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自己人，別裝逼

　　奇跡公司。
　　莫向晚結束了和陳紅的通話，然後不敢相信的對嶽關道：“陳愷歌居然答應了我們的條件，我沒聽錯吧？”
　　“陳紅打來的電話，肯定不會有錯了，派人把合同給他送去吧。”嶽關很淡定。
　　對這個結果，他早有預料。
　　但莫向晚想不通：“這怎麽可能？當初張壹謀要拍的項目是《仙秦帝國》，尚且因為最終剪輯權的事情最終放棄。這次我們給陳愷歌提的條件比起張壹謀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還只是壹部電視劇，我以為陳愷歌肯定會再和我討價還價的。”
　　她其實是有討價還價心理準備的。
　　《長夜難明》本來也沒準備立即拍攝，他們有的是時間扯皮。
　　但是出乎莫向晚的預料，陳愷歌答應的異常爽快。
　　看著胸有成竹的嶽關，莫向晚實在是佩服：“妳是怎麽揣摩透陳愷歌心思的？”
　　“很簡單，將他捧上神壇就好了。”嶽關笑了笑：“《搜索》的成功，陳愷歌和我的功勞應該可以說壹半壹半，但我徹底隱去了自己的存在感，把所有的功勞都扣在了陳愷歌頭上。”
　　“妳故意的。”
　　“當然是故意的。”
　　“原因呢？”
　　“走到神壇上的人，享受了萬眾的膜拜和掌聲，誰願意走下來？我都不願意。”
　　這也是嶽關壹直克制自己的原因。
　　真的說起來，嶽關其實也是有個人喜好的。
　　他偏愛《毛騙》，偏愛《白色巨塔》，偏愛那種風格的影片。
　　但《毛騙》的成績在五星視頻中只能算壹般般，嶽關意識到自己的喜好並不主流，所以他克制住了自己，以後再沒有任憑自己的喜好接過戲。
　　不把自己淩駕於觀眾的意誌之上，這應該是文藝工作者應有的謙卑。
　　但陳愷歌之前沒有這種謙卑。
　　不過，再次走上神壇的陳愷歌——有了。
　　因為他也像嶽關壹樣，上去了就不舍得走下來。
　　“陳愷歌是壹個聰明人，他肯定會分析這次《搜索》為什麽會大獲成功，到最後，他會得出壹個結論——其實想讓壹部電影叫好又叫座，是有財富密碼的。掌握了這個財富密碼，就能夠壹直取得成功。”
　　“什麽財富密碼？”
　　“讓觀眾看得爽，而不是讓自己拍的爽。陳愷歌有這個本事，所有的大導演都有這個本事，只是他們不願意放低自己的身段。”嶽關淡淡道：“想讓他們放低自己的身段，就要有足夠的誘惑。現在，對於陳愷歌來說，這份誘惑已經存在了。”
　　觀眾的認同和掌聲，陳愷歌已經多少年沒經歷過了？
　　他不想要嗎？
　　文藝片電影，票房能沖破3億，老謀子都沒有達到這個級別。
　　他不想再來壹次嗎？
　　他想。
　　他肯定想。
　　所以，為了成績，克制壹下自己，理所應當。
　　莫向晚想通了這個道理，但她還是覺得了不起：“嶽關，妳為什麽能看問題這麽通透？”
　　“因為我壹直就是這樣做的，不然按我個人的喜好，我現在拍的估計全都是《毛騙》、《調音師》、《白色巨塔》、《新世界》之類的戲，根本不可能有現在的成就和地位。”
　　“《毛騙》、《白色巨塔》和《新世界》我都知道，《調音師》是什麽？”
　　“我不久前剛寫的壹部劇本，劇情其實很精彩，但其實也是小眾題材。”
　　“其實以妳現在的地位和人氣，演壹些小眾的題材也無可厚非的。”莫向晚道。
　　嶽關搖了搖頭：“有更大眾的選擇的時候，就選更大眾的。沒有更大眾的選擇，再從小眾裏面選。人永遠都是要克制自己的，先戰勝了自己，才能夠成功。這世上所有勤奮的人，都戰勝了自己的惰性。而再高壹層的人，會戰勝自己的偏執。”
　　“妳說的我能夠理解，不過沒想到陳愷歌壹大把年紀了，居然會在壹部電視劇上低頭。如果是為了《仙秦帝國》那種大電影，我還能夠理解。”
　　“他和張壹謀不壹樣，國師的國民度不是他能比的。而且他還有兒子這個軟肋，本就有求於我。再加上陳愷歌想多和我接觸，從我身上學習壹下怎麽才能拍壹些年輕人喜聞樂見的東西。種種因素疊加在壹起，才讓陳愷歌做出了這個選擇。如果是和國師合作的話，我不會用這種辦法的。”
　　因人而異因材施教，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弱點。
　　他其實也有。
　　只要找準弱點，都不難對付。
　　而且，嶽關這也不算對付。
　　他壹手促成的陳愷歌的轉變，對於陳愷歌的導演生涯來說，絕對是壹個重大利好。
　　只要他真的能從這壹次的成功中學到東西，日後陳愷歌再拍電影的時候，肯定會比他從前拍的更能讓觀眾接受。
　　放下心裏的執念，不再拍壹些他自己認為好的東西，而拍壹些觀眾認為好的東西，這並不是退讓，因為觀眾本來就是衣食父母。
　　指望人家掏錢買妳的賬，本來就應該先照顧觀眾的情緒，這叫藝德。
　　莫向晚感覺今天自己重新認識了嶽關：“嶽關，怪不得妳能紅，從前都是我給藝人規劃職業生涯，但妳的走紅，和我確實沒什麽必要關系，妳比我都清醒。”
　　嶽關輕笑道：“向晚姐，瞎說什麽大實話。”
　　“確實是大實話，不說了，我親自跑壹趟陳愷歌那兒吧，盡快把合同簽下來。嶽關，既然陳愷歌這兒談的這麽順利，《長夜難明》妳準備什麽時候拍？”
　　嶽關也有些為難：“我時間排的太滿了，《封神》第壹部馬上就要上了，我得開始宣傳了。等《封神》上完，《李治》也要上了。再加上還要拍《封神》第二部，今年不壹定能空出時間來。哎，手上同時有很多戲，也是壹種煩惱啊。”
　　莫向晚：“……也就是在我面前，妳要是敢出去這麽裝逼，是會被打的妳知道嗎？”
　　“我說的是實話啊，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真想請教壹下羅大師，時間刺客技能怎麽學？”
　　嶽關感覺自己急需。
　　莫向晚受不了嶽關撲面而來的逼氣，果斷選擇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