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9章談壹談

　　片刻之後，席勒就拿到了報，看著影像中的暗紅色團，他皺起了眉。他去過上百個星系，見證過數的宇宙奇觀，但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東西。彼岸星系是研究真實夢境的重要節點，突然出現這種東西，難道和真實夢境有關？
　　席勒思索片刻，否決了守備艦隊增援的請求，只是讓他們對那壹片空域戒嚴，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同時要嚴格保密，不允許對外披露。
　　下完命令，席勒繼續研究當下的戰局。對他來說，徹底打敗王朝才是當下唯壹重要的事。
　　光年，楚君歸正對著2000萬共同體戰俘演講。
　　“妳們來自社會的最底層，從來沒有晉升的希望。妳們平均要服役25年，但是300個人中才會出現壹個尉官，2700個人中才會有壹個校官，50萬人中才會有壹個將軍！戰場上，妳們是炮灰，對妳們發號施令的卻是壹群能的人，他們靠著血脈和財富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妳們這輩子也不會擁有的東西。而現，妳們被拋棄了。共同體政府拒絕為妳們付出哪怕是壹元的贖金，所以直到現，妳們還這裏……”
　　同壹時刻，另壹個楚君歸正對著篩選出來的20萬共同體校官講話。
　　“妳們從小出類拔萃，依靠自己的奮鬥走上了今天的位置，而且妳們中的絕大多數有著光明的未來。但是現，這些都劃上了句號。因為妳們被拋棄了，被共同體政府拋棄……”
　　第三個楚君歸則站8000多個將軍面前，侃侃而談。這些人中還有少許的校官，他們壹例外都非常年輕。
　　“各位都有顯赫家世和過人的成就，不過因為主將的能，妳們出現這裏。這裏不是妳們應該待的地方，我也很願意送妳們回去，只不過共同體中似乎有人並不希望妳們回去，所以回歸遙遙期……”
　　最後的楚君歸，周圍只有9個人，其中7個是元帥，另外兩個身份也不差。這裏的楚君歸微笑著說：“我壹共抓了12個元帥，但是只見妳們。我想說的是，我這裏多待壹天，妳們國內的地位就多壹分危險。我這可不是危言聳聽，妳們的對手會不會放過這種機會，妳們自己非常清楚。而且，妳們那些部下的忠誠究竟有多少，恐怕妳們自己都不敢說吧？我很願意送妳們回去，只要條件合適……”
　　真正的楚君歸，正看著智者匯總的數據。
　　智者說：“我研究了人類歷史上所有的著名演講，然後根據戰俘的出身履歷進行分類，再針對性地發表演講，效果會比單純關押的方式明顯很多，很快我們就有大批人手可用，雖然我不認為這些人有什麽用，不過是道哥幾天的產量而已。”
　　“人當然有用。以個體意識為標準，每壹個人都相當於壹個霧族。霧族現子體數量多，但實際上只有三個。”
　　智者忽然沈默，然後問：“開天還活著嗎？”
　　“妳認為呢？”
　　“我感覺不到他的意識，但是細胞活性還。這種情況，有些類似於人類的植物人，或是僵屍。”
　　這是個沈重的話題，楚君歸和智者壹直回避，這個時候才重新提起。智者說：“要不，我們問問道哥的想法？”
　　“也好。”
　　片刻後，楚君歸面前出現了壹個飽經滄桑的中年男人，以獨特的低沈聲音說：“老板好！”
　　“妳的樣子又變了？”
　　“進化之後，我的心境有了新的變化，所以重新選擇了壹個更適合我的形象。”
　　楚君歸點了點頭，霧族的人類影像就像人類虛擬世界的頭像，想怎麽設都可以。
　　來之前智者已經和道哥說了楚君歸的問題。打過招呼後，道哥就說：“我也感覺不到開天的意識，每個細胞的意識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本能。奇怪的是，他的細胞並沒有開始分裂。我們霧族的細胞數量如果達不到產生聚合意誌的臨界點，就會壹直分裂增殖，知道數量足夠為止。這是刻印我們基因中的本能。”
　　“我怎麽不知道？”智者問。
　　道哥看了智者壹眼，平靜地說：“進化到終點時，基因裏的許多秘密才會向我們揭開。此之前，我們都法探索基因，只能被動接受基因傳承記憶。”
　　智者不說話了。他明顯有些不高興，畢竟他自己覺得地位要比道哥高出很多，然而進化上卻被道哥遠遠甩身後。然後又被道哥當面諷刺了壹句。
　　聽完道哥的話，楚君歸若有所思。開天的細胞沒有死亡也沒有分裂，意味著開天的意識有可能還活著，還真實夢境裏！
　　楚君歸叫道哥過來，還有第二件事。
　　“有沒有什麽子體可以控制人類，但又不影響他們的思考和行動能力？”
　　“具體壹點。”
