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楓夜先生也太能幹了

　　“這樣啊。”
　　聽著緋真的介紹，楓夜微微點頭。
　　實際上這些信息他的神之眼也大致能看的清楚，不過對於壹些魂魄生活的細節他並不是完全的了解。
　　雖說這也算是他創造的世界，但他只能算個設計師，創造的也只是最早的框架，後來肯定還是會有其他變化的。
　　例如靈王宮、例如地獄、還有斷界等等，這些地方當時都沒有被創造出來，但現在應該是都存在的，毫無疑問也是靈王後續逐漸補上的壹些區域，相當於給這個世界又打了壹塊塊補丁。
　　“因為地方很大，所以這裏空置的地方也很多，妳可以在這附近隨便挑個地方自己造壹棟房子作為以後居住的地方。”
　　緋真走到壹處石凳上坐下，沖著楓夜點著頭開口，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裏就是我自己造的房子，很簡陋……”
　　楓夜灑然壹笑，道：“是有點。”
　　說是房子，實際上只能算是各種材料胡亂搭建的壹個能遮陽避風的地方，整體看上去只透露出壹種氣息——窮。
　　緋真兩頰略微泛紅，道：“這邊使用的貨幣和那邊也不壹樣，是屍魂界特有的貨幣，也基本上能買到各種各樣的生活用品，有足夠的錢的話也可以請專業的人來蓋壹棟像樣的房子。”
　　“嗯。”
　　楓夜點點頭，示意自己聽進去了。
　　對於這些世界的細節他倒是聽的津津有味，畢竟這裏最初只是空無壹物的壹片荒地，親眼看到百萬年後，這個世界發展的規模以及變化，對於他這個創造者而言也是別有那麽壹番感慨的。
　　雖說屍魂界能有現在的形態，絕大部分都是靈王所引導，但這個世界畢竟也有他的壹份在裏面。
　　百萬年後來看世界的變化，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壹般。
　　緋真猶豫了壹下，還是繼續陳述道：“魂魄的生存壹般不需要食物，只要依賴大氣中的靈子還有水就可以存活下去，所以食物在這裏是很珍貴的東西，價值比現世那邊要高上很多……”
　　說到這裏她偷偷的看了壹眼，卻見楓夜神色如常，甚至沖著她壹笑，道：“嗯，我了解了。”
　　緋真的神色略微壹頓，接著兩頰略微泛紅，忽然有些不太敢直視楓夜那張英俊而又陽光的面容，向壹側移開目光。
　　知道食物很珍貴，卻完全沒為之前把食物給了她而露出可惜和遺憾之類的神色……緋真忽然有點理解莉莉絲之前說的她有些幸運這件事了，能遇到楓夜這樣的好人似乎的確是挺幸運的呢。
　　緋真微低下頭，目光看向楓夜腳下，低聲道：“因為地域問題，越偏僻的地區，水源越稀少，據說靠近中央的那些排名靠前的流魂街的街區，都是有很多河流在街區中穿過的。”
　　“這些河流很寬闊，但隨著向外蔓延而逐漸變小，到了七十區以後就很少能遇到河流了，絕大部分水源都來自於泉水、井水。”
　　屍魂界的壹切都由靈子構成，也包括水源。
　　靈子越密集的地方，水源也就越豐富，所以從天空往下方看去，能看到靜靈廷附近的河流是最寬闊的，越往外則越狹窄，就像是壹株大樹往外延伸出無數的枝丫。
　　延伸至最邊緣的地區時，基本上就已經斷流，只能看到零零散散的壹些小小的靈泉出現在邊荒的地區內。
　　“……據說八十區那邊連泉水都幾乎沒有，即使是在我們七十八區這裏，水源也很稀少，距離這裏比較近的只有壹個靈泉，而且被壹夥人給控制了，每天只產出很少的壹部分靈水。”
　　緋真說到這裏不由得嘆了口氣，道：“我幾乎沒辦法從他們那裏弄到水源，每天只能搜集稀少的露水來飲用……”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正是因為每天只能喝很少的露水，這些露水幾乎只夠她自己勉強維持生命，要再分給繈褓中的妹妹露琪亞實在是不夠，所以她才痛苦的做出遺棄妹妹的決定，但就在要這麽做的時候遇到了楓夜。
　　“看來排名靠後的地區的生活相當困苦啊。”
　　聽著緋真的話語，楓夜神色如常的輕輕點頭。
