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買彩票！

上午十點。
瞿家小臥室裏，身無壹物的董學斌和瞿蕓萱躺在熱乎乎的被窩裏說著話。
“反正也晚了，中午吃完飯再去吧。”
“小壞蛋，凈耽誤姨正事兒。”
“春拍還早著呢，著什麽急啊。”
“妳說的倒是輕巧，等快開拍了再著急就晚了。”瞿蕓萱橫了他壹眼，“……把手機遞給姨。”接過電話來，瞿蕓萱還是給拍賣行打了壹個，說自己下午再去，掛下電話後，見旁邊的董學斌摸出支煙來叼在嘴裏，瞿蕓萱就砸了下嘴，埋怨道：“越大越不學好，妳身體還沒好，別老抽煙。”拿起桌上的打火機，嗒的壹聲，瞿蕓萱給他點了上，“抽壹根就行了，待會兒不許抽了。”
董學斌笑道：“妳咋跟我媽似的。”
“瞎說八道。”瞿蕓萱打了他腦袋壹下子。
“呵呵，對了，公司近來業績怎麽樣？上回開了個小拍吧？”
瞿蕓萱伸手從床頭櫃的壹個抽屜裏翻出壹個煙灰缸，放到倆人枕頭邊上，“正要跟妳說呢，小拍前陣子剛辦完，不過效果很不理想，可能是姨沒操作好，可能是當時跟其他拍賣行撞車太嚴重了，還可能是宣傳不到位，反正拍品沒收上來什麽太好的，當天的拍賣人也不多，舉牌的就更少了，大概有十幾件東西都流拍了。”
董學斌眨眨眼，“虧大了？”
“那倒談不上，虧了壹點吧，宣傳成本沒收回來。”
“那咱們現在總資產有多少了？”
“資金的話，大約三千萬吧，還是上次翡翠專場拍賣後的那麽多，壹直沒怎麽上去，主要競爭太激烈了。”
董學斌道：“慢慢來吧，爭取今年資產過五千萬。”
瞿蕓萱搖搖頭，“五千萬太難了，能到三千壹百萬姨就覺得不錯了。”
說起這個來，瞿蕓萱頓時想起壹件事，臉色壹正，她抓起保暖秋衣來穿在身上，壹扭身，坐在床上看著董學斌，“小斌，跟妳說個事兒，昨天慧蘭給姨打了個電話，她讓我跟妳好好談壹談，我覺得也挺有必要的。”
董學斌壹呃，又緊張又糾結，“咳咳，妳說。”
瞿蕓萱道：“妳那奔馳商務以後不要開了，還有手表，也別帶了。”
“啊？為什麽？”董學斌還以為她要說感情上的事兒呢，沒想到來了這麽壹句，心中登時壹松氣。
瞿蕓萱憂慮道：“慧蘭說妳們縣紀委那裏，每天都有對妳的舉報信，有時候壹兩封，有時候三四封，大部分都是舉報妳貪汙受賄，說妳開著壹百五十萬的車，帶著小兩百萬的表，但以妳壹個月幾千塊的工資，這些東西是壹輩子也買不起的。”董學斌口碑是不錯，幾次戰鬥在第壹線救過老百姓的命，但人嘛，永遠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總會有看董學斌不順眼的，有舉報信也很正常。
可董學斌沒想到會有這麽多，“壹天三四封？這麽多？”
瞿蕓萱壹嗯，“慧蘭說市紀委甚至省紀委可能也會收到妳的舉報信。”
董學斌惱道：“哥們兒行得端做得正，愛舉報讓他們舉報去，上次妳不是還說了嗎？車也是記在拍賣公司上的，算是妳借我的，就算查起來也沒什麽吧，現在我要是突然不開車了，反倒是做賊心虛了不是？”
“話不是這麽說的。”
“那怎麽說？”
瞿蕓萱耐心道：“以前妳就是壹個縣的公安局副局長，雖然很年輕，也幹出了壹些成績，但也僅限於延臺縣那巴掌大點兒的地方，不算惹眼，可妳最近破獲的這起博物館被盜案可是全國都矚目的大案，妳的名字也被很多人都知道了，所以舉報信才有這麽多，所以才越來越被人關註，這種情況下就得多加小心了，不能再像以前似的不顧形象了，比如壹個村的村書記吧，就算開壹輛蘭博基尼出去，別人也懶得找他麻煩，因為他的級別沒到那個程度呢，可要是壹個市長開著蘭博基尼的私車到處溜達，妳覺得這還能壹樣嗎？早被老百姓戳脊梁骨了。”
