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汉密尔顿爵士

　　不一会儿，在公主心腹侍女，也就是莱莉安娜的引领下，罗森朝汉密尔顿爵士住的客房走去。
　　路上，莱莉安娜轻声道：“大师，设个寂静结界，我有话对你说。”
　　罗森立即照办：“结界成了。”
　　莱莉安娜稍稍放缓速度：“是关于汉密尔顿爵士的消息。”
　　罗森立即知道必定是公主的嘱咐，心中感动：“我听着呢。”
　　“汉密尔顿爵士出身于一个商人之家，但术法天赋绝顶，二十六岁晋升高阶后被公爵看重，倾心培养，三十三岁就晋升大师，如今四十四岁，就已经是巅峰大法师。”
　　罗森听得心中微震，就感觉黄金之地的术法天才茫茫多。
　　有的出身寒微，一时耽误了成长，而一旦进入顺境，立即如龙入大海，顷刻间就一飞冲天了。
　　“爵士的术法天赋真是惊人。”
　　莱莉安娜微微一笑：“大师不必自谦，再惊人也没您惊人。”
　　她继续介绍。
　　“或许是因为出身的问题，这位爵士非常固执，就如蛮牛冲锋一般不知道拐弯，哪怕是撞到了巨石，撞得头破血流，也会一遍又一遍地往前冲锋。”
　　“因为这种性格，作为术法大臣的他常常和公爵顶嘴。公爵敬他的术法成就和专注研究的纯粹性情，每次都只是苦笑了事。”
　　“但不管如何，这都是一个极难相处的人，想要和他进行有效交流，需要高超的技巧和坚韧的耐心。”
　　罗森明白了，且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若没有这种坚韧的性情，恐怕也没法从寒微中崛起。
　　同时也觉得风暴公爵性格还行，虽然特别喜欢办大事吧，但也相当尊重人才。
　　当然，这个人才必须要‘不可代替’才行。
　　“所以，汉密尔顿是我的长官？”
　　因为他刚被公爵封为术法副大臣。
　　莱莉安娜点头：“名义上是，但你们各干各的，互不干涉。”
　　罗森暗叹：“同为一个公爵服务，怎么可能互不干涉呢？”
　　公爵掌握的资源也是有限的，流给了他，那流给其他人就少，自然也就存在着竞争。
　　这种竞争和私人恩怨没关系，是双方都想追求更高的术法成就，是一种道路和理念的争斗。
　　弄不好，对手就会给自己使绊子。
　　所以，还是得想法和这大法师处好关系才行。
　　于是他问：“那他有什么喜好吗？”
　　“有，研究之余，他喜欢下审判棋，棋力还非常高。这次的审判大师赛，他就报名参加了。”
　　“然后，他还特别喜欢和人打赌。因为他杰出的能力，每次赌约都能获得最终胜利。”
　　“唔～～有趣。”
　　“那他还有其他的性格特点？”
　　“其他的……大概就是极度的自信了。”
　　“众所周知，皇后的弟弟奈洛法大师有着极其出众的头脑，但汉密尔顿对他的评价是‘头脑不错，但骨头太软’。”
　　这评价还真精准。
　　而作为巅峰大法师且拥有超高术法成就的汉密尔顿爵士，也的确有资格评价5级大法师的奈洛法。
　　“奈洛法大师听见这话后什么反应呢？”
　　“据说，他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哈哈～果然一山还比一山高呀。”
　　这种纯粹才智的碾压，是最让人无法反驳的。
　　这时，两人走到了一栋恢宏中不失精致的白石长屋旁。
　　屋子门口立着一块高大石碑，写着：“大师绝壁，尘世之巅”八个字。
　　长屋则分三层，从墙壁窗户可以看出里面有许多房间。
　　屋子门前则站着俩神刀守卫。
　　莱莉安娜走上前，恭敬报上身份后，守卫这才放行。
　　两人进入长屋，沿着宽敞楼梯进了三楼后，又沿着明亮宽敞的走廊一路往里走。