　　緋真略顯低落的點了點頭，道：“而且要抵達流魂街的其他區也是很困難的，尤其是我們七十八區這裏，中心壹些的位置還好，還算是存在壹些秩序和維持秩序的人，但荒野的地方就很危險了。”
　　她不是沒想過去其他區，但壹方面路途遙遠，另壹方面也是荒涼的地方幾乎沒有秩序可言，在這靠近城鎮的地方還好，走到更偏遠的地方，遭遇什麽強盜、劫匪殺人犯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她沒有失落多久，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沖著楓夜做出壹個微笑，道：“所以接下來妳就要在這裏生活了……嗯，那個，不介意的話妳可以先住在我這裏，等明天再和妳妹妹造房子。”
　　說出這番話後，她兩頰又略微泛紅。
　　之前饑餓的時候她沒心思關註其他事情，現在吃飽了之後，難免就註意到楓夜無論是從正面還是側面看，顏值都是無可挑剔的帥氣。
　　嗯。
　　畢竟給了自己珍貴的食物，讓他借住幾天是合情合理的對吧。
　　楓夜看著緋真的樣子心中壹陣失笑，琢磨著那自己就體驗兩天普通魂魄的生活好了，正好順便觀察觀察這個世界有沒有壹些其他的變化，畢竟這個世界有百分之五的部分屬於他的力量，也很有可能會演化出壹些其他不同的東西。
　　“那就多謝了。”
　　“……不用客氣，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緋真微紅著臉回應。
　　接著她又開始繼續講述起了其他事情，聊到自己過去的事，是因為意外而出了車禍和妹妹壹同喪生，之後被死神接引到了這裏。
　　因為屍魂界這邊的世界實在太大，她的爺爺奶奶的去世時間雖然和她相隔不遠，但根本就不知道對方在哪裏。
　　在這個世界想找到前世的親人是很難的，魂魄們壹般穩定下來後，都會將前世的事情放到壹邊，於其他人組成新的家庭來生活。
　　“那真是遺憾。”
　　楓夜聽著緋真的敘述，安撫了她壹句。
　　緋真輕輕的搖頭，道：“沒什麽……”
　　她和妹妹很年輕就死了的確很遺憾，不過楓夜和莉莉絲也差不多，看上去應該不比她大太多，也是很年輕就來到了屍魂界。
　　她倒是稍微有點想知道楓夜以前的事情，但見楓夜不想去聊過去也就很理解的沒有詢問，畢竟除非主動訴說，不然詢問其他人怎麽死亡的是壹件很不禮貌的事情。
　　“嗯，天有些晚了，我們早些休息吧。”
　　緋真看了看勉強能算是窗戶的墻壁上的壹塊洞，望了望外面的天空，安撫了壹下妹妹露琪亞後，沖著楓夜開口。
　　“好。”
　　楓夜點點頭，看著緋真躺下後，沖著她輕輕壹個彈指。
　　壹點白色的光芒壹閃而過，沒入了緋真的體內，讓她壹下子熟睡了過去，連同繈褓中的露琪亞也壹並睡著。
　　莉莉絲靜靜的看著這壹幕，然後望向楓夜，道：“父親大人，要去找零嗎？”
　　“他已經不在了。”
　　楓夜站了起來，負手望向天空，輕嘆了壹聲。
　　如果靈王的意識還完整的話，那麽在之前就應該感知到他，並且主動給他打招呼了，可現實是對方沒有任何動作。
　　即使靈王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消亡，應該也就只剩下壹點點了，猶如風中殘存的燭火，那已經不能再稱為‘意識’，只能是殘存的壹點點靈而已。
　　這也讓楓夜有些感嘆。
　　哪怕是靈王這樣的存在，力量甚至比現在的他還要強上很多倍，都在百萬年的時光中意識消亡殆盡。
　　倘若他沒有穿梭時空的能力的話，與靈王壹起創造屍魂界並經歷百萬年到現在，多半也變成和靈王差不多的樣子了。
　　力量的永恒是很容易的。
　　無論是他還是靈王，具備的力量幾乎都是永恒的，即使跨越百萬年、千萬年甚至上億年都不會消亡，就像恒星壹樣，足以維持數十億上百億年的發光發熱。
　　但意識和自我要永恒存在就太難了。
　　話說回來。
　　如果靈王沒有刻意隱藏他的事情，那麽這個世界現在應該也存在著關於他的傳說吧，上百萬年前的傳說。
　　他這個創造者就相當於離開了百萬年，然後又重新回到了這裏。
　　想到這裏楓夜不由得輕輕壹笑，目光望向外面，道：
　　“屍魂界……”
　　“妳的締造者回來了。”