董學斌咳嗽壹聲，“是謝姐跟妳說的？”
“嗯，她說她以前提醒過妳，可妳不聽她的，所以才讓我跟妳再說說。”
“妳倆說的我也知道，不過沒那麽嚴重吧？”
瞿蕓萱語重心長道：“怎麽沒有？縣紀委的舉報信，慧蘭還能壓住，可市裏的呢？省裏的呢？萬壹有誰看妳不舒服，突然讓人調查調查，妳怎麽辦？這種事情本身就說不清楚，我借妳車，人家也可以理解為變相行賄，也就是說只要市裏或省裏有人想動妳，那簡直是輕而易舉的，動動嘴皮子妳就得革職查辦吧，現在這個時期，妳立了功，可能上面考慮到影響不會有什麽動作，但誰也保不準以後不會，明白不？”
董學斌也感覺出了事情的嚴重性，沈默不語。
“聽姨的，車暫時不要開了，表也放在家裏別帶了。”
有道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董學斌開慣了好車，現在讓他壹下回到解放前，確實很不適應，可被萱姨和謝姐的話壹嚇唬，董學斌也是心有余悸起來，謝姐說的是，延臺縣的舉報信她或許還能壓住，但市裏省裏的舉報呢？謝姐的手可伸不了那麽長，再說董學斌進來得罪的人是越來越多，保不齊誰有個關系能夠到市裏，壹下把自己給辦掉呢，這都是說不好的事兒。
看來真得低調低調了？
董學斌道：“可我車也開過了，銀行上的轉賬信息也壹直在那兒擺著，妳不是好幾次都給我卡上匯過錢嘛，幾十萬幾百萬都有，這……也消不掉啊，要是真有人動我，怎麽著都躲不掉了？”
瞿蕓萱躊躇地皺皺眉，“那怎麽辦？”
董學斌想了想，“我賭石什麽的賺的錢，能不能算我自己的？”
“……妳去地稅局交稅了嗎？”
“呃，沒有，上拍賣出去時不是有稅嗎？”
“那是買家的稅，不壹樣，再說賭石本身就是個很擦邊的東西，這裏賺的錢……不太光明正大吧？”
董學斌知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光明正大地賺壹些幹幹凈凈的錢，合法合理的錢，只要錢上沒有問題，這就是自己的資產了，到時候別說省紀委了，就是中紀委也不怕他們查，而且自己以後再開奔馳帶名表，問題也就不大了，自己花自己掙的錢，誰也說不出來什麽，只是……上哪兒去掙這合法的錢去？從董學斌的奔馳上看，起碼得賺個幾百萬才差不多啊。
做股票？可做股票的原始資金怎麽解釋？
再賭石？可賭石這事兒本身就有點不清不楚呀。
吃過中午飯，瞿蕓萱就開車回蕓德拍賣公司了，董學斌自己壹個人跟萱姨家看著電視，壹邊看壹邊琢磨著，每次壹想到自己的官帽兒隨時都會受到威脅，他就心中煩亂，沒心思幹別的了，溜溜達達了壹會兒後，董學斌將手機和錢包往兜裏壹裝，關上電視出了門，下樓遛著彎兒。
怎麽解決呢？
有什麽好辦法？
剛出了小區，滴滴滴，手機短信的聲音響了。
壹看號碼，竟是剛走沒多會兒的瞿蕓萱發來的，上面寫著：姨是想妳小心壹點，慧蘭也是這個意思，倒不是說真會有人想動妳，就怕到時候後悔就晚了，嗯，妳過幾天回延臺縣的時候先不要開車就行了，至於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吧，別想那麽多了，嗯，當然了，妳要是能買彩票中個幾百萬就什麽問題也沒有了，呵呵。
董學斌笑了笑，收起手機進兜裏，繼續往前走。
