛下登基以来出尔反尔的事情做的难道还少吗?”
  屠勋面色略带尴尬道:“但至少这次陛下让张苑领内府差事还算比较靠谱张苑怎么说也跟外戚有关系帮陛下筹措些银两应该不难吧?”
  “若换你去做这差事你有信心?”谢迁看着屠勋问了一句。
  这问题让屠勋根本无从回答摇头道:“于乔这不是为难人吗我乃刑部尚书负责谳狱之事怎会管内库差事?唉!说起来这件事跟户部有不少牵扯可户部那边……”
  屠勋的话只是说了半截言外之意是户部现在还为阉党把控。
  谢迁缓了口气道:“就算少了个刘瑾但阉党势力仍旧不可小觑若刘瑾这个阉党魁首回朝影响仍旧巨大你我到那时怕是又要日夜揪心……”
  屠勋哈哈一笑:“有于乔你我怕什么?既然这件事已得到圆满解决于乔你可以安心回去了如今司礼监不管事内阁事务繁忙你应担当起内阁首辅的职责莫让天下人失望才是。”
  被人戴高帽谢迁却没有感觉多荣幸。
  谢迁沉吟半晌临走时才出言提醒:“之前刘瑾尚未将手伸到刑部这边刑部上下跟兵部基本形成呼应之势若这些日子我在朝出状况你要跟之厚通力合作总归不能让阉党得逞!”
  屠勋皱眉:“于乔你这总是跟留身后事一样的语气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有你在何必让我们这些部堂担忧?还有之厚……他到底年轻气盛若让其继续顶在前面跟阉党斗下去吃亏的终归是他!”
  谢迁冷笑一声:“吃亏?这小子莫要少占便宜才好!看看现在刘瑾离朝后最风光的人是谁便知晓想让他知难而退怕没那么容易!”
  屠勋道:“于乔何必对一个后生有如此大的成见?”
  “你们是不熟悉他。”
  谢迁语重心长“这小子鬼花样多得很谋略过人奈何我无法再在朝十年二十年否则一定会看着他莫要让他做出出格之事!之前要应付刘瑾他提出穷兵黩武之国策赢得陛下之心。若阉党势力剪除国策之事当废此事必须要提上议程!”
  ……
  ……
  谢迁已经在想如何限制沈溪的权力。
  沈溪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之前自己左右逢源手握大权那是因为谢迁想利用他来跟阉党斗就算谢迁不同意两年平定草原的国策还是咬牙同意下来甚至帮他将朝中非议的声音给压制下去。
  只要刘瑾一倒台谢迁作为内阁首辅首先便会站出来质疑沈溪推行的改革。
  沈溪这边知道张苑领内库差事后发现自己有麻烦了。好在张苑首先想到求助之人不是他这个侄子而是寿宁侯和建昌侯。
  甚至在见这两位外戚前张苑被张太后叫去问话。
  张太后已经许久不过问朝事因为给儿子娶皇后之事母子二人出现矛盾甚至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朱厚照都有意回避她日常例行请安也给取消了。张太后一个人在后宫显得百无聊赖今日去见见太皇太后明日去见见没人疼的儿媳妇或者是在慈庆宫逗弄一下自己的小女儿生活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为了罢黜魏彬之事张太后没少担心。
  她怕自己跟儿子的关系越发恶化甚至怕儿子又把魏彬给调用这等于公开打她的脸外更将母子间的矛盾公开化。
  但到最后朱厚照没再说魏彬之事而三千营的控制权也落入张苑之手之前朱厚照说要剥夺张苑的东厂和锦衣卫的控制权最后也没落实现在张苑又掌控内库张太后终于彻底放心下来了。
  将张苑叫来后张太后隔着屏风问话。
  张苑在屏风外大抵只能见到里面有人影似乎不止张太后一人。以张苑猜想很可能是夏皇后在里面这位名义上的六宫之主自打入宫根本没享受到应有的待遇。
  张苑心想:“莫不是太后娘娘想栽培一下儿媳妇听听她如何管教下人?”