　　跨越百萬年的歷史來到現在，路途很遙遠，他經歷了壹段相當漫長而且無聊的時間，暫時安靜休息壹段時間也很好。
　　……
　　清晨。
　　壹縷陽光透過不規則石塊堆積的墻壁上的縫隙，照射進了簡陋的小屋內，讓少女的小臉上沾染了壹片金色的晨曦。
　　就在這時，露琪亞的啼哭聲響起，讓緋真悠悠的蘇醒過來。
　　她坐了起來，先是抱起了露琪亞安撫了壹下，接著逐漸回憶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連忙往四周看去，但並沒看到楓夜的身影。
　　她抱著露琪亞站了起來，往房屋外走去。
　　剛走出來，她就略微壹怔。
　　因為她看到，在她的那棟簡陋的小屋前方，不知何時已經堆砌起壹個造型十分工整，看上去有模有樣的房屋。
　　“這是……”
　　正當緋真張了張嘴，有點愕然的想著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麽的時候，對面的門被推開了開來。
　　就見楓夜從裏面走出，沖著緋真溫和壹笑，打招呼道：
　　“早啊。”
　　“早……”
　　緋真有點發呆的回應，忍不住道：“那個，楓夜先生，這是……”
　　楓夜對著陽光舒展了壹下身體，笑了笑道：“嗯，聽妳說要蓋房子，所以就早壹點起來做了，剛好完工。”
　　“壹，壹個晚上嗎？”
　　緋真忍不住張了張嘴。
　　雖然屍魂界這邊和現世不太壹樣，建造房子比現世那邊容易，就地取材就可以，而且魂魄在這邊的力氣壹般也比人類在現世要大壹些，可就算楓夜在她睡著之後就運動了，也才壹個晚上而已。
　　這也未免太能幹了吧！
　　“啊，差不多。”
　　楓夜溫和的點頭，接著道：“要來點早茶麽？我讓莉莉絲去煮了。”
　　“早，早茶？！”
　　緋真覺得自己的思維有點跟不上了。
　　楓夜笑著點頭，道：“建造的時候恰好挖出了水，我又抽空去北邊找了壹些茶葉，順便還采集了壹些食材。”
　　緋真：“……”
　　片刻後。
　　在顯得很寬敞幹凈的房間內，緋真坐在壹張石凳上，面前擺放著壹個小茶杯，茶杯裏是壹杯冒著熱氣的茶水。
　　她端著茶杯抿了壹口，然後看了看裏面的茶水，猶豫了壹下後，將茶杯遞到了懷中的露琪亞的嘴邊。
　　小露琪亞咕嚕咕嚕的壹口氣喝光了壹杯茶。
　　“妳給她喝茶嗎？”
　　楓夜看著緋真有點好笑的開口。
　　緋真不好意思的道：“魂魄的話只要靈水就能存活和生長了，不過就是生長周期有點長，大概五年才相當於現世的壹年。”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壹下，短暫的猶豫後，站了起來，向著楓夜躬身行禮道：“那個，楓夜先生……請讓我在這裏生活吧……我，我能做很多事情的。”
　　楓夜找到了壹口靈泉，那情況就截然不同了，依靠這口靈泉完全足夠供給她和妹妹露琪亞的生活，讓她們能活下去。
　　看著緋真的樣子，楓夜隨和壹笑，道：“妳昨天可還收留我來著，還擔心我會把妳拒之門外麽？”
　　“十分感謝。”
　　緋真再次向楓夜鞠躬行禮，然後有些感激的看向楓夜，並小聲的道：“那……那是不壹樣的。”
　　昨天只是因為受到了楓夜給的食物的恩惠而感到不好意思，另外就是楓夜看上去像是很溫和的人，而且又長得很帥，但現在是她和妹妹露琪亞需要依賴楓夜的靈水才能生存，這顯然是不壹樣的。
　　“把這裏當做是妳的家就好。”
　　楓夜隨和的壹笑，接著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道：“我到外面轉轉，熟悉壹下這裏。”
　　“啊，嗯……註意安全，別去偏遠的地方。”
　　緋真又站了起來，看向楓夜提醒道。
　　楓夜揮了揮手，走了出去。
　　……
　　於此同時。
　　護庭十三番隊壹番隊總隊，連同總隊長山本元柳斎重國在內，十三位隊長齊聚於此。
　　“那麽……”
　　“關於昨天屍魂界發生異常波動事件，各位有什麽調查結果沒有？”
　　山本元柳斎重國看向分成兩排站立的眾多隊長沈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