　　可以看到走廊两侧墙壁上挂着一张张精美的人物画像，下面还有人物生平介绍。
　　罗森一一看过去，就发现能被挂在这墙上的，无一不是9级的巅峰大法师。
　　心中不由暗暗赞叹：‘果真是尘世之巅呀。’
　　很快到了汉密尔顿大法师的房间门口。
　　莱莉安娜低声问门口的侍从：“大师现在有空吗？”
　　侍从摇头，轻声回复。
　　“大师说，最近二个小时内不要打搅他，他有一个重要灵感要实践。而现在时间才过去一个半个小时。”
　　莱莉安娜面露遗憾，转头对罗森一摊手，一脸歉意：“那咱们就只能等了。”
　　对于一个公爵都必须敬着的人物，莱莉安娜这个公主侍女自然不敢打搅。
　　罗森就道：“那就等吧。”
　　反正也就半小时。
　　走廊十分宽敞明亮，且设有临时休息的座椅，罗森就走过去坐着，又指了指对面椅子。
　　“女士，你也坐。”
　　一旁的皇家侍从立即轻手轻脚地端来了小零食和香茶，并轻声询问：“两位大人，还需要提供消遣用的书籍吗？”
　　罗森想了下：“给我拿些纸笔过来吧。”
　　“是。”
　　等侍从拿来纸笔后，他歉意地对莱莉安娜道：“女士，我有个点子想记录一下，可能会冷落你。”
　　小小细节却大大提升了莱莉安娜对罗森的观感，她轻声笑：“大师尽管记录，不用管我。”
　　罗森便专注研究起了朵拉给他的两个大师级法术。
　　一个大潮汐术，一个无暇幻影。
　　这两大师级法术都是图兰大法师的智慧结晶，每一个法术中都包含着精妙的智慧，也非常的复杂繁琐，比安薇尼雅提供的龙鳞战甲要复杂精细地多地多。
　　这种智慧就不是单纯的超级算力能解决的了，得靠罗森本人一点一点解析才行
　　他研究了七八天，才堪堪研究透了大潮汐术，而无暇幻影却还没完全搞明白。
　　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智力似乎有些不够用，对于一些精妙的术法结构，理解起来有些艰难。
　　“果然每个巅峰大法师都是人族至高智力水准的代表啊，其学识自成体系，想弄明白不是一般的困难。”
　　这种绝对智力不够用的情况，罗森也不是第一次遇见，面对妻子瑟兰迪斯时，偶尔也会出现过。
　　打击多了，罗森也对自己的智力有清晰认识，比一般人高不少，但和真正的顶尖天才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能有现在的成就，基本是占了超级算力和地球知识的便宜。
　　专注时，时间流淌飞快，半小时眨眼而过，罗森正心无旁骛呢，身边忽然传来一个略有些熟悉的男声。
　　“小伙子，真抱歉让你久等了。”
　　罗森心中一怔，转头一看，就发现汉密尔顿正坐在自己对面，而莱莉安娜早已经恭敬侍立在侧。
　　他急忙起身行礼：“向大师致敬。”
　　汉密尔顿摆了摆手：“我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礼节，走，去我房间说吧。”
　　说完又对莱莉安娜道：“我们的话题你肯定听不懂，呆一旁还碍事，回去向公主复命吧。”
　　莱莉安娜便再次行礼：“是，大师。”
　　等她走了，罗森便跟着哈密尔顿进了他的房间。
　　房间同样极其宽敞，超过200平，其中洒满了温暖阳光，但并不精致。
　　或者更准确说，本来很精致，但却因为哈密尔顿的大量私人物品，硬生生将客厅塞成了一个私人工坊的模样。
　　就在大方桌上，就放着一个长宽大约一米的奇异造物，主体是金属，但也不乏木头、棉花以及一些说不出名字的炼金造物。
　　就给人一种有什么就用什么的原始狂野感。
