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虚空2

　　不知道怎么的，看到这个字迹，他隐隐感觉有些眼熟，似乎自己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
　　“古音多……黑血字迹……今天才出现，杀戮之手自动爆发……”他能够确定，刚才杀戮之手的爆发不是他控制的，原本他还以为是这种密武的本能保护性爆发，现在看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他低下头打开水龙头捧了把水往脸上一泼，顿时感觉清醒了许多。
　　“难道是黑萨斯？”他感觉这行字的语气很像是以古音多的身份讲述的。
　　毁灭古音多的，是未知的虚空……
　　“如果这样来看，就有些合理了。我修习了杀戮之手，应该严格算起来也是古音多文明的传承者之一，而黑萨斯或许还残留着一丝残魂在这门密武中。”
　　加隆回忆起的那个出击败黑萨斯之后，那无数消散汇入密武中的黑气。其中很可能混着黑萨斯的残魂。
　　如果是黑萨斯的文字遗留，那就很有可能了。
　　加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顿时想起，当初找到杀戮之手的密武原本时，那上面的字迹就是和刚才的字迹一模一样！
　　“黑萨斯……”他喃喃着念出古音多语中黑萨斯的名讳，他能够肯定，这行字应该是黑萨斯留下的，刚才的爆发也很可能是黑萨斯帮了他一把。
　　他伸手抚摸着自己右肩上的文字。
　　忽然间，没有任何征兆的，那行文字微微模糊起来，竟然迅速转化变成了全新的文字。
　　‘你猜得没错，我是黑萨斯。’加隆心头一震。
　　古音多四十二魔王之一的黑萨斯，在当初那个时代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他是整个文明最巅峰的四十二个人之一，其强大力量甚至被尊称为非人级，被誉为四十二魔王之一。
　　“你还活着？”加隆低声用古音多语询问，压下心头的疑惑和惊讶。
　　‘这只是我残存的一段记忆。真正的我早就灵魂腐朽，死在数千年之前。’黑血文字重新模糊变换，‘我需要你的力量支撑我和你正常对话，否则单凭我无法持久……’“没问题。”
　　加隆毫不迟疑，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古音多文明的主要人物，他心头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和谜团需要对方揭开了。
　　毫不犹豫地，他从双臂中调集出一丝丝生机，沿着手臂胳膊，迅速汇聚都右肩肩井处。
　　‘好了，足够了。’黑萨斯的字迹再度浮现，‘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加隆用古音多语询问，“古音多的毁灭是来自未知的虚空？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已经被盯上了吗？’“什么东西？你说血族死徒？”加隆反问。
　　‘死徒？那是什么？不不不……盯上你的，是虚空生物，不是什么死徒。’黑萨斯迅速回答，字迹再度变化，‘虚空生物当初和术士们大战，争夺数个世界的霸主权，最终同归于尽，双方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他们和我们是死敌。’“虚空生物？”加隆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那是来自冥界的生物吗？”
　　‘不是，冥界是冥界，那是我们一生追寻的理论上的世界，或许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冥界，我们的传承文化认为，宇宙中存在着一处永恒的，能量永不枯竭的母河之源头，那就是被我们称之为冥界的地方，那里是死之尽头，是最纯净的生的起源，我们向往那里，但只有想不开的人才会在活着的时候想要进入冥界。’加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解释，他原本一直以为这个冥界就是指的神话里的那个冥界。
　　“那么虚空生物是指的什么？你先前说的大战又是什么？能详细说说？”
　　‘这是两次空前的强大战争。’黑萨斯顿了顿，‘术士们控制一切，把任何非同族生物都视为奴隶，无论他们有没有智慧文明。他们至高无上，力量无边无际，生命悠长而浩大。在对生命本质的探索中，他们越走越远，最终突破世界的隔阂，降临入侵到了一个又一个的新世界，那段历史，也确实是我们最大的辉煌之一。但是……’“但是什么？”