壹步，兩步，三步，他忽然楞了楞，壹下就站在了原地，咦？萱姨剛剛說什麽來著？彩票？彩票？對啊，彩票賺的錢當然是合法的，如果自己能中個頭獎，那不是什麽事情都解決了嗎？
就是它了！
董學斌神采飛揚地擡頭壹掃，馬路對面就有壹家福利彩票店，說幹就幹，董學斌走上了人行橫道過馬路，徑直走進店裏。裏面人還不少，老板在機器後面打著數字，幾個買彩票的人排隊選著號，裏面有個電視機和壹個學校用的黑板，上面寫著好多數字和編號，全是今年雙色球的數字概率。
“妳說下期06會有嗎？”
“懸了吧，不是上期才出過嗎？我看08和09這倆數有戲。”
“老劉，聽我的吧，這期肯定有13和14，不信妳就買壹個試試！”
“我覺得02可能性大壹些。”
董學斌看著幾人討論的熱火朝天，實在有點理解不了彩民的心思，在他看來明明這道概率題根本是無解的，什麽數字都有可能出現，但不知道為什麽哥幾個卻還是成天琢磨這個，機選不就完了嗎？當然，這或許就是彩票的樂趣所在吧，就跟京城人喜歡閑聊淡扯壹樣，不能說這個壹點意義也沒有。
董學斌左顧右望，瞧著店裏的幾樣彩票。
買哪個呢？
雙色球？這個獎金最多，先看看。董學斌以前倒是關註過這些，不過從進了體制後就很少看過了，所以對於規則什麽的也記不太清楚了，觀察了片刻，又問了幾個老彩民，董學斌才心中壹搖頭，雙色球獎金是多，玩法也簡單，可自己的BACK暫時用不上啊，每星期開獎時，截止購買時間到搖獎開獎的時間，大約有壹個多小時呢，也就是說，董學斌至少要積攢三個月的BACK才能有中獎的希望，而董學斌擔心被人舉報，顯然等不了三個月了。
BACK只有五分鐘左右，得找個短壹點的。
董學斌繼續尋摸著，哪個呢？哪個截止購買到開獎時間短壹點呢？
“小兄弟，想買哪種，我給妳介紹介紹？”那邊的店主忙完了，就走到了董學斌身邊招呼起來。
董學斌道：“噢，有沒有開獎時間短點的？”
店主楞楞，“妳大概想玩什麽類型的？”
“呃，我打個比方吧，就是截止購買以後，用不了多久就開獎的那種彩票。”
“哦。”店主恍然道：“妳說的是PK拾吧？”
董學斌眨巴眨巴眼睛，“PK拾？這是怎麽個規則？”
店主解釋道：“詳細規則那邊有個畫板上寫著呢，我給妳簡單說下吧，就是跟重慶和幾個地方的時時彩差不多，每註兩元，五分鐘壹開獎，等於是說截止購買後的壹分鐘左右，就能出開獎結果了，玩法也有很多，反正最高獎金就是選12345678910，這十個數字按照順序排列壹下，如果都排列對了，那就能獲得八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的獎金，這也是單註最高獎金。”
董學斌心中壹樂，嘿，這個挺符合條件的啊。
“封頂呢？”董學斌問。
店主道：“妳是說獎池吧？PK拾也沒什麽獎池，反正當期最高獎的封頂是500萬，要是四個人中了頭獎，那就還是能拿到888888元，要是總共頭獎金額超過500萬了，跟雙色球壹樣，就平分，反正壹期就是500萬封頂，喏，詳細的東西妳看看那邊的說明吧，都有寫的。”
“好，多謝了。”
董學斌走過去研究了起來。
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董學斌終於將細節弄清楚了，可行，這個PK拾玩法絕對可行！就它了！正好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啊！
