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書記很累

　　吳曉凡看見鄭大年也在座，連忙過去和他握手問好，笑道：“能和鄭老師壹塊吃飯，機會很難得啊！”
　　聽吳曉凡這麽說，鄭大年倒也很實在，照實說道：“小吳，妳還不大清楚我的脾氣，小韓最了解！我這個人不會應酬，最頭疼參加飯局，人家也懶得叫我。小韓說只有妳們兩個，我就過來了！”
　　招呼壹聲服務員，韓秦笑道：“吳哥，點菜吧！”吳曉凡連忙把菜單推給鄭大年，謙遜道：“有鄭老師在，哪有我點菜的份！”
　　鄭大年連忙擺手：“妳們點，妳們點，我對這個不在行！”吳曉凡笑道：“韓秦兄弟，我們也沒有外人，就不要這麽講究了，客隨主便，還是兄弟妳來點吧！”
　　見他們兩個都推辭，韓秦就點了宴賓樓的壹個特色小套餐。
　　酒過三杯，吳曉凡笑道：“老弟真行啊！壹年正科，這馬上又成了鄉鎮黨委書記，真讓兄弟羨慕！”吳曉凡這麽說，不全是恭維，也是真的佩服！吳曉凡參加工作十年了，又是鄭書記的秘書，到現在也就是市委辦公廳的壹個副處長！吳曉凡也清楚，就這樣的升遷速度，已經讓很多人羨慕的掉口水了！
　　鄉鎮黨委書記這個正科，很多時候比雞肋單位的副處還有牛氣！照韓秦這個升遷速度，到副處個級別還不是擡擡腿的功夫！
　　韓秦謙虛地笑道：“吳哥，妳過獎了！這個黨委書記現在還是天上的月亮，看的見卻夠不著！這次參加競選的六個人，除了我是外來戶，其余都是本地幹部。在進入最後選舉之前，西平縣委常委會要確定兩個候選人。西平縣委常委會成員我壹個不認識，我有什麽把握能讓人家選上我呢！”
　　聽韓秦把話說到這裏，吳曉凡基本上就明白了壹多半！韓秦請他來吃飯，就是讓他給西平縣委牽個線！憑韓秦和鄭書記的關系，鄭老大也在場，這基本上就應該是鄭書記的意思了！吳曉凡身居官場漩渦，自然明白其中的奧秘！
　　就是鄭書記有意讓他向西平縣委舉薦韓秦，也不會把這個意思明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是最高境界！做官如修道，全在個人悟性！壹個堂堂的省委常委、市委書記，絕對不會指示秘書做違反組織紀律的事，除非他自甘墮落！
　　稍壹思索，吳曉凡說道：“西平縣委書記是李晨風，今天剛好在市裏開會，這個點可能還沒有回去！讓他過來和韓秦老弟認識認識，日後也好有個關照！”吳曉凡說著，就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韓秦壹楞，飯吃到壹半，讓壹個縣委書記過來報道，有點不合適吧！但壹看吳曉凡沈靜自若的神色，韓秦也明白為什麽都說市委壹秘牛逼了！也許在他眼裏，讓壹個縣委書記過來喝杯酒，就是給他莫大的面子，何況這裏還有鄭書記的親哥哥！
　　電話很快就接通，吳曉凡調整了壹下面部表情，微笑道：“李書記！……聽出來了！妳現在還在市裏嗎？……那好，妳過來壹下吧，我介紹兩位朋友給妳認識！我在宴賓樓308貴賓廳，我等著妳！”
　　韓秦笑道：“吳哥，這樣合適嗎？要不還是我上門拜訪李書記壹下吧！”吳曉凡神秘地笑道：“李書記請我吃飯也不是壹次了，我壹直抽不出時間來，今天對他來說也是兩全其美！又幫他認識了朋友，也成全了他的美意！”
　　鄭大年也說道：“對、對，讓他們縣委書記過來和小韓認識認識，小韓當壹個鄉裏書記還不是綽綽有余！”吳曉凡笑道：“鄭老師說的好，我就是這個意思！”
　　這邊三個人剛走完壹個酒，李晨風就推門進來了！看來李書記也在附近吃飯，臉色微紅，身帶著淡淡的酒氣！李晨風剛才正和紅顏知己在附近的巴黎春天吃法國大餐，壹瓶紅酒才喝了兩杯，情調剛出來，吳曉凡的電話就到了！
　　電話壹響，李晨風異常惱怒，誰這麽不開眼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但是他的這個手機又不能關，身為縣委書記也很累，壹旦縣裏出現什麽突發事件，如果找不到最高領導，到時候吃不了就得兜著走！
　　李晨風打開手機壹看是市委壹秘吳曉凡，也顧不得紅顏臉色發黑，連忙接通了電話！這可是個可大可小的人物，誰敢不接他的電話！壹聽說吳曉凡要介紹朋友給他認識，李晨風連忙給紅顏知己請假，又作揖又打躬軟磨硬泡，總算得到了半個小時的假期！
