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壹章：黑道教父授藝

　　“眼中滄海小，衣上白雲多。”葉無憂再壹次步入正門上刻著“白雲居”陳啟禮的小樓的時候，心中又均湧起安詳寧和的感覺。
　　對著入口處的兩道梁柱掛有壹聯，寫在木牌上，“傑構地乃幽，水如碧玉山如黛；詩人居不俗，鳳有高梧鶴有松。”
　　字體飄逸出塵，蒼勁有力。
　　此堂是四面廳的建築形式，通過四面花窗，可以看到周圍郁郁花草、蔥蔥翠竹。周圍的婆娑柔篁，隱隱透入廳內，更顯得其陳設的紅木家具渾厚無華，閑適自然。屋角處有道楠木造的梯階，通往上層。
　　董建明站在臺階上恭敬地說道：“三公子請進，大哥已經等妳多時了！”葉無憂微微壹笑，拾級而上。槍上層以屏風分作前後兩間，壹方擺了圓桌方椅，另壹方就是陳啟禮的寢臥之所。
　　這時陳啟禮正壹個人站在窗前，面向窗外，聽到葉無憂進來，柔聲道：“無憂妳終於過來看為父了！”
　　葉無憂在後面忙恭敬的回答道：“義父，都是無憂不好，這段時間壹直忙著拍電影，沒有及時過來看妳……”
　　在兩盞掛垂下來的吊燈映照下，除桌椅外只有幾件必需的家具，均為酸枝木所制，氣派古雅高貴。陳啟禮穿了壹件白色太極服，雖因背著見不到他的容顏，卻有壹種令人高山仰止的氣勢。
　　葉無憂想著自己的疏忽，看看前面桌上的美酒，正不知如何是好時，陳啟禮嘆了壹口氣，道：“有酒當醉，人生幾何！”
　　他的語氣透出壹種深沈的無奈，使人感到他定有壹段傷心往事。
　　陳啟禮現出壹個心力交瘁的表情，緩緩坐下，取過桌上的酒杯壹飲而盡，苦笑道：“我記得我上學的時候，剛開始也是個好學生。”
　　陳啟禮緩緩道。
　　葉無憂微微點頭，他也知道作為大陸移民到臺灣的那代人，所有的壹切都是壹窮二白，那個時代的人起家也是經歷了常人難以想像的困難，並且還要忍受島上本地人的歧視。
　　“我剛開始的時候，本想好好讀書，將來找壹份體面的工作。可是那時”二二八事件“結束不久，臺灣人對外省人心懷仇恨，時常伺機報復。在當時我讀書的東門小學，我這個”外省人“成為被本省學生欺負的對象，就此開始了用拳頭說話的歷程。我讀小學壹年級，全班連我壹共三個外省的，那另外兩個就常常被打，不敢反抗。我的個性，不喜歡人家這樣對我，所以下完課班上有些人來打我，就大打出手。然後到後面演變成每天下完課，全班來打我，再接下來就是整個年級的學生壹下完課，統統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整個年級都來打，我就壹直奮戰。那個下課鈴聲根本對我來說，就是拳擊臺上，擂臺上的那個鈴聲，每壹堂下完課，就是壹場拳擊賽。我從小這樣打上來，我的實戰經驗就是這樣鍛煉出來的。”
　　陳啟禮的臉上露出壹絲無奈的苦笑，接著又幽幽的說道：“從小學壹路打到了初中。這期間，臺灣太保猖獗，盡管奮起反抗，我依然還是太保搶劫和欺負的對象。我在強恕中學上學時，遇到了壹件使他足以變我人生態度的事。有壹次，我的手表、鋼筆被壹名大幾歲的人搶去了。我找到父親和校長，卻沒有解決問題，我從此悟出壹個道理：學校、家庭並不能自己解決什麽問題，朋友、拳頭才能顯示真正的力量。”
　　陳啟禮說著，眼睛裏冒出壹道精光。
　　葉無憂只是靜靜的聽著，心中更多了幾分感慨，這世上又有誰心甘情願昏黑道呢？
　　“我老家在四川，那可真是壹個美麗的地方……”
　　陳啟禮臉色好像好了很多，眼神也逐漸變得慈祥起來：“自十二歲離鄉，直到五十歲，我從沒有壹刻不是過著流浪的生活，只不斷的變化和刺激，才使我享受到生命的姿采。直到二十年‘江南案’爆發，才安定下來，雖仍不時周遊四方，但心境已大不相同，到對壹些旁門左學感興趣起來，對所學中較感興趣的技藝，特別下功夫深入鉆研，最後竟得到壹個意想不到的發現。”
　　葉無憂好奇心大起，忍不住問道：“這發現定是非同小可哩！”