  屏风后传来张太后的声音:“……张苑你也算是坤宁宫旧人了哀家当初将你从杂役太监提拔起来也是因为你是哀家的娘家人后来让你去了乾清宫又到撷芳殿侍候太子未曾想你今日能有如此本事成为皇儿跟前的红人……”
  张苑听到这番恭维赶紧毕恭毕敬地道:“全靠太后娘娘栽培奴婢只是尽心尽力做点儿事罢了。”
  张太后笑道:“只要是哀家栽培出来的都知道做事这点哀家很欣慰这皇宫那么多太监哀家谁都不提拔单就重用你还不是因为你做事得哀家心意特意在先皇面前举荐于你?”
  “是是!”
  张苑大概猜想到张太后会说什么但现在张太后故意绕弯子他不敢打断张太后的言语。
  张太后继续道:“你现在手头的责任大了除了御马监那边听说……连内库也归你打理?”
  张苑想到内库的事情多少有些担心因为他知道这根本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想要库房充裕非要有特殊的敛财手段才行。
  “回太后娘娘如今内库……出现亏空陛下让奴婢帮忙打理奴婢才疏学浅难以胜任……”
  张苑言语中带着极大的不安。
  张太后宽慰道:“你不用妄自菲薄咱坤宁宫出来的人一定有能力把事情做好哀家相信你。不过……你在陛下跟前也要适当规劝一二别让他在宫外太过荒唐!”
  听到后面这句张苑几乎可以肯定夏皇后在屏风后面。
  这种话也就是婆婆哄儿媳妇。
  张苑对于朝廷大事或许不太明白但对于家长里短的糟心事却熟悉得很这也跟他是市井小民出身有关。
  “是太后娘娘奴婢谨记!”张苑笑呵呵说道。
  这可是他在皇后面前建立好印象的绝佳机会他明白将来内宫控制权始终要落在夏皇后手上现在张太后对他的赞誉等于是在为他与夏皇后面前铺路。
  张太后又道:“张公公哀家一直没问你内库那边……一共亏空多少银子?”
  张苑被这问题给难住了。
  以张苑的能力根本不懂得管账他没系统地学习过打理钱财充其量识数而已。而且他心思很杂再加上执领内库不到半天根本没过问职司官员具体数字。
  他这边沉默不语张太后以为有些事不好直说于是道:“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张苑虽然不知道具体数字但他脑袋转得很快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内府亏空……实在不是小数字奴婢只能尽心尽力找补……”
  虽然张苑不是管账的材料但他赌的是张太后雍容华贵双手不沾阳春水肯定不会对繁琐的数字感兴趣。
  果然他赌对了张太后确定有这么个事情便就此放过叹息道:“唉!哀家其实早就料到了这两年来皇上一直住在宫外据说豹房建得越来越大养的人越来越多这花销岂能是小数字?哀家以前就想提醒皇上但奈何……皇上这会儿听不进哀家的话了!”
  张苑见张太后气息不顺而屏风后隐约见到一个人起身为张太后捶背赶紧道:“太后娘娘您凤体为重啊……”
  张太后清了清嗓子道:“张公公去问过两位国舅了吗?你是他们送进宫来的有了麻烦该去找他们才是。”
  张苑赶紧道:“奴婢不想让两位国舅操心。”
  “唉!该是他们操心的时候怎么都躲避不了如今他们兄弟俩身在高位岂能不为国事劳心?”
  张太后显得深明大义道“你回头便去问问两位国舅听听他们的意见便说是哀家让你去的。本来哀家应该亲自召他们入宫问事但哀家这身子骨实在不争气。”
  张苑见张太后一直在他面前表现出年老体衰的模样以他的小聪明自然明白张太后是希望他能在朱厚照面前多提提自己。
  也就是说张太后看起来高高在上但其实是变相求助张苑这个奴才。
  张苑显得很懂事道:“太后娘娘请保重凤体奴婢有机会定会在陛下面前提醒孝义礼法。”
  “好好!”
  张太后满意点头“果真是哀家提拔起来的有见地和本事没有辜负哀家对你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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