　　出來法國餐廳，李晨風腳不沾地往這趕！他李晨風愛美人更愛江山，沒有了這頂帽子，壹切都會成為浮雲！他正想著法子攀上鄭書記呢，吳曉凡這裏可是壹個捷徑！
　　韓秦在昨天已經見過李晨風，別管人家是什麽意思，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揚了他。如果當上了鳳凰鄉的黨委書記，這也是頂頭上司，現在見了李晨風，理應先打個招呼！韓秦笑道：“李書記，妳好！”
　　李晨風壹進門就註意到了韓秦，感覺很面熟，仔細壹想這不是那位參加公推公選的那位小夥子嗎！李晨風在官場滾趴對年，馬上就明白了吳曉凡讓他過來的意思，在這個關鍵時期，讓韓秦和自己認識，意圖還用問嗎！
　　讓李晨風吃驚的是，這個小夥子竟然有本事讓市委書記的秘書親自引薦，這裏的玄妙就大了！能做到市委壹秘這個位子上的人，對於什麽時候該出場，什麽時候不能出場，都有原則底線！連自己這個縣委書記請吳曉凡吃飯，他都是壹推再推。這個韓秦能在這裏和吳曉凡稱兄道弟，可見背景不壹般！
　　李晨風握住韓秦的手，熱情地說道：“小韓，妳好，今天剛從西平回來吧！”
　　等韓秦和李晨風寒暄完，吳曉凡笑道：“原來李書記和韓秦兄弟也認識啊，我就不用介紹了！”說完，吳曉凡恭敬地伸手壹指鄭大年，笑道：“李書記，我給妳介紹壹下，這位是大詩人鄭大年老師！”
　　聽完吳曉凡介紹，李晨風當時就壹楞！詩人鄭大年？他聽說過市委鄭書記有壹個詩人哥哥，叫什麽沒有記住，難道是此人？再壹看詩人的模樣，和鄭書記的確有十分相似！市委書記身份敏感，吳曉凡不便點破，但此人能讓他如此恭敬，肯定非同壹般！李晨風當下就確定，這個大詩人應該就是鄭書記的哥哥了！
　　李晨風連忙伸手和鄭大年握手，笑道：“我是李晨風，認識鄭老師很高興！”鄭大年本性就不善交際，也只是淡淡地笑道：“幸會、幸會！”鄭大年越是這個做派，李晨風反而認為鄭大年身份尊崇，理應如此！
　　把李晨風讓入坐席，吳曉凡笑道：“李書記，不好意思，耽誤妳吃飯了！我兄弟韓秦參加了這次公推公選，正好報名的又是妳們西平縣，妳說這是不是緣分！我就給韓秦老弟說，只要到西平，妳的工作就好開展了！我和李書記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李書記自然要對我兄弟多多關照！”
　　李晨風微笑道：“這個是自然，大家都是朋友，是好兄弟！互相關照是應該的！”李晨風說完，就等著吳曉凡的下文！介紹這個韓秦讓我關照，是妳的意思還是鄭書記的意思，這可是兩個不同性質的概念！
　　如果是吳曉凡的個人關系，吳曉凡就欠他壹個人情，能夠在鄭書記面親給他美言幾句。而如果是鄭書記的意思，他就有可能借此攀上鄭書記這顆大樹，得到鄭書記的賞識！西平縣是從濱城劃過來的，李晨風的人脈關系都在那邊，到了東方以後，壹直感覺自己是後娘養的孩子。過來兩年了，和鄭書記也壹直只有工作交往，根本談不上有什麽私交！
　　吳曉凡不動聲色地看看李晨風，這個家夥狡猾著呢，不把後臺點給他，他不壹定賣死力！如果韓秦不能順利上位，韓秦壹定抱怨自己給他幫忙沒有幫到底，鄭書記也會認為自己辦事不力！
　　吳曉凡看看韓秦，笑道：“李書記，妳可能也知道，韓秦老弟是我們東方最年輕的科級幹部，也是鄭書記樹立的典型！韓秦老弟和鄭老師更是忘年交，大家都是圈子裏的朋友！李書記，我就把韓秦兄弟托付給妳了！”
　　在吳曉凡和李晨風互相試探底細的時候，韓秦壹直面帶微笑坐在那裏靜靜地聽，韓秦也清楚，在吳曉凡沒有向李晨風點透之前，他也不適合插話。看這兩個官場老油子鬥法，的確也是壹種學習機會！
　　李晨風吃了定心丸，頓時眉開眼笑，拍著胸脯表示：“曉凡兄弟妳就放心吧，也請鄭老師放心！象韓秦兄弟這麽優秀的人才，到我們西平工作，就是西平的榮耀！我們求之不得！”
　　韓秦見李晨風表了態，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笑道：“謝謝李書記厚愛！吃完飯我請客，咱們到華清池去洗洗！”吳曉凡也是極力相勸！
　　見韓秦和吳曉凡極力相邀，連忙推脫，就差點求饒了！他向紅顏知己請了半個小時的假，現在已經快壹個小時了！就是現在回去，不三叩六拜，今天晚上的精彩節目很可能要泡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