　　楚君歸整理了壹下思路，說：“我想要壹種類似於控制器的子體，能夠接收到命令時終結宿主的生命。這是基本要求，進階要求是最好能夠判定宿主是否背叛，從各方面增強宿主身體素質，但是不要影像宿主健康……”
　　“我明白了。”道哥沈默了整整十幾分鐘，然後說：“我調整了壹下子體的預設程序，增加了壹種控制子體。它可以寄生宿主的大腦裏，然後通過引力場接收外界指令。按照老板的要求，這些子體分成低中高三個級別。低級的只有控制和分泌幾種激素的能力，只要我們發布命令，它就可以分泌人體必須的激素，可以段時間內激發潛能、遮斷痛覺。如果收到自毀指令，它會限增殖，吃掉宿主的所有大腦和神經細胞。低級控制子體體積只有0.001立方厘米，以人類目前科技水平想要找到並清楚它十分困難。這並不是完全找不到，而是需要的治療用相當龐大。任何壹個人類政府都不會願意為幾千萬人支付這筆用。”
　　“中級子體可以全面強化宿主的身體素質，修補基因方面的破損和缺陷，並提供臨時的戰鬥增幅。具體強化幅度視個體而定，最基礎的強化幅度是120%。”
　　“高級個體可以按照預設方案對宿主基因進行優化，從而產生全面的改變，效果相當於人類最高等級基因優化的3倍。它可以自主思考，自主判斷宿主是否叛變，並且包含了中級子體的全部功能，除此之外，它還能額外控制數量不等的中級子體，具體數量可以由我們設定。缺點是體積較大，有壹個立方厘米，不過可以分散宿主的整個大腦裏。”
　　楚君歸問：“如何能確保子體可有收到我們的指令？如果有人研究出屏蔽方法呢？”
　　“每壹個子體都有獨壹二的編碼，自毀指令包含子體編號，可以定向清除我們指定的子體。指令的發布是通過恒星引力場發布，只要是恒星系範圍之內，就都逃不過指令。所以如果我們需要清楚某個子體，只需要知道它哪個恒星附近就行了。除非宿主永遠不靠近任何恒星，否則早晚會接收我們的指令。”
　　控制子體都是相當簡單的生物，不需要對他們下太復雜的命令，因此須智者出動，只要派幾個專門發布指令的智慧子體就行了。智慧子體可以太空裏生存上百年，沒有任何補給，只靠陽光也能活幾十年。它們只要靠近恒星，然後就可以脈沖式地發布指令，覆蓋整個恒星系。道哥現可以控制壹千萬個智慧子體，所以發布自毀命令不需要什麽成本，也沒難度。
　　這正是楚君歸想要的，底層士兵給低級子體，校官們和社會精英用中級控制，高層人士植入高級子體，這些共同體的戰俘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楚君歸看看時間，說：“先把高級子體準備好，然後再去找那些大老談談。”
　　經過智者多輪洗腦，不管願不願意投降，所有共同體戰俘至少都承認壹個事實：他們確實被共同體給拋棄了。這壹點前面幾批戰俘格外確定。除了第壹批戰俘之外，其實後面幾批戰俘中身份高的人都知道楚君歸壹直想把戰俘賣回給共同體，奈何共同體政府根本不接招，絲毫沒有花錢贖人的想法，反而接二連三的進攻光年。按照俘虜們關押的條件，太空站如果被壹顆流彈擊中，裏面的幾十萬人就會立刻死亡。
　　知道自己被政府拋棄，並不意味著就要投降或是妥協。來自共同體最底層的2000余萬戰士最終願意投降的只有15%，剩下的還堅持。他們不是不想妥協，而是根本沒有贖自己的錢。不過因為基數大，15%也有300余萬。其中有100萬都是星艦艦員，屬於高素質的戰鬥人才。
　　自我奮鬥的社會精英們的選擇余地就大多了，投降的占20%，妥協的高達40%，只有不到壹半的人堅絕不妥協，堅信共同體壹定會得到最後的勝利。
　　然後是將軍們，這群人不需要投降，楚君歸的要求是回去後暗中為光年工作，結果答應的居然超過90%。第壹輪談判時，智者威脅要動用肉刑，當時就有壹半的人屈服了。近3000萬俘虜中，這些人僅有不到1萬人，千裏挑壹都是說少了。他們中絕大多數都站普通人畢生也法企及的高度。共同體內部大多數國家階層早就固化到了極致，普通人從士兵幹起，壹輩子都未必能當上上尉連長。而這些人有父母和家族奠定的地基，起步至少都是少校。這樣的人，肉金貴著，別說為信念付出生命，就是挨頓打也不願意。所以智者上來就是先給他們看看過去時代的殘酷肉刑，再拉幾個真不怕死的出來當示範，結果效果出奇的好。
　　最後則是不到10個的元帥和大貴族。他們或者執掌壹方，或者是國內的實權掌控者，有好幾個都是所加盟國的二把手。不用楚君歸提醒，他們自己就很清楚離開權利中心的後果是什麽。權力壹旦出現真空，就會有人填補，而等他們回去，格局早就變了。所以這些人中許多不是楚君歸找他們，而是他們來找楚君歸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