董學斌沒有急著買，因為BACK不多，必須保證壹次成功，他就站在PK拾開獎電視前壹眨不眨地看著，PK拾的開獎並不是那種家用電視直播的，而是跟店裏有壹臺專用頻段的電視，直接從福彩中心轉播過來開獎，上面是十輛賽車，誰跑第壹，車上的數字就是第壹個號碼，以此類推，其實就是換壹種遊戲式的方式而已，這跟雙色球的搖球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差別，都是概率問題。
十幾分鐘後。
“PK拾快開了。”
“走走，看壹眼，我剛買了兩註。”
“我也買了，選十的那種。”
“喲，選十可不容易中啊，看妳運氣吧。”
董學斌眼神壹定，也跟著看了過去，PK拾購買正在截止，開獎還沒開始呢，大約等了壹小會兒，從壹到十的十輛賽車才出現在起跑線上，壹聲嘟嘟過後，幾輛賽車同時起步，竄出了起跑線！
“跑了！八號第壹！”
“哎呀，跟我買的壹樣啊。”
“別急，開始的排位肯定不是最後結果，都是交替的，是什麽數到終點才知道。”
彩民們唧唧喳喳地議論著，有的還攥著拳頭嘀嘀咕咕著自己買的數字。
現在的排位從第壹到第十分別是：8，10，1，9，6，5，7，2，4，3。
“快完了快完了。”
“8號怎麽下來了！上去啊！開啊！沖啊！”
在董學斌跟幾個彩民緊巴巴的註視下，十輛車終於沖過了終點，最後的結果也出來了，1，2，5，8，10，9，7，3，4，6！
“唉喲！差壹點！”壹人抱怨道。
另個彩民也嘆息著搖搖頭，“以後不買這個了，比雙色球還難中。”
“我這也完了，就對了兩個數兒。”
董學斌直目瞪眼的盯著屏幕，將這些數字飛快記在腦子裏。
別看這種彩票貌似簡單，實際上只要懂壹點高數的人都能算出來，十個數字排列組合，妳能壹註彩票就選對循序的幾率幾乎微乎其微，不然也不會有88萬的大獎了，沒有那麽好拿的，玩這玩意兒，真是得靠壹個運氣，運氣不好的話，妳就是花個幾百萬買來，也中不了那個八十八萬！
當然，董學斌除外，他自然不會去靠什麽運氣。
OK了！BACK兩分鐘！
……時間驟退！
彩票店聲音壹降，回過神來的董學斌只見幾個老彩民圍在了電視旁。
“PK拾快開了。”
“走走，看壹眼，我剛買了兩註。”
“我也買了，選十的那種。”
“喲，選十可不容易中啊，看妳運氣吧。”
來了！董學斌趕忙走到店主和彩票機跟前，快速道：“PK拾現在還能賣嗎？”
店主看了下時間，“還行，不過妳得快壹點了，馬上就截止交易了，機選嗎？機選還快些。”
“不，我說您打吧。”
“……好吧，妳快些還來得及。”
“是選十的玩法。”董學斌急急掐動手指，回想著方才電視上的數字順序，“十個數字是……1，2，5，8，10，9，7，3，4，6。”
店主弄得很快，“買幾註？”
董學斌壹琢磨，“六註！”
如果能中獎的話，六註88萬正好將將超過五百萬，這樣獎金就都是他的了，呃，當然前提是沒有別人再中頭獎，不然五百萬獎金還要平分的。
啪！店主手從機器上擡起來，“呼，好了，剛剛趕上。”
董學斌也呼了口氣，“多謝了。”
店主笑笑，指著那邊電視道：“等結果吧，再過壹會兒就出來了。”
董學斌捏著手中買下的彩票，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中，主要是這種隨即的東西，難免保不齊會有什麽小變化的。
老天保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