　　汉密尔顿主动介绍道：“这就是蒸汽法器的原型，通过蒸汽的转换，我能将法力转换为运动的力量。”
　　“我知道，作为引力大宗师的你，肯定会觉得我这东西很粗糙，但我这东西能一直改进，且不要求多高的施法能力。”
　　“你的引力法术却办不到，至少现在办不到，不是吗？”
　　说这些话时，汉密尔顿姿态很低，因为他也被大引力浮空星辰的点子给震到了。
　　罗森点头认可：“引力法术的穿透性的确过于强了。”
　　用实物辅助施法，能大幅降低施法的难度，且大幅提升法力的利用效率。
　　举个例子。
　　用一根一端开口的半封闭铁管，再塞入一颗比内径稍小的铁珠作为发射弹药。
　　那么，只要在铁珠后密闭空间中想象一团爆炸性火焰，就能将铁珠以相当高的精准度高速发射出去，发挥出非常不错的杀伤力。
　　铁管可以完美压缩和束缚法力火焰，且能帮助瞄准方向。
　　于是，这个自然投掷术，也就从3星法术降到了1星，其法力的利用效率也一下升高到了近乎百分百的地步。
　　其他脱胎于普通自然现象的法术，也都能轻易做到类似的事情。
　　但唯独引力法术不行。
　　罗森目前也还没找到一种能完美束缚法术引力的物质。
　　哪怕是破法的瑟金，效果也非常一般。
　　所以，就只能用法力约束引力。
　　那这么一来，施法难度自然就大大提升，导致难以普及。
　　法力效率大大降低，导致大量法力的浪费。
　　“但我可以用提升施法星数的方式，来提升法力利用效率。”
　　汉密尔顿一听就明白了。
　　“你指的是低阶法术并列法？”
　　罗森点头：“没错。”
　　一个四星的低阶逻辑引力法术的法力效率高达90％。
　　罗森就将多个低阶法术并联在一起，以获得和高阶法术相同的术法威力。
　　汉密尔顿就笑：“这方案倒也可行。”
　　“可你必须并联10个四星法术，总威力才能抵得上一个高阶14星法术，但施法难度可就成了40星。”
　　“没有凡人能用出这样复杂的法术。”
　　罗森立即道：“但还可以用并列施法技巧来降低星数，当然，降得不彻底。实现同样的推动力，总是要比单个法术更加复杂。”
　　天空一号上就采取了类似的方法，但就因为施法星数的剧增而不得不做出妥协，最终采用高阶、中阶、低阶混用的这种方案来尽可能的提升效率。
　　汉密尔顿听得连连点头。
　　“你说的很好，一看就是有充分实践经验的法师，比那些单纯想象的学院派法师好多了，也难怪能取得现在这样的成就。”
　　但一说完，他拍了拍桌上的蒸汽法器，脸上显出一丝骄傲。
　　“但我这个蒸汽法器可就不同啦，哪怕是一个法术学徒，只要有充足的法力，就能完美掌控它。”
　　罗森还没彻底了解过这个蒸汽法器，便道：“大师，能给我仔细介绍下它吗？”
　　“自然可以。”
　　汉密尔顿开始仔细介绍起了他的大宝贝。
　　听着听着，罗森就知道了，这玩意本质就是一个热机，但因为有各种类似黑科技的法术进行辅助，所以大大提升了其起点高度。
　　比如眼前这个宝贝，热效率直接达到10％，而在地球，瓦特改良的蒸汽机的效率也不到5％，哪怕是后来的汽油内燃机，也差不多在30到45％之间罢了。
　　从罗森神态中，汉密尔顿感受到了他的重视，十分高兴。
　　他继续介绍。
　　“我这个蒸汽法器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规模越大，效率越高，且推力上限极高。”
　　“如果有你的无尽法力核心进行配合，并制造出巨型蒸汽法器，那推动海洋之主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罗森点头认可，并给出最终评价。