　　陳啟禮露出壹個意味著“連妳這淡薄無求的小子也動心了”的會心微笑，卻不直接說出答案，岔往別處道：“這二十年來乃能使我醉心鉆研的就只有中醫、武學、易容等學問。”
　　葉無憂倒抽壹口涼氣道：“這任何壹方面的學問，也可令人窮畢生的精力去鉆研學習，義父您卻是兼修並顧，嘿！真教人難以相信。”
　　陳啟禮苦笑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整天閑的無聊，總要給自己找點事做。”
　　眼中射出緬懷的神色，長長叮出壹口氣道：“不過中醫和易容之學卻也為老夫縱橫臺灣三十年立下大功，若不是精通易容和雌黃之術，不知已經死了多少回。”
　　又黯然嘆道：“正因為如此，老夫才收妳為義子，也好讓平生所學，不跟著老夫壹起進了棺材。”
　　見葉無憂壹臉疑惑的瞧著他，解釋道：“今天讓妳來，也是把這幾樣小東西傳給妳！”
　　葉無憂心中明白過來，也是感動萬分，重重的點了點頭。旋即又皺眉道：“我對義父所學完全外行，恐怕難以在短短時間內學到什麽，致有負義父的期望。”
　　陳啟禮微微壹笑，道：“得得失失，妳我都不用介懷，就當是閑聊好了。若非機緣巧合收了妳做義子，我也不會興起把這三十年領悟得來的壹得之見，流傳下去的心意。”
　　葉無憂吐了口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自己太笨，以至於讓義父失望。”
　　陳啟禮再啞然失笑，目光投往窗外，似乎正思量如何把胸中所藏，可壹股腦兒傳給跟前的心愛義子。陳啟禮緩緩起立，移到窗旁，瞧往窗外的樹影婆娑，背著葉無憂沈聲說道：“針灸學是以針灸醫學起源於我國遠古時代、古代原始社會的人類，由於居住在山洞，地處陰暗潮濕，加上與野獸搏鬥，故多發生風濕和創傷痛，當身體某處有了痛楚時，除祈禱鬼神外，很自然地會用物去揉按、捶擊以減輕痛苦，或用壹種楔狀石塊叩擊身體某部，或放出壹些血液使療效更為顯著，以而創用了以砭石為工具的醫療方法，這就是針刺的萌芽。《山海經》記載有”高氏之山，有石如玉，可以為箴。“這是遠古人類以砭石代針治病的佐證。1963年內蒙古自治區多倫旗頭道窪在新石器時代遺址出土了1根磨削的石革，椐鑒定為針刺的原始工具。《素問異法方宣論篇》記載：”東方之域，天地之所生也，魚鹽之地，海濱傍水，其民食而嗜鹹……其病皆為癰瘍，其治宜砭石，故砭石者亦從東方來。“
　　說明了砭石治病與當時人類所處的環境和歷史條件是分不開的。隨著人類智慧和社會生產工藝的不斷發展，針具由石針、骨針逐步發展成青銅針、鐵針、金針、銀針，直至現代的不銹鋼針。中醫理論為指導，在繼承和發揚古代針灸學術思想和實踐經驗的基礎上，運用傳統與現代科學技術來研究經絡、腧穴、操作技能、治療法則、作用機制及防治疾病規律的壹門學科。
　　妳雖然不懂中醫，但好在妳有著武術的好底子，對人體經脈穴位的把握倒不是那麽難理解，所以今天我就主要傳授妳針灸之術……“葉無憂訝然說道：”原來針灸之術還有如此的功效。“
　　陳啟禮轉過身來，微笑道：“我剛才不是說過，針灸之術不過是中國古老醫術的壹個小的分支，妳掌握的還淺的很呢，不過這些也足夠妳應付壹般的疑難雜癥了。”
　　葉無憂苦笑道：“義父真是學問精深，看來我還要多多努力啊！”
　　陳啟禮欣然道：“我這也是為了妳好，下面我就傳授妳易容之術，也學將來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葉無憂雖不是首次接觸到易容之術，依舊興趣盎然道：“聽義父這麽說，原來世間還真的有易容之術啊！”
　　陳啟禮淡然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沒有什麽好驚詫的，只能說明妳見識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