　　‘术士们在一次新的开拓世界中，遭遇到了另一股和他们一样的开拓者，那就是虚空生物。’黑萨斯用一种寂寥的语气描述着，‘虚空生物强横而贪婪，它们有着无穷无尽的占有欲，双方一接触，便不约而同地相互进行攻击，这一战就是上万年。直到双方都损失惨重，连传承都损失殆尽。这是第一次战争。’‘然后又是几千年之后，我们古音多慢慢恢复了部分术士们的荣光，这一次我们因为有着对母河，对冥界的敬畏和信仰，所以我们步步为营，谨慎小心。而这一次，则是虚空生物主动找上门来。’“你们赢了还是输了？”加隆问道。
　　‘为了消灭虚空生物的世界，我们掀起了母河的愤怒，结果谁也没有料到，母河的愤怒太过恐怖，虚空生物被摧毁殆尽，而我们也被巨大的力量吞噬，整个文明一夜之间成为历史。融进母河成为其中的一部分。’黑萨斯似乎有些疲倦了。
　　‘虚空生物视我们为仇敌，他们发誓要世世代代追杀我们直到永恒。他们以母河为名，立下亘古誓言，凡是传承术士文明的生物，都将成为他们黑暗中的火炬。他们会在梦境中紧随而来，不断追杀袭击你，直到你死亡。’“他们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加隆皱眉起来。“在这个世界，血族的死徒强者，攻击方式就和他们应该很像。”
　　‘血族死徒？我没有见到过，如果你找到一个实例，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但我不认为那是虚空生物。’黑萨斯回答。
　　“为什么？”加隆反问。
　　‘因为它们贪婪而强大，但是却从不存在于一般世界，他们是存在于虚幻和现实之间的夹缝生物，弱小的顶多和一般密武者差不多，强大的甚至能够毁灭整个世界。你描述一下所谓血族的死徒是什么形式的生命？’加隆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血族死徒的信息用古音多语说出来。
　　黑萨斯沉吟了一会儿。
　　‘有些类似，但是不是一类的，死徒的能力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是两种不同的体系。’“怎么说？应该都是梦境中袭击生物吧？”加隆皱眉。
　　‘不，不一样。’黑萨斯解释，‘死徒是操纵生物自己产生的梦境，钻进去，并控制影响对方的思维。而虚空生物则是制造幻觉，不是单纯梦境，他们可以强制将生物拖进他们制造的幻想，甚至可能是虚幻和现实掺杂的产物。’‘虚空生物的能力主要在于让你分不清他是真还是假，是生活在幻觉中还是现实中。两者是不同的体系。’这么一解释，加隆倒是明白了。
　　“那么我怎么才能判断，我现在和你的对话，是真的处于现实，还是处于虚幻幻觉之中呢？”他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虚空生物的幻觉有着一个最大的特征，那就是惧怕生机气息。你可以尝试将手臂里的生机流遍全身，这样能够一定程度抵御他们的攻击。’黑萨斯没有停顿，继续说。
　　‘他们的手段确实和这个世界的死徒有点类似，但是并不相同，只是效果有些相似而已。我怀疑应该是你进入母河时被他们发现，这才盯上你尾随而来的。’“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完全进入这个世界，只是感应到你的气息，还在慢慢侵蚀定位这个世界。所以力量才会显得这么弱小。’“这还弱小……”加隆无语，“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东西根本就是我带到这个世界来的，对吧？”
　　‘确实如此，他们现在是以你为坐标，正在一次次的梦境幻觉侵袭中不断定位这个世界。这种联系是通过亘古誓言牵连的。你也能反向感应到他们的位置。’“那么你们应该有针对性的对虚空生物的措施手段吧？还有关于术士的完整传承。”
　　‘你想要？’“当然。”
　　‘那么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或者说一个许诺。一个对母河的亘古誓言。任何的亘古誓言都必须要全身心地投入去完成，否则会永远受到母河的诅咒，你想好了再回答我。’黑萨斯文字顿时消失淡化。
　　“亘古誓言……”
　　擦干脸上的水，加隆走出洗漱室。
　　双臂上的生机缓缓释放出一些，流遍全身，他顿时感觉自己仿佛清醒了许多，周围的感官世界仿佛都一下子清晰了很多很多。
　　今晚上得到的信息有些大，他需要一些时间好好消化一下，黑萨斯的残魂或者说记忆居然复苏，虚空生物的存在，居然不是什么死徒，而是他自己带入这个世界的敌人。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去证实思考。
　　虽然虚假的可能性很小很小，毕竟死徒就算能够操控梦境，这些东西都是他无法知道的，而且古音多语他们也不可能瞬间学会，在此之前，加隆根本就没在外人面前用过这种文字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