　　“大师的蒸汽法器，虽然用于飞行会显得笨拙，但用来开船，拉动马车，甚至推动水车抽水，矿山开矿都是轻易而举。”
　　“所以，我们的研究各自有各自的用途，并不存在相互取代的问题。”
　　至少短时间是这样的。
　　汉密尔顿听了越发高兴。
　　说真的，他真是有些担心，就怕自己花费多年心力研究的蒸汽法器，还没出世就被时代淘汰。
　　那他过去五年的花费的精力可就白白浪费了。
　　现在双方仔细一讨论，就感觉忧虑没有了，对罗森的印象也是大好。
　　又聊了会法术问题后，他就问：“罗森法师，公爵给你的待遇，应该足够让你满意吧？”
　　作为一个东境法师，同时也是公爵术法大臣，他个人是挺希望罗森这么一个绝顶天才落户东境的。
　　至于东境人的傲慢之类的，早就被罗森表现出的高不可攀的智慧给抹消了。
　　罗森也不隐瞒：“公爵已经册封我为神赐伯爵，作为飞鱼群岛的大领主，我觉得不错。”
　　汉密尔顿听到神赐伯爵时，还有些羡慕来着，但一听到飞鱼群岛，羡慕之情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飞鱼群岛？那破地方有什么好的？去铲鸟屎吗？”
　　罗森懒得多解释，对方不理解更好，省得因羡慕生出嫉妒来。
　　“大师，我这人对土地有深深眷恋，只要给我土地，我心里就高兴。”
　　汉密尔顿就很不理解：“土地有什么好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哪有专注研究法术来得痛快？”
　　一听这话，罗森就知道哈密尔顿是那种纯粹学者型的人物，心中也暗松口气。
　　这种人，只要给予他足够的尊重和认可，就能相处的非常不错。
　　他也最喜欢和这种人相处了。
　　以后的资源竞争，应该也会是良性竞争。
　　于是他微微一笑：“这算是我的癖好吧。就如大师，虽说专注术法，但也热爱审判棋，不是吗？”
　　这么一说，倒也没错。
　　汉密尔顿点头表示理解，但又劝：“我下审判棋不过是消遣而已。但经营领地却需要花大功夫，会大大耽误时间精力。”
　　“这其中轻重，伯爵还要仔细斟酌，可不要沦为土地的奴隶。整天为一群俗人俗事耽误了自己的重要时间。”
　　罗森能感到这是对方真心想法，就认真点头：“感谢大师善言。”
　　顿了顿，他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意图。
　　“我对大师的法力容器的想法非常感兴趣，不知道能否交换这份知识？”
　　实际上，有了神铁核心后，对储法容器的需求不算高，但也必须要有，以作为应对意外的缓冲。
　　比如，神铁核心突然坏了，要是没有缓冲，飞在天上的浮空城可就真得往下掉，毕竟靠人力可举不起这么重的玩意。
　　而有了高密度储法容器，马上就能用储存的大额法力顶上去，就大大提升了大浮空城的可靠性。
　　但一听到这个，汉密尔顿面上就显出一丝尴尬，轻轻咳嗽起来。
　　“其实，我的法力容器才刚起步，我之前说的那些，不过是预测的结果。能不能达到……我也不大清楚。”
　　一听这话罗森就懂了，这家伙几乎没真货，纯粹吹牛求关注呢。
　　他有些失望，又有些不甘，又问：“那总有些猜测的依据吧？”
　　汉密尔顿就嘿嘿笑。
　　“有是有，但这是我最得意的知识，我是不会轻易拿出来交换的。”
　　他越这么说，罗森越心痒，便道：“大师，咱们打个赌？”
　　汉密尔顿眼睛猛的一亮：“怎么赌？”
　　“下审判棋，下5秒一手的快棋。300手内，我赢你，你就让我看一眼。要我赢不了，我就给你200弗萨的泰坦神铁？”
　　一听有这么多神铁，赌约还这么有利，汉密尔顿第一时间拿出了审判棋。
　　“赌了！”