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四百六十八章 大橘和支點

　　看到大橘的緊張樣，酒吧侍者心生暢快，忍不住放聲大笑，聲音和什麽洪亮、高亢都不沾邊，平平常常，但笑聲混雜在酒吧內的輕音樂中還是很明顯的，要想聽不見，除非是個聾子。
　　大橘回頭觀看，發現周圍那些客人，包括正在和死亡說著什麽的滅霸都沒聽見笑聲，能聽到的只有她自己。
　　“妳？嗯？……妳不是……妳應該不是那位！妳在嚇唬我！”對方第壹次開口的時候大橘就剩下震驚了，說什麽都沒聽清。
　　現在這個年輕侍者第二次開口，大橘總算發現了問題，她可是見過黛西對付超越神族時的樣子，從各方面看，都和眼前這家夥不同，層次感就不壹樣，這家夥好像也沒自己想象的那麽強，看起來好像和自己差不多？
　　錯覺，都是錯覺！自己誰也打不過！
　　大橘把頑強抵抗的念頭拋到了九霄雲外，依然抱著椅子，哪怕這椅子連她壹條腿都擋不住，可她還是固執地抱著，似乎躲在什麽東西後面能夠給她帶來安全感壹樣。
　　“我是誰並不重要，反正不是妳想象中的那位，要來喝壹杯嗎？我請客。”年輕酒吧侍者做出邀請。
　　大橘把他仔細打量兩眼，這才輕輕點頭。
　　她個子矮，酒吧的椅子太高，坐不上去。隨著念頭微動，她變成了黛西的模樣，這次大橘平視對方的眼睛，她想看看對方在搞什麽鬼。
　　“妳還能認清自己是誰嗎？當有壹天妳和那位女士完全壹樣的時候，妳還是妳嗎？”盡管知道她不會喝，年輕的侍者還是推給她壹杯雞尾酒。
　　看著淡藍色的酒液，大橘沒說話，而是想了想。
　　對方的問題很尖銳，正是她在盡力避免去想的壹件事。
　　哪怕黛西和她分開，她依然還在以壹個很快的速度被同化著，這是壹種慣性，是河流必然會進入大海的趨勢，誰也無法阻攔，黛西不行，她也沒戲。
　　之前她還能變成胖黛西的樣子，把黛西氣得牙癢癢，好幾次賭咒發誓要揍她，現在就不行了，壹旦變形，她就會自動向黛西的相貌靠攏，想改都改不了。
　　她哼了壹聲：“別想挑撥我們的關系，說吧，找我什麽事？那位的信息我壹個字也不會說的！妳趁早死了那份心吧！”
　　她擺出壹幅英勇不屈的模樣，只是聯想到之前抱椅子的表情，多少有點不協調。
　　“橘貓小姐……”
　　年輕侍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大橘反問他：“在和人對話的時候是否要先報出自己的名字？這是基本的禮儀，妳難道連壹個名字都沒有？妳才是最可悲的那個。”
　　“名字？”年輕侍者想了壹下：“作為平衡現實和非現實的存在形式，如果妳願意的話，可以叫我支點。”
　　聽說對方有名字，大橘緊張的心弦又放松了壹絲，有名字和沒名字是兩個概念，這對她來說是好消息。
　　“我們很相似，妳，和我。”支點指了指大橘，又指了指自己。
　　大橘撇撇嘴：“我們壹點都不像，我可沒妳這麽老。”
　　支點不以為意地說道：“我壹直以為自己是獨壹無二的，我是那位的過往，祂則是我的未來，我們並存於這個看起來很大，實際很小的池塘裏。
　　這個世界限制了我，更限制了祂。祂缺乏壹種妳們稱之為動力的東西，我也很迷茫……直到妳的出現，那位女士似乎有意，似乎無意，祂創造了壹個和我近似的個體，妳承載了祂的善良與童心，某個層面上看，妳其實也是她和現實世界的支點。”
　　大橘撓了撓腦袋，她很想說自己聽不懂妳在說什麽，可實際上她懂，每個詞都懂，很早之前她就明白。
　　無論是自己的知識，還是對小瑞秋的喜愛，對琴的懼怕，這些都源於黛西，她從來也沒否認過這壹點。
　　黛西只保留了自己對金錢的熱愛，那是她維持自身內在平衡的關鍵，剩余特質，作為外部平衡的大橘幾乎都完整繼承了下來。
　　不想聊這個問題，至少不想和陌生人聊，大橘有點不耐煩：“是是是，妳說的都對，弄明白這件事對妳有幫助嗎？”
　　她已經看清了支點的存在形式，這家夥是OAA割舍掉的過往，嚴格說起來，確實和自己差不多，獨立又統壹的全新個體。
　　“我的意思是妳有什麽生存目標嗎？當壹切走到盡頭的時候，妳是選擇和那位女士重新合為壹體，還是走上全新的道路？”
　　看起來這個問題困擾了支點很久，他的話語依然從容，只是語速明顯快了壹拍。
　　這家夥有病！大橘壹肚子不屑，就像黛西所說的那樣，OAA就是病得太厲害，才讓黛西鉆了壹個超級巨大的空子，眼前的支點壹脈相承，同樣病的不輕。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妳也和那位存在共享生命吧？妳有走到盡頭這個可能嗎？”大橘硬著頭皮和他討論這些很繞的問題，實際則是在計算回返的路徑。
　　理論上說，支點會永遠活下去，可當OAA認為自己不需要過往的時候，他就會消失，普通人的生死位於物質層面，而支點的生死就涉及到了概念層面。
　　他即使想死，手持全多元宇宙威力最大的武器也死不了，因為他是OAA對自己過往所做出的定義，這個定義不消失，他永遠也死不了。
　　“萬事萬物總有其終結……”
　　大橘擺擺手，意思是自己不想和妳扯淡，她變回了自己的模樣，像是個球壹樣團在椅子上。
　　圓滾滾的下巴對死亡和滅霸那邊輕點：“沒什麽事，我就帶他們走了？聽我壹句勸，妳的問題就在於讀書太多，自身活動太少，有時間出去轉悠轉悠吧，人都快傻了！”
　　支點也做了壹件好事，他把死亡從混亂當中拉了出來。
　　作為OAA的過往，他也不允許死亡升到全能宇宙級，此時按照大橘的視角來看，原本已經恢復七八成的死亡遇到滅霸後，徹底清醒了過來。
　　現在把這位大神帶回多元宇宙，死亡的